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花你這麼多時間。”到了鐵塔，下了車，我說。
“沒關係，我不好意思纔對，沒幫到你。”
“沒事，沒問題的，我會找到，她可能沒睡醒吧，睡醒就開機了！”
“你自己小心。”她說完關上車門，不過很快又打開，“你記一下我號碼，有困難可以找我。”
我掏出手機，記下她說的號碼，然後揮手道別。
出租車開走，我轉去鐵塔售票處，掏出我的幾十歐元費勁地用手語指著價格買了一張票。我沒辦法找到孫魔女，只能上鐵塔，我記得鐵塔上面有望遠鏡，供遊客看遠景用的。鐵塔距離孫魔女住那邊的房子就百多米距離，我希望能看見孫魔女家的陽臺，同時看見一些我認識的她的衣服。
上到比較高的塔層，排了很久隊才找到望遠鏡。
很慶幸，還算比較清晰，這個望遠鏡應該很貴。我瞇著眼睛看那些樓，主要是感覺，從第一棟開始數，數二十五層，然後一個個看……真的很多，都差不多，一排樓房，看到我眼都花了。遺憾的是……我不確定孫魔女住那一棟，因爲陽臺並沒有衣服，沒有我認識的屬於孫魔女的衣服。
我又掏出手機撥孫魔女的號碼，仍然在關機狀態，打不進，而此時我身後排隊那些人已經開始有意見，有個是日本人吧，最大意見就他，還罵了句八嘎之類，我握著拳頭瞪著他他才閉上臭嘴。如果是外國人我肯定會說對不起，但是日本人……我不向人本日說對不起，哪怕他沒有罵我，我不揍他已經給他面子，該死的小日本。
我繼續看，仍然一無所獲。
正準備放棄，無意中看見一個陽臺門打開，有個女人端著一小盤衣服出來……那不是我的魔女又是何人？我看見了，孫魔女在晾衣服。我飛快移動望遠鏡，從頭開始數了兩遍，確定孫魔女住那個房子在第幾棟，然後往電梯方向衝……
我沒有坐車租車，我不會說法文，攔下了也不能正常溝通，而且我沒多少歐元了。我只能用跑的，剛剛來鐵塔這邊的時候我記下了路，一直往來路跑，整整用了十多分鐘才跑到了孫魔女住那棟大夏，進電梯，上了二十五層，找到孫魔女住的房子，敲門。
沒反應。
難道沒人？魔女出去了？
我靠啊，剛剛還在晾衣服，怎麼可能？才十多分鐘。
我繼續敲，結果仍然。
“魔女。”我用喊的。
仍然沒反應，我只能撥打孫魔女的號碼，這次沒關機，但……手機卻在房間響起，我能清楚聽見，那正是孫魔女用的鈴聲，她從不換鈴聲，也不用什麼彩鈴，就是普通的品牌自帶的鈴聲。
孫魔女真的出門了，而且沒帶手機。
媽的，我剛剛只顧著跑，幹嘛剛剛不打？
我沮喪了，這破驚喜，我還想著驚喜，現在喜沒喜成倒把自己弄驚了，孫魔女快回來還好……如果弄個晚上回來或者幾天後再回來，我肯定死翹翹。媽的，我怎麼那麼笨
呢？來的時候是不是太沖動了？我居然沒打電話向孫魔女確定她在不在，會不會外出什麼地方，我連最起碼的情報工作都沒做好就瞎跑過來，簡直給自己找麻煩。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我由站變成坐，坐在自己的包上面，我傍邊已經多了三隻菸頭。我等了孫魔女一個小時，抽了三根菸，發了很多短信，雖然我知道孫魔女手機在裡面，我發短信的時候還聽見響，可我還是忍不住要發，情不自禁。
第二個小時，傍邊的菸頭的數量變成了八個，這一個小時我抽菸抽太瘋狂了，鬱悶的是……我發現剩下的煙已經沒多少根。我真笨，上機前我爲什麼不多買幾包煙，而且爲什麼不買一支水以及幾塊麪包？我現在又渴有餓，渴兩個小時前就渴了，跑一大段路，不渴纔怪，天氣還那麼冷，風那麼大。
第三個小時，我已經連動都不想再動一下，想哭，在這個異國他鄉我不知道怎麼活，語言不通，如果孫魔女不及時回來我連回國的機票都不會買。
第四個小時，我朦朦朧朧睡了過去，雖然我很奇怪自己爲什麼在又渴又餓的情況下都能睡過去，但這是事實，我還做了一個不錯的夢，夢見孫魔女。
不知道第幾個小時，我被亂腳踢醒……
“笨蛋。”孫魔女稍微憤怒的聲音，“不是讓你別來？你還偷偷的來？”
“我想你了，非常想、特別想，明天聖誕，我覺得我不能讓你那麼孤單一個人過。”說著我站了起來，抱住了孫魔女。
“幹嘛不事先告訴我？”孫魔女錘我背部，“我去英國，只是回來拿手機，如果我不回頭……你白來了！”
“我不知道，我只想給你驚喜，對不起。”
“笨蛋。”
我把孫魔女放開，她哭了，感動或者是別的原因吧，感覺她脆弱了，一個人戀愛了就變脆弱了。我輕輕的吻她……吻她的眼角，那些不斷滑落的淚腺，鹹鹹的、苦苦的……
我最後總算知道，孫魔女確實準備去英國，去他朋友家過聖誕，剛剛則是去辦些事情，辦完到了火車站才發現自己沒帶手機，所以回來拿，沒想到卻看見我這個笨蛋睡在了家門口。現在她的聖誕計劃被我徹底破壞了，她說非常恨我……不過，她是很高興的，尤其是我告訴她……我來的時候她並沒有出去，因爲我忘記了具體是那棟大夏而需要到鐵塔那邊用望遠鏡看，然後跑回來，再傻傻的等了超過四個小時。
快要天黑了，孫魔女讓我休息一下調整時差，她出去買東西回來給我做好吃的，我很懷疑她會不會做。我覺得自己不需要調整時差，我不想離開孫魔女一步，我要跟她一起出去。
孫魔女帶我去超市，很大一個超市，我們所熟識的各大城市都有那個法國品牌。我推著購物車，孫魔女負責選購，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我不認識的食物，全部都是半成品，回去用微波爐弄一下就可以吃。我覺得很麻煩啊，不過我卻不喜歡出去吃，我就想單獨和孫魔女呆在一起。
結賬的
時候孫魔女手機一直響，掐斷再響，響第三遍不勝其煩的孫魔女選擇關機。
回去路上，我們走路，我提著那些沉重的食物，孫魔女拉住我一條手臂，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寒冷冬天裡，我們並肩走在一起。忽然的，天空下起鵝毛小雪，被風吹動，漫天雪花……很漂亮，這樣的場景是我很少見到的，雖然寒冷非常，但內心伸出卻有股別樣的暖洋。
回到家裡……是的，那應該被稱之爲我們家，孫魔女的家就是我的家。孫魔女打開暖氣，開始和我一起弄那些半成品食物，不用半小時時間……我們可以開餐了，很簡單的一頓，味道……其實很難吃，我吃不習慣，可是有孫魔女在身邊，吃什麼都那麼的滋味，哪怕是毒藥。
“魔女，我們就呆在家裡？”晚餐後，我說。
“你想出去？”
“應該是你想，我可以陪你。”天氣冷嗎？很冷，這麼冷的天氣應該呆在家裡，我不知道……我覺得孫魔女應該很多節目，因爲我的到來……她很多計劃被打亂了吧，我覺得我應該要彌補給她。
“明天吧，你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又在門口坐了好幾個小時，很累了！”
“我願意陪你，我不累。”
“你現在就在陪我。”孫魔女給我遞了杯熱水，“喝水，喝完上牀躺著，我們聊聊天。”
“好吧！”我有點失望。
喝完，躺到牀上，不過我們沒有聊天，忽然間的沉默。孫魔女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事情，估計是不好的事情。從她不高興的神情可以看出來。
“魔女，我們出去走走吧，看什麼都行，外面肯定很熱鬧，我這麼大老遠跑過來你怎麼都得帶我見識一下異國風情吧？”我覺得這麼憋下去不好，要找些事情幹一下，否則氣氛更糟。
“你真想去？”孫魔女看著我，“你不累？”
“和你一起不累，真的。”如果我和孫魔女一起感覺累了，證明我們之間肯定出了問題，不過現在……好像也出問題了吧，牽涉到馬小瑩。
我仍然沒想好怎麼處理，雖然我衝動地跑來法國，那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犯了錯誤，孫魔女是無辜的，有時候我會想，男人會不會大多都這個樣子？爲什麼……我和孫魔女關係那麼好那麼親密的時候都可以把自己的心分一半出去……？或許吧，馬小瑩在孫魔女之前，我總是對她有一份內疚，我總是覺得自己被這份內疚時刻折磨著，現在掙脫了……我沒有想到得是，原來解脫是另一種折磨。
半小時後，我和孫魔女出了門。
天氣很冷，晚上氣溫比白天的時候降低了許多。
仍然是漫天雪花，很美麗的天空、很美麗的燈光。孫魔女攔了一輛出租車，拉著我鑽進去，然後用我聽不懂的法語與出租車司機交流了一番，然後出租車上路，帶我們到了一個碼頭。碼頭沒有人，面前的一個大倉庫外面卻停放著很多車輛，倉庫內很熱鬧，有呼喊的聲音，還有音樂的聲音，很混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