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光影一樣四處穿梭,遊走在密集攻擊之下,毫髮無傷,寸體未傷。
陳小樂不由得看呆了,先是楊志的天暗地動波,然後是武松的玉環(huán)步,他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畢竟還是低估了天罡們的戰(zhàn)力。
這些曾經(jīng)顯赫的存在,只有在被逼入絕境時,纔會真正爆發(fā)出最強的戰(zhàn)力。那戰(zhàn)力,足能讓一切英豪俯首。
只是,天巧星燕青,爲何卻降了井木犴。
陳小樂只覺得胸中隱隱作痛。
雖然嘴上說人各有志,但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感覺到了深深的背叛。
他從一開始,就想當然的認爲,天罡地煞都在等著恢復(fù)神格,然後繼續(xù)追隨於他,無論生死,共創(chuàng)大業(yè)。
但冰冷的現(xiàn)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冷水澆得他心冷如鐵。
無論是人是神,都是會審時度勢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懂得忠誠。或許,忠誠之後得到的失落,讓人不敢再去延續(xù)忠誠。
不管怎樣,燕青叛了。
而武松還在爲他赴湯蹈火,拼死作戰(zhàn)!
“鴛鴦腳!”
猶如一道旋風(fēng),武松欺身到了花蕊夫人的面前,踢出了他那可以洞穿空間法則的一腳。
花蕊夫人如臨大敵,慌而不亂,雙手一招,無數(shù)花瓣凝固成一面巨大的花牆,橫空遮蔽住了她的身軀。花牆之中,遍佈著流水一樣流淌的陣法,大大小小,不下百餘個,防禦力之強,令人歎爲觀止。
“這花蕊夫人臨機應(yīng)變的能力,簡直令人歎爲觀止。”楚狂也是玩細活的,見到這面花牆,不禁讚不絕口:“天賦異稟,絕對的天賦異稟。”
可是,這樣一堵讓楚狂都驚歎的防禦性花牆,在武松面前形同虛設(shè),簡直就像是個豆腐渣工程一樣,一觸即潰。
一腳可破千層浪,一腳可蕩百萬軍。
武松暴吼一聲,右腳攻破虛空阻力,將那面花牆踢得粉碎,漫空花瓣飛落之下,那一腳餘勢不減,狠狠的踢在花蕊夫人的小腹。
花蕊夫人慘嚎一聲,捂著肚子,橫空跌飛出五六米,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她連連呼喊,左右翻滾,再難站起。
“好強。”陳小樂面現(xiàn)驚奇,這纔是武松的真正實力,攻一個地境巔峰的花神,便如摧枯拉朽一樣,毫髮無阻。
武松的身形只是輕微的頓了一下,一個高速變向,轉(zhuǎn)而撲向了林逋。
林逋面色劇變,長劍連連的閃動,飽含劍道奧理的劍意層層疊疊的席捲而來,形成一道道劍氣組成的氣浪,在他與武松之間憑空設(shè)置了一塊真空地帶。
武松恍若未覺,一往無前,絕不退後半步,大喝一聲,雙手戒刀揮出。
天傷極裂斬!
那兇殘的力量彷彿一條大江河從天而降,勢不可阻擋。
“霸氣!”陳小樂看得心頭大暢,武二纔是真正的戰(zhàn)士,只有這樣的戰(zhàn)鬥打起來來暢快。
轟!
千層浪碎,萬道劍芒裂。
武松天神一場橫捲到了林逋面前,刀氣隔空而發(fā)。
一道血箭噴濺而出。
林逋低頭看著腰間泉水一樣有節(jié)奏噴出的鮮血,苦笑了一聲,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甄姬彷彿驚得呆了。
林逋和花蕊夫人均被一擊攻破,她和二人實力相當,如何能抵得住兇神惡煞的武松?
不待武松轉(zhuǎn)攻甄姬,一個銀鈴般好聽的聲音清脆響起:“天傷星,休得傷害甄兒姐姐,我來和你打。”
武松側(cè)目看去,卻是石榴花神公孫大娘。
楊志看了一眼,悚然一驚:“不好。”
陳小樂正欣賞公孫氏那勃勃英氣和如花身姿,被他這斷然一喝,嚇了一驚,忙問道:“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楊志語聲苦澀的說:“這公孫大娘,已是天境修爲。”
“那又如何?”
“天境,天仙。”楊志和陳小樂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九靈元聖現(xiàn)在也不過是真仙后期。
這公孫大娘的修爲,竟然已強到只差九靈元聖一個級別。
而武松,僅僅是剛恢復(fù)到天境而已。
“此女修爲,我等無人可擋,差距太大了。”連楊志都說出這樣的話,陳小樂的心一個勁的往下沉。
這架不該打啊,看來是要在燕青面前丟人了。
劍光籠罩了天地。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爲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公孫大娘的劍器,曾讓詩聖杜甫爲之癡迷。
而當她的劍器融入到修爲之中,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
忽然一劍,截斷天地之威,裂碎虛空,從武松頭頂轟落。
武松自是看清了對手的修爲,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恐怕取勝無望。不過武二哥的性子就是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一樣要打,先打了再說,死了算完。
兩把戒刀不守,又是一記天傷極裂斬事實上,武松此刻的修爲,並不足以支撐多次使用終極殺招。
加上剛纔被楊玉環(huán)捶的那幾下,他體內(nèi)隱然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只是強敵當前,他也顧不得許多,再次全力攻出,意圖畢全功於一役,賭一賭自己殺招的威力。
然而,修爲上的差距,並不是神通可以輕易彌補的。
越級殺人是常有的事,可連越三個天境等級殺人,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除非是擁有封神西遊中那些最頂級的法寶。
不出所料,刀劍相交的一剎那,武松口吐鮮血,被震得飛了出去。
他能夠保全性命,就足夠自傲了。
公孫大娘輕盈的一笑:“還有誰要來一戰(zhàn)?”
楊志縱身就要往外出,陳小樂嘆了口氣,搖搖頭:“算了,天暗星,敗了啊。”
完敗!
他引以爲豪的陣容,還沒在洪荒闖出名頭,現(xiàn)在太沖界折戟沉沙,收穫了一個慘烈的完敗。居然是在他認爲毫無競爭力,沒有任何發(fā)展?jié)摿Φ奶珱_界!更憋人的是,對方的老大,是他曾經(jīng)的部下!
這簡直就是一場諷刺,一份羞恥,一個苦澀無果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