三言兩語決定了胡彥傑和希誠還得多遭一回劫之後，蘇亦凡直接乘電梯下樓去了停車場。

其實蘇亦凡並非只是單純出於氣沒消纔想讓楚印找人收拾那兩個年輕人，除了給楊冰冰出氣之外，蘇亦凡更希望把整件事的矛盾擴大一些，讓蘇黎詩真的跟胡彥傑之間的關係割裂開。

蘇亦凡覺得自己現在變得陰險多了，他覺得胡彥傑很有點想靠著蘇黎詩的關係貼近蘇小輕的意思，他要杜絕這種可能。胡彥傑是個有點自負但也很懂得見風使舵的年輕人，蘇亦凡不覺得這種人對蘇小輕會有什麼幫助。

這種有點自私的心情真正涌上心頭，連蘇亦凡自己都吃了一驚，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人生有時做決定就應該痛快一點，蘇亦凡在心裡這麼勸自己。

經過這件事之後，無論蘇黎詩與胡彥傑關係曾經如何好，以後都不太可能繼續彌補裂痕了。年輕人之間對面子和意氣之爭看得都很重，不像老一輩容易爲了利益一笑泯恩仇，蘇亦凡對於這一點看得很清楚。

胡彥傑和希誠的事只能算是插曲，蘇亦凡覺得就算是真的到了自己要去抱facebook大腿那一天，希誠能做爲阻力或者助力的作用都沒那麼大。無論是馬克·扎克伯格本人還是他手下的那些運營主管們都不會愚蠢到因爲一些合作公司的建議而扭曲一款產品的真實價值。

相對於跳樑小醜一樣的希誠和胡彥傑，蘇亦凡更重視陳澤的下一步行動。

天氣很好，蘇亦凡驅車駛過學校後門的時候發現這裡在暑假期間還真的是冷清，那些爲學校學生們而開放的快餐店冷飲店一律休息。想來這也是做學生生意的一個好處，至少一年能得兩次假期。

在距離學校不遠處的一家書店門口，蘇亦凡停車下來進去買了幾本雜誌，多數都是跟電子和遊戲有關的，隨手扔在副駕駛上。

繼續開車到了廣電中心門口，韓蕓和舒暢已經站在門口等著蘇亦凡了。

傷口好了之後的舒暢戴著一頭短假髮，整個人顯得很精神，站在韓蕓身邊也不顯得有絲毫遜色。倒是韓蕓今天依舊穿得正式而保守，一條窄裙露出膝蓋以下的小腿，絲襪都是最普通的肉色。

蘇亦凡把車停在兩人旁邊，韓蕓都不用跟蘇亦凡打招呼，直接開了車門上車，舒暢緊隨其後。

廣電中心門口有人進進出出，自然也有人看到了這一幕。不過自從老汪出事之後就沒人再跟說舒暢什麼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能讓舒暢如此破釜沉舟地找老汪麻煩，她身後不可能沒有人。尤其是老汪都已經出事了，舒暢仍是能在電視臺沒受多大影響，這一切也很能說明問題。

現在舒暢和韓蕓都上了同一輛車，哪怕是輛不起眼的高爾夫，聯繫到韓蕓曾經被廣告部主任糾纏後一舉換掉三個電臺dj的事，那些議論也只能在背後稍微嗡嗡嗡一下，不敢明說。

韓蕓是做新聞出身的，對周圍人的表情神態觀察簡直入微，上車後就對蘇亦凡笑道：“好名聲都被你毀沒了，現在臺裡都傳我可能是楚印的情人。”

跟著韓蕓上車的舒暢笑了一下沒說話，大概是聯想到自己之前的身份，有點小黯然神傷。

蘇亦凡回頭對兩人也笑了一下：“這樣不是挺好麼？誰想找你麻煩也得考慮考慮。”

韓蕓嬌笑：“我覺得比較虧啊，要是能像你這麼帥的我就認了。”

蘇亦凡覺得韓蕓沒事就跟自己撒嬌的樣子其實挺可愛的，但在舒暢面前又覺得不太自然。

舒暢也是察言觀色到了極致的那種女孩，一眼就看出蘇亦凡的不安，立刻開口道：“放心吧，你知道我的秘密更多一些。”

蘇亦凡發現自己還挺喜歡跟這種大姐姐一樣的人打交道，她們社會經驗豐富又不失某種程度的天真，談話輕鬆也不必耍太多心機，簡直像舒暢的名字一樣，是真的舒暢。

“好吧，咱們去哪裡？”

“你來定嘛。”韓蕓繼續撒嬌，好像有在舒暢面前表演的成分在，“我們跟著走就好。”

蘇亦凡也想不出什麼好地方，乾脆拉著兩人到附近一家常薇的網吧要了一個豪華包房。

常薇的網吧包房跟那種普通隔間不一樣，是真的比較隔音，可以聊天又能用電腦，說事比較方便。但韓蕓就不太滿意，嘟囔了一句：“還以爲你能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女僕咖啡廳。”

蘇亦凡就吹捧一下兩位漂亮的媒體工作者：“帶你們去簡直是砸場子，還是不要了。”

韓蕓表示不吃這套，舒暢也清淡地笑一笑，蘇亦凡覺得自己這次吹捧好像挺失敗。

不過場面畢竟是穩定下來了，一個四人包房，一般是給那種核心級玩家組隊打遊戲用的，現在三個人每人佔了一個沙發，面前擺著個巨型的顯示器。

“說吧，你沒事一般不找我。”韓蕓對網吧的鍵盤表示了一下驚歎，因爲居然是機械黑軸，“又遇到什麼問題了？”

蘇亦凡嘿嘿一笑：“我在你心裡就那麼實用主義嗎？”

“我也一樣，所以不怪你。”韓蕓和舒暢在一起的時候，顯然韓蕓的話多一些，她做現場報道多一些，性格稍微活潑。舒暢是做節目主持的，平時在節目裡話多，到生活裡就顯得比較安靜。

蘇亦凡與韓蕓之間其實已經有了挺深的默契，之前這些互相打趣的話也不過是鋪墊，既然韓蕓問起，他不藏著掖著，打開網頁給韓蕓看最近一段時間關於輕靈觸動的新聞。

大媽們圍攻輕靈觸動的照片網上很多，報道也多半不是轉載，居然有許多篇都是原創。瀏覽一下，基本上大意都是說輕靈觸動不要臉地掙錢，終於把魔爪伸向了低齡用戶，讓很多孩子偷偷用家長的錢和電話充值什麼的。

韓蕓一看就知道是什麼事，有點好奇地反問道：“不是已經開始起訴那個帶頭的藤南了嗎？你還被這種是困擾著？”

“這是解決本地的問題，媒體上想要反擊還得等事情發酵幾天纔有效果。”蘇亦凡解釋道，“我們擅長網媒，但平媒和多媒這一塊還是想請兩位姐姐幫忙參詳一下。”

一直不吭聲的舒暢聽到蘇亦凡的請求，終於是說話了：“要不要我幫你們做個專題，然後送去各地電視臺試試？”

“咱們濱海沒有這種採訪私人公司的專題吧？”韓蕓提醒舒暢，“臺裡要批準挺麻煩的。”

“我們不針對公司，針對個人。”舒暢在說起自己的專業領域後就真的變得比較能說會道了，“找一個公司裡有代表的人物，做人物專訪，20分鐘到40分鐘的節目，還可以往外輸出一些。”

韓蕓仔細想了一下，發現舒暢的提議還真的是可行：“其實這種訪談節目如果是省臺來操作就好辦了，最好是上星臺做，只要操作得當，效果是很好的。”

蘇亦凡看了一眼兩人：“那你們有辦法沒有？”

韓蕓先搖頭：“我要是有省臺的關係，就不至於爲了一個廣告部主任頭疼了。”

舒暢卻出人意料地說道：“我可能有點辦法……”

韓蕓吃驚地看向舒暢，沒料到居然能從她嘴裡說出這種話來。

舒暢有點拘謹地解釋說：“我跟在老汪身邊，認識了一些省臺的人……這次他想找省臺的人幫忙解決麻煩，其中有一個人看出了風向，單獨偷偷聯繫我，讓我提供了不少老汪的資料給她……”

蘇亦凡一拍頭，舒暢的話提醒了他，自己雖然不認識省臺的人，不是有個跟自己稱兄道弟的李正嘛。

做爲電視臺重要的金主之一，李家的媒體關係肯定比舒暢來得更密切，而自己跟李正張嘴是不需要猶豫的。

“那你們看這樣，我聯繫一下省臺的人過來採訪，就採訪王健滔，然後你們協助一下，做出我想要的效果怎麼樣？”

舒暢和韓蕓互相對視一眼，她們都知道蘇亦凡的關係不一般，沒想到幾乎是轉念之間這少年就把兩人都覺得爲難的問題解決了，就都點點頭。

“沒問題。”

蘇亦凡朝兩人微微頷首，直接掏出電話打給李正。

李正現在人還真就在濱海，在這邊的商業地產項目已經談得七七八八，老汪又倒了，正是他李少春風得意的時刻。接到蘇亦凡電話有點意外但更多是高興：“老弟，有什麼吩咐？”

蘇亦凡發現越是家世顯赫的年青一代，這種做小的姿態就放得越低而自然，就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解釋了一番。

李正一聽樂得不行：“你太招仇恨了，這才消停幾天，怎麼又惹上人了？”

“新仇舊恨一起。”蘇亦凡倒是沒說陳澤和陳建國之間的關係，“李哥這件事你能說上話嗎？”

李正哈哈大笑：“老弟你就問對人了，我敢說你周圍找任何一個人，跟省臺打交道的經驗都不可能有我多。你把要求說一遍，我直接讓人過來聯繫你吧。”

蘇亦凡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謝過李正之後，又看向自己對面的兩位美女媒體工作者。

“接下來專業的問題就交給你們解決了，可以嗎？”

韓蕓和舒暢幾乎同時略謹慎地點頭。

——————————

再補昨天晚上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