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孫魔女挺了過來。”我往自己嘴巴灌了一大口酒，“但這到底是悲是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問題，我老覺得痛苦的活著不如死了算。可能你不贊同，許多人都不贊同，但我真那麼想。有些人不瞭解，站著說話不腰痛，自己生活好，根本不知道別人的痛苦。當然孫魔女這樣的很強悍，我承認她能忍人所不能忍，所以大家都非常尊敬她，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們許多朋友，這不是沒原因的。可是孫魔女這樣一個人，有多少人知道，又相信她受過那麼多苦？”
“長大以後爲了飛雅她出賣自己，把自己賣了，賣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壞人，覺得沒未來，唯一活著的信念就是通過自己努力把自己的未來贖回來。還有就是照顧好孤兒院，用自己單薄的肩膀去支撐許多人的一片天空。她是一個女人，縱然很強悍卻又有多大能耐？況且敵人那麼強。一次次失敗沒有把她打到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這種屢敗屢戰的精神我們之中誰有？好了，最後，自由終於屬於自己，但卻沒命享受，不知道能享受多久，手術是成功了，但你我都知道……這對她的人生來說並不保險。這都算了，你看現在的情況，病沒病好又出個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捉弄她！”
“孫總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相信好人會有好結局，哪怕中間波折不斷，最終結局肯定是好的。”
“好個屁，中間受那麼多苦你挺過去又如何？弄到自己半殘不廢還有命享受嗎？”我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陳佳，命不在於長短，真的，只要精彩，就算只是曇花一現都很有價值。如果不精彩，越漫長越痛苦。”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變笨了、變白癡了、變悲觀了，反正就是變了！
“或許吧！”陳佳看著我的眼睛，“但人生不應該那麼悲觀，多少人的悲慘與別的人比起來都是一種幸福，如果我們只看自己的悲慘而不去看看別人的悲慘，活也是白活。”
“不，我看古代電視劇，小魚兒與花無缺看過嗎？鐵齒銅牙紀曉嵐四看過嗎？裡面的小仙女被吸乾內力，美美中了落雁沙，她們能活下去，只是，小仙女要靠別人輸真氣存活，美美會半身不遂，最後她們選擇了什麼？選擇服用一種藥，可以恢復正常的一種藥，但過程只有一天，然後會死，死的很悲壯很美麗對不對？一天的精彩真的要比一輩子痛苦要強。”
陳佳不說話，一邊喝酒，一邊在思考。
我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在別人看來或許沒有吧，反正我自己是那麼想。當然，不是任何一種痛苦都那樣，每個人的人生或多或少都會有痛苦，我只是那麼說，卻不一定就那麼幹。但是，如果，如果……我得了癌癥，醫不好的病，我肯定把自己了結了不連累家裡人，這麼活著痛苦的不單單只是自己，還有家裡人。
這個晚上我和陳佳說了許多話，前面說的還帶組
織，後面說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組織，彷彿是在發泄，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不滿。因爲我喝醉了，這很奇怪，想醉時怎麼喝都不醉，不想醉時喝不了多少就能醉。我今天不想醉，每次我一喝醉都會出點屁事，我不敢。可是我偏偏醉了，連誰把我扶出酒吧的都不清楚，我只知道醒來的時候睡在自己車後座，陳佳坐著，我躺著，我腦袋枕在她大腿上面，她雙手摟住我腦袋靠著車門還在睡。
我想叫醒陳佳，不過我腦袋很暈，而且我發現這樣躺著很舒服，所以沒有立刻叫醒陳佳。我在想孫魔女，她在公安局一夜了，不知道她怎麼樣？而我，我竟然跑去喝酒，我他媽真不是人。可是不喝酒我又能怎麼辦？唯一能幫忙的人，盛鵬他爸，他拒人千里之外。難道我嘗試一下找袁琳的舅舅？這不是一般的事情他願意幫我嗎？就算願意，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行，到了這個地步，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了！
“陳佳，醒醒。”我想坐起來，無法辦到，陳佳摟住了我腦袋，我必須先叫醒她。
陳佳呢喃了一聲，沒反應。
“陳佳，天亮了！”我用力扯陳佳。
過了一陣，陳佳終於肯睜開眼睛，看見我躺在她大腿上，而她摟住我腦袋，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立刻站起來，她這麼一站造成一連串連鎖反應，她腦袋撞車頂了，我整個人滑了下去，壓到了她的腳，然後她踩了我一下……
“陳佳你幹什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陳佳整個人站上了座椅，然後把我拉起來，她臉很紅，“我昨晚，我看你睡的不是很舒服，所以，然後……”
“沒事，別說了！”我開門下車。
在車外面，我做了一些伸展運動，讓自己的筋骨恢復狀態，然後到後尾箱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把其中一瓶遞給剛下車的陳佳。
“我上個廁所。”陳佳指了指對面一個酒店，走過去。
我喝了半瓶礦泉水，剩下半瓶用來洗臉，洗完回到車裡找了根菸點燃，等陳佳回來。陳佳是二十多分鐘以後回來的，她說餓了，要去吃早餐。我也餓，我昨天沒吃中午飯，沒吃晚飯，什麼都沒吃，就喝了酒，我感覺渾身無力了！
我載陳佳到了附近一個餐廳，港式的，雖然才七點多鐘，裡面客人已經很多，都是些老人家，吵吵鬧鬧的，像我們這樣的年輕人極少。
點了一大堆點心，點的時候很想吃，等到上了真的吃起來發現吃不下多少，吃著就想起孫魔女，不知道她吃沒吃，然後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怎麼了？”陳佳問我。
“我們在這裡吃那麼好，不知道孫魔女有沒有東西吃。”
“等下給我姨父打個電話，他不是要找人送衣服和藥物嗎？加個早餐應該沒問題。”
吃完早餐，八點了，估計丁局長起牀了，
陳佳給他打電話說了早餐的事情，丁局長表示沒問題，他說如果人還在市局期間都可以保證孫魔女有東西吃，有水喝。陳佳掛斷電話，我給袁琳的舅舅打，向他說清楚了整件事，他讓我等電話，他打聽清楚情況再回復我。
離開餐廳回到車裡，陳佳問我去那裡，我說沒地方去。
“去曼喬吧！你可以在辦公室睡一覺，曼喬距離市局不遠，你回家就太遠了！”
我同意了，我不想距離孫魔女那麼遠，而且我要等袁琳舅舅的電話，如果袁琳的舅舅無法幫上忙，我還得去求盛鵬他爸，無論如何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就算給他下跪，讓我怎麼樣都好我都要去，反正我就賴著，我還不信他殺了我，殺了也沒關係，只要肯救孫魔女，死就死吧，他在溫州不是跟說過一命換一命的道理嗎？
和陳佳回了曼喬，還沒到上班時間，就看見一個接待回來了！
我直接進了冰姑姑的辦公室，我的辦公室給陳佳用了，以後就變她辦公室了，我不在她不用負責秘書工作，而是負責副總工作，所以挺忙碌，需要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辦公室。
我坐在椅子裡，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睡覺肯定睡不著，工作……我肯定沒那個心，讓我看文件我絕對看不進去。我在等待，很著急的在等待，等袁琳的舅舅的電話。可是該死的，這個電話十點多還沒打過來，我又不敢撥過去打擾他，就算撥過去也沒用，有消息他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我，現在可能還沒打聽出來，畢竟那麼遠的距離。
十點半，我打開辦公室的門，剛好陳佳來找我，她說開個重要會議，我最好也去聽一下！我沒啥心情，現在什麼時候？我還有心思去開會？不過陳佳說的那麼嚴重，我又不得不跟著去。
進了辦公室，許多人都很驚訝，她們不知道我回來了，我上班前就已經回來，中間呆在辦公室裡沒出過去，她們不知道不奇怪。
“我就回來看看，沒事，你們繼續！”我找了個位置坐好。
會議是挺重要的，怪不得陳佳要我參加。財務部的一個出納做些小手腳弄走了十五萬，大家在商量怎麼處理。副總問我意見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回答，我問了原因，問了那個出納爲什麼這樣做的原因。副總告訴了我，出納的弟弟出了點問題需要一筆錢救他。出納本來想向公司借，但公司沒有借那麼多錢的例子，所以她沒上報給我或者冰姑姑，而是直接拒絕了！
“不要報案，也不要解僱，讓她寫個欠條，繼續工作，那天還清了纔可以走。還有，下次再有這種事情無論金額多少都要報上來！”我說。我爲什麼這麼說？可能是因爲孫魔女吧，出納的情況何其相似？人家爲了弟弟，這叫有情有義，孫魔女兌換股份給紀若雲和陳佳，甚至行賄也不是沒辦法嗎？況且人家不是第一時間就吃你的錢，而是先用借的方式，不行纔出此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