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妹轉頭衝著我喊道：“嫂子，你還記得嗎？就是我們在山洞裡，在那洞壁上發現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符文。”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山洞裡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圖案，當時我在擔架上，沒能停下來仔細的看一看，後來出了山洞後，在洞口處還發現了這樣的圖案，我專門讓小妹用手機拍下來給我看了的。
當時沒有弄明白這些圖案符號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含義，現在厄憶叟他卻弄出了這麼一個符號來，我還記得現在所看到的這枚符號圖案就是當時在山洞洞口處，我們所看到的那三個圖案中的一個。
“小妹，你的手機還在身上嗎？我當時不是讓你有拍下來嗎？”
蘇小妹連忙點頭，道：“還在，他們沒有搜走。”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將手機取了出來，遞給了我。
“太好了。”我接過手機，找到了她拍下來的那張照片，道：“你看，就是這個圖案。”
“嗯，嗯，還真是。”蘇小妹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在我們面前懸浮著的圖案，疑惑的問厄憶叟道：“你……你到底是誰啊？還有……這符號是什麼意思？在那洞裡牆上的所有圖案都是你刻的嗎？”
“你們見過？”厄憶叟手一揮，將那圖案收了起來，隨後他接著說道：“你們……哦，原來如此，看來你們是從那裡進來的。”
他所說的那裡，應該值得就是那條山洞了。我點點頭：“嗯，我們是經過那條山洞進來的。”
圖案雖然被收了起來，但留下的光芒仍然還滯留著，不大會的時間，光芒散去之後，我驚訝的發現原本站在我們面前的厄憶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之前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聲音蒼老沙啞，樣貌年輕，身材卻是像是之前那個壯漢飄飄一般，十分的健碩，他原本在外就沒有穿什麼衣服，就是胯前有兩個布條用來遮蓋一下。
然而現在在光芒散去之後，他整個人的樣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人已經由之前那副健壯的青年模樣變成了一個佝僂著腰背，要說這變化其實也是變得與他本身的聲音更加的貼切了，不再像是之前讓我覺得相當的突兀。
而且他現在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之後，身上也穿上了衣服，不再是光著膀子，這樣也讓我看著感覺舒服了許多。
“咳……”厄憶叟咳嗽了一聲，忽然嘆了口氣，道：“許久沒有恢復原身了，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太適應了。”
許久沒有恢復原身？難道他現在的這副模樣纔是他真正的樣子嗎？不過想想這樣也比較合理。
我對他現在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感覺比較正常，但是蘇小妹的反應就有些不一樣了。
她拿手指著厄憶叟驚叫了一聲：“啊！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我聞言一驚，連忙問道：“小妹，你記起來了？”
厄憶叟皺了下眉，也跟著問道：“你真的想起來了？”
“沒有。”
蘇小妹很果斷的回答讓我有些鬱悶，一會說見過，一會又是沒想起來，這前後也太矛盾了，要不是厄憶叟他親口承認他和蘇小妹認識，我還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小妹的話。
“雖然沒有完全想起來，但我隱約的記得在那裡見過你，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感覺……等等，你爲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和他？誰？我疑惑得看著小妹，她仍然拿手指著厄憶叟，眼神裡透著不敢相信的眼光。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我會這樣想，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一個壞人，你怎麼可能會和他在一起？而且……還幫那種殘忍的瘋子？”
蘇小妹的話讓我很是震驚，她說厄憶叟不是壞人？
爲什麼他不是壞人？就憑著他現在站在血袍人這一邊助紂爲虐，幫著他摘取別人的記憶這一點來看，他都不可能會被定義爲好人，即使他沒有傷害無辜者的性命，但他的所作所爲也稱不上是好事。
“你不要著急，先靜下心來。”厄憶叟伸手指著一旁的沙發，說道：“你們先坐下來吧。”
坐？我可不敢坐，在剛被人帶到這裡的時候，他就讓我們坐到那張沙發上去，要準備摘除我們的記憶。
在沒有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輕易聽信他的。
“不坐嗎？那好吧。”厄憶叟看我和小妹沒有動位置，於是說道：“之前我已經承認過了，我確實認識蘇丫頭，而且也不止是一面之緣。”
蘇丫頭？厄憶叟竟然稱呼蘇小妹爲蘇丫頭，我愣了一下，這樣的稱呼可是有些不太尋常了。蘇丫頭和蘇家丫頭，兩種稱呼雖然一字差別，但含義卻大大的不同，擺明了稱呼蘇丫頭要比蘇家丫頭更要親暱一些，這也讓我更加想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有多熟悉。
“喂喂。”蘇小妹的想法也不同，她聽到厄憶叟這樣叫自己，連忙擺手道：“老大爺，你可別亂套近乎啊，你我現在可是敵人，明白？”
“敵人？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這樣叫你了。”厄憶叟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說吧，之前的那個符文到底是什麼東西？”蘇小妹問道：“還有，你爲什麼要助紂爲虐？”
“我可沒有助紂爲虐。”厄憶叟頓了一頓，問道：“你是要我先回答你這個問題，還是要我先說爲什麼你會記得我？”
這兩個問題我都想知道，但明顯關於他認識蘇小妹這一點更重要些。
於是我問道：“那你先說，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其實很簡單，蘇丫……哦，她，她曾經到過陰府，卻在玩耍中迷了道路，不知不覺就跑到了我的莊上來，如果不是我認識蘇白祈，也見過他妹妹的照片的話，恐怕她早就被我那老婆子給灌下湯藥，送到輪迴殿去了。”
老婆子？湯藥？輪迴殿？我越聽越皺眉，怎麼聽都怎麼覺得這似乎像是在說孟婆啊。
“等等。”我開口止住他，思量了一下，問道：“你說的老婆子……是不是孟婆？”
厄憶叟點了點頭：“嗯，正是。”
竟然真的是孟婆？這讓我吃驚不小，孟婆是什麼樣的人物？常駐奈何橋邊，爲往來陰魂送上一碗孟婆湯，陰魂喝下之後便會忘卻前生一切歡喜憂愁，與前生一切做一個了斷，可以重新投胎做人。
這厄憶叟之前的話裡可是稱呼孟婆爲他的老婆子，但在我看過的書本里，可從來沒有記載過說孟婆有丈夫的啊？而且我還看到有一種說法，是孟婆她唯一的記憶就是給陰魂送上孟婆湯，她熬製孟婆湯的原因就是爲了自己可以忘記自己的過去。
還有一個說法是說孟婆的前世是孟姜女，但這種說法在我看來有很明顯的某種現實主義色彩，而且這個說法也是源自元朝時期，不太可信。
然而現在突然有人告訴我，他是孟婆的丈夫，這未免有些太……太詭異了吧？
“看來你們好像有些不太相信。”
這不是不太相信，而是實在無法令人相信。
“你說孟婆是你的……夫人？”
“正是。”
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我有些猶豫了，說是不信吧，但是他這十分確信的表情又無法解釋，他也沒有理由去編排這一切，是蘇小妹最先對厄憶叟這個名字有了反應的。
但要我說相信？不行，我得再問問，就僅憑這樣，我還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人間一切關於孟婆的記載都沒有提到過她有個丈夫這樣的事情？”
“哦，這個啊。”厄憶叟忽然咧嘴一笑，道：“這個倒是真的，在我去陰府之前，她確實沒有夫君。”
“你去陰府之前？”我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你到了陰府然後才追得孟婆？”
我自己說著都覺得有些好玩了，孟婆之前一直沒有丈夫，直到厄憶叟到了陰府，然後將她追到了手？
厄憶叟撓了撓頭，像是被我說中了，他的行爲讓我心中一震，不會吧！？難道還真是這樣不成？
“用現在人的說法，確實如此。”厄憶叟微微一笑，道：“她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女人，我想不到我竟然能有這樣的福氣，可以迎娶孟婆爲妾。”
“等！等等！妾？”蘇小妹瞪大了眼睛：“怎麼是妾？不應該是妻子嗎？”
我也皺了下眉，妻妾可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這個我得解釋一下。”厄憶叟道：“我生前是有過妻室的，所以我不能再娶妻，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得納她爲妾。”
“什麼！！！”我震驚，蘇小妹詫異。
孟婆竟然是他的小妾，而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可比他之前說他追到孟婆還要來得勁爆。
“嗯，正因爲這個原因，我對她一直都是心中有愧。”厄憶叟的聲音沉了下去，他道：“但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如果我選擇休了我那結髮妻子，那孟婆她……她肯定會鄙夷我的行爲，那我就永遠都不可能會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