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之冷哼一聲:“你自己慢慢喝,我要回去養(yǎng)傷,沒工夫陪你玩命。”
華山劍修江堯在後面冷冷的說:“今日一戰(zhàn),看遍天下醜態(tài),無趣到了極點,江某怎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
旁邊的修者聽了,直翻白眼,忌憚他實力,纔沒有往他身上吐痰。
楚狂在一旁笑道:“無聊爭鬥,究竟有何樂趣,不如一醉。江兄,隨我去一醉方休吧。”
江堯冷峻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一絲笑意:“好啊,正合我意。”
二人聯(lián)袂而行,前邊的樹林出口當然也有魔卒埋伏把守,魔卒雖重,如何擋得住這兩個殺神,只片刻,就殺出一條血路,痛飲狂歌去了。
葉楓正要下令退軍,後隊忽然又大聲喧譁起來。
衆(zhòng)人看時,只見一個修長高挑的大美女,邁著兩條細長的美腿,走一步殺一人,腳不停步一路衝殺進來,渾厚的土元力形成了巨大的威壓,衆(zhòng)人無不心頭爲之撼動。
“又是什麼人?”葉楓不悅的問道,這個煉氣八重的美少女,也是他從未聽聞的,修界何時出了這麼多後起之秀,他竟全然不知呢。
張秀之淡淡的說:“看來你魔國的情報司越來越廢頭了,這女人就是陳小樂的女人,龍虎山外門弟子陸花語。”
“龍虎山,外門弟子?”淡定若葉楓,也不禁挑起了眉頭,驚呼失聲。
什麼時候外門弟子也有這樣的戰(zhàn)力了?
陸花語神情焦急,狂殺屠滅,轉(zhuǎn)瞬衝了過來,嬌聲喝道:“陳小樂在那裡?快點把人交出來,不然我讓這裡血流成河,不留餘類!”
“他已經(jīng)走了。”說話的人一身白衣,飄飄若仙,俊朗清奇,目光遼遠,卻是龍虎山張真人的得意門徒鮮于朋。
“鮮于師兄。”陸花語對龍虎山的高手素來沒有好感,強大之後更是本著打生打死的原則,見著就拼。但鮮于朋是個例外,他爲人甚好,樂於助人,從不仗勢凌人,先前對她也頗多關(guān)照。冷巨欲奪花語爲妾,龍虎山無人過問,唯有鮮于朋出面調(diào)解,語多回護。
陸花語對他非常尊敬,不認爲他會撒謊,懇切問道:“鮮于師兄,他往哪裡去了,請務(wù)必告訴我。”
鮮于朋坦然道:“往你來時的方向去了。我見他精神狂躁,七竅流血,全身散熱,頭冒白煙,極似是走火入魔的徵兆。你速去看望吧。”
陸花語聽了這話,如遭雷擊,滿面悽然,說了聲:“多謝師兄指點,來日容報。”慌忙原路殺出,那一衆(zhòng)魔卒,只在旁邊看著,沒有一人敢出手阻攔。
葉楓在一旁看了,心中不是個滋味。什麼時候,魔國的精銳軍可以被人出入自由了。
這一戰(zhàn),也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兩邊都受了極大的挫折,誰也沒有再戰(zhàn)的興致,葉楓引軍退還,林子裡的數(shù)千修者,也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索然散去。
這一役,後世稱爲小林逆襲,雖參戰(zhàn)的全都是煉氣期人氏,但因爲這是葉楓,陳小樂,張秀之,楚狂,江堯五人的首聚,因此被列入修界史冊。
這五人,後來均成了乘風(fēng)破浪獨當一面的人物,攪動得三界不安,後話不提。
陳小樂狼狽的一路狂奔,他的速度快得肉眼難見,猶如一道電光閃爍而過,無邊樹木蕭蕭而過,一直奔到一條浩蕩大河前才止住了腳步。
這條河,名叫聽花河,兩岸栽滿了桃樹。桃花落時,漫天桃花影,更美妙的是桃花落地之聲,撲撲簌簌,妙不可言。
陳小樂踩著地上柔柔軟軟的桃花,踉蹌跑了兩步,眼中看到那條清澈大河,大喜過望,毫不猶豫的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一頭悶進水裡,他纔想起一件很關(guān)鍵的事:不會游泳!這個烏龍擺的太大了,他奮力掙扎了兩下,已經(jīng)吞了好幾口水,難道剛纔那樣的大陣仗都沒掛掉,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聽花河裡溺死?
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沉,他把頭冒出來,喊出了也許是此生最後一句話:“灑家十八年後,又是一條灑家!”
一朵桃花瓣,飄飄揚揚,落在他的臉頰上,陳小樂頂著一瓣桃花,腦袋終於沒入了水中,直直的沉落海底。
那是一種毫無辦法的沉淪,當全身浸泡在水中,他忽然覺得世界如此的幽靜。原來在這骯髒凌亂的世界裡,還有著這一刻盪滌天心的靜美。
彩色的魚遊過,水紋碧波,幽靜的河底綻放著土壤上不可能見到的美麗。
他腦中的意念漸漸的渙散,記憶中的一張張面孔,被海水的阻力衝蕩的四分五裂,在失去最後一縷意識前,他赫然看到,面前一條五彩斑斕的大魚聳動了一下,變成了個有手有腳的人。
“幻覺吧。”
當日,市新聞頻道曾租用一架直升機,進行上空拍攝,全景直播了陳小樂被數(shù)千修者圍追堵截的畫面,收視率因此直線上升。可惜直升機在飛往小樹林的時候,被一個御劍飛行的修者發(fā)現(xiàn),擡手一劍,將直升機斬爲兩段。駕駛員,記者,攝像師全部遇難。太長聽到此噩耗,當場昏厥。新聞頻道雖打響了知名度,卻要賠付直升機和遇難人員的損失,賠錢賠得怨聲載道。
雖然因爲面部被馬賽克屏蔽,世人並不知道那孤單少年究竟是誰,卻知道是個黑鴨學(xué)院的學(xué)生。無數(shù)媒體和羣衆(zhòng)將黑鴉堵得水泄不通,情緒激動的要求見孤膽少年。校園整體癱瘓,無法正常教學(xué),校方不得已聽課一週,組織領(lǐng)導(dǎo)和老師全力與媒體和來訪者周旋,一個個累得大病初癒一樣,叫苦連天。
雖在補天隊干預(yù)下,陳小樂沒能名揚天下。但他的名字已經(jīng)在修界中強勢崛起,幾乎整個華夏都知道了這麼一號人物,力抗數(shù)千修者,衝破魔國伏兵,七進七出,所向披靡。華夏修界,爲之愕然。
但對於陸花語等人才說,這些都無關(guān)緊要了。
因爲陳小樂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