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凌晨四點黑色的夜空飛來十多架被高射炮彈爆炸時薰得黑乎乎的大型轟炸機,這些飛機的狀況並不太好,大部分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
在領(lǐng)頭的一架飛機的駕駛艙裡坐著三名金髮碧眼的機組人員,只是他們此時的臉色都不太好。
一名坐在後面的二十多歲的年輕領(lǐng)航員有些擔心的問旁邊一名年長的軍官道:“長官,我們的飛機油料還能飛多久。”
這名年長的長官臉色轉(zhuǎn)過頭來臉上露出了鼓勵的笑容:“小夥子你大可放心,我們的油料足可支持我們安全著陸,我們一定能回到家的,我用我的軍銜向你保證!”
“可可是長官,我們真的要進入華夏境內(nèi)嗎?”年輕的領(lǐng)航員心裡還是非常忐忑。
“當然,這是事先我們就計劃好的,你不是現(xiàn)在才知道吧?”軍官手握操縱桿平靜的說道。
“可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華夏人不是正和德國人打得火熱嗎?他們會不會把我們綁起來交給日本人。”
“這個問題嘛你不能這麼看。”軍官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我們轟炸的是柏林那自然是另當別論,可我現(xiàn)在轟炸的可是東京啊,我相信華夏人肯定會舉手贊同的。”
正當這名軍官一邊開導(dǎo)身邊的領(lǐng)航員時耳邊的耳機裡傳出了一個急促的聲音,“長官、杜力特中校,聽到請回答。”
“聽到了,有話請講。”
“長官,我們的油料不多了,估計不能飛到華夏大陸了。”耳麥裡傳來的聲音比較急促。
軍官沉吟了一下後說道:“知道了,現(xiàn)在大家聽我的命令,方向偏北三度,目標朝鮮濟州島”
在軍官的命令下,天上這些傷痕累累的轟炸機微微轉(zhuǎn)了個方向向著遠處的夜空飛去
“美國人轟炸東京。”
“美國重型轟炸機強行迫降在華夏海外基地濟州島。”
看著手上一條條彙總上來的情報蘇童揉了揉眼角,不甘心被動挨打的美國人還是如同歷史上向日本人發(fā)動反擊了,只是時間上要比另一個時空晚了一個星期,爲首的人依然是那個號稱“拼命三郎”的杜力特中校。
現(xiàn)在好了,炸完了日本竟然把飛機迫降到濟州島來了,你們把華夏的軍事基地當成什麼了?你家的後院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一想到這事我們的蘇大長官就聯(lián)想到了後世美國佬的ep3電子偵察機和華夏的戰(zhàn)機相撞後強行迫降到海南機場,先是擺出了一副可憐相假惺惺的哄騙華夏政府把他們的飛行員和飛機運送回國,等到飛行員和飛機一回國後把臉一番就不認人了。明明是飛抵華夏邊境對華夏進行軍事偵察,卻偏偏耍無賴說在公海進行正常飛行,靠!都飛到別人家門口了還是振振有詞,看得當時的蘇大長官不知有多蛋疼。
今天的情景卻是何其相似啊,炸完了日本後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就強行迫降在濟州島基地,一副牛皮哄哄老子轟炸東京回來了,功勞很大,能在你們的機場降落那是瞧得起你的模樣,這讓我們的蘇大長官如何不惱火呢。
越想越火大的蘇大長官伸手就拿起了電話:“給我接海軍司令部”
濟州島華夏海外軍事基地面積一千八百多平方米的濟州島不但是一個非常優(yōu)良的旅遊勝地,同時也是華夏在海外的第一個軍事基地,也是插入日本的一顆釘子。隸屬於東海艦隊管轄的濟州島軍事基地華夏海軍共興建了三個大型軍用機場,東海艦隊在這裡駐紮了一個陸基航空師、常年駐紮著兩個師的海軍陸戰(zhàn)隊,和數(shù)十艘軍艦,由此可以看出華夏軍方對濟州島的重視程度。
杜力特等人的十六架b-25重型轟炸機迫降到濟州島之後就被機場上的警衛(wèi)給看押了起來。
濟州島二號機場旁一棟灰色的二樓小洋樓外,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zhàn)隊員不停的在房子外來回巡邏,杜力特和他手下的八十名機組人員就被關(guān)押在這棟小洋樓裡。
詹姆斯.杜立特是美國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飛行軍官,今年已經(jīng)四十六歲的他已經(jīng)是第二次服兵役,珍珠港被轟炸之後美國國內(nèi)民衆(zhòng)的士氣曾一度低迷,爲了提高美國人民的參戰(zhàn)意識和情緒,他參加了由美國總統(tǒng)羅斯福提出轟炸東京的這一個非常危險的計劃。從這點上來看杜力特不愧爲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軍人,但是讓杜力特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和日本同樣是死仇的華夏會怎樣對待自己這些人。
四月底的濟州島天氣很是炎熱,正午的陽光照在小洋樓外的操場上的水泥板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杜力特機組的一名機組成員愛德華上士呆坐在牀板上看著屋檐下正持槍挺直站立的警衛(wèi),他有些鬱悶的問杜力特,“長官,華夏人爲什麼把我們關(guān)起來呢?我們轟炸了日本,他們不是應(yīng)該感到高興嗎?爲什麼還會把我們給扣押起來?”
“對啊,我們不應(yīng)該是盟友的嗎,華夏人也曾經(jīng)轟炸過東京,他們不是最恨日本人的嗎?怎麼還會把我們扣起來呢?”一幫美國大兵在一旁也很是不解。
杜力特無奈而苦澀的回答愛德華:“這個問題我想只有上帝纔會知道吧。”
真正讓杜力特他們沮喪的是他們並不是自己迫降到濟州島的軍事機場,而是在華夏戰(zhàn)機挾持下才降落的,當杜力特中校他們來到濟州島外三十多公里外時,就從西南邊飛來了黑壓壓的戰(zhàn)機把自己十六架戰(zhàn)機包圍起來,然後自己這些人就象一支支小綿羊一般被人家乖乖的攆到了機場。
想到這裡的杜力特確實很是鬱悶,明明原來就已經(jīng)計劃好的,轟炸東京後飛機就直接往華夏沿海的浙江省,如果油料不夠或者飛機受損嚴重不足以飛往沿海的話那就直接在濟州島迫降,那裡是華夏人的海外軍事基地,自己和上級都料定華夏人會很熱情的歡迎自己一行人的。這次轟炸東京的行動很順利,十六架飛機都很順利的從日本脫了身,可沒想到事情到了這裡卻出現(xiàn)了偏差,華夏人不但沒有熱情的歡迎他們,反而把他們給關(guān)了起來,這也是讓杜力特中校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之一。而且一想到華夏人的那些先進而犀利的戰(zhàn)機和當時耳麥裡傳來的冷冰冰的警告話語,杜力特就直冒冷汗,他毫不懷疑如果當時自己不聽從對方的指示,自己這些人早就餵了海里的鯊魚了。
“吱呀”門輕輕的開了,一名陸戰(zhàn)隊少校帶著四名士兵提著兩大桶飯食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四名持槍的警衛(wèi),在他們面前打開,裡面是一大桶白米飯和一桶白菜燉豬肉,一股撲鼻的香氣頓時充斥著房間。
已經(jīng)餓了一天的杜力特和機組隊員們也不客氣,一擁而上拿起了碗筷開始狼吞虎嚥起來。看著這些美國人不雅的吃相,這名軍官和警衛(wèi)們只是默默的看著,過了半個小時,當這些美國人吃完飯後他才讓士兵提起空桶準備出去,卻被杜力特給攔住了。
“哈嘍,你聽得懂英語嗎?”杜力特試圖和這名軍官進行交流。
“當然聽得懂,中校先生你有什麼事嗎?”軍官表情用英文淡淡的問道。
“哦感謝上帝,您能聽得懂英文這太好了。”杜力特高興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是這樣的,你們爲什麼要把我們給關(guān)起來,我們是來轟炸東京的,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們應(yīng)該是盟友!”
這名軍官冷笑道:“哦,華美兩國已經(jīng)聯(lián)盟了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呢?”
“呃這個”杜力特尷尬的語塞了一下,才道:“這個雖然我們兩國並未結(jié)盟,但是我們在打擊日本侵略者的立場上是一致的。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從這點上看我說我們是盟友也沒有錯吧,貴方這樣對待我們不嫌太過了嗎?”
軍官淡淡的笑了:“呵呵,中校先生,您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啊。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有貴國這位盟友,而貴方卻先給我們安上了盟友的名號,這點也讓我們自愧不如啊!不過我倒想問問貴方,您進入我們的軍事基地通知過我們或者說得到了我們的批準了嗎?”
“這個嘛”杜力特一時語塞了
於此同時,南京總統(tǒng)府的小會客廳了有兩個人也在商討著杜力特和這名年輕軍官同樣的話題。
蘇童對面的沙發(fā)上,美國駐華大使詹森一臉正氣義正言辭的對蘇童說道:“總統(tǒng)先生,鑑於我方的飛行員是在打擊日本法西斯的途中誤入貴國的軍事基地,理應(yīng)得到貴國的妥善安置和保護,而不是非法的囚禁。貴方理應(yīng)讓我國的工作人員前往濟州島探望那些勇敢的勇士。我們的勇士爲了和那些日本法西斯進行抗爭冒著生命危險駕機轟炸了東京,他們不應(yīng)該受到這種待遇,我國政府認爲”
坐在蘇童對面的詹森說得唾沫橫飛,說得連自己都快感動了,可說著說著他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對面的這位華夏總統(tǒng)竟然有些走神了,“總統(tǒng)先生,您在聽嗎?”
詹森既既是驚訝又有些氣憤,作爲堂堂一國總統(tǒng)在接見外國大使的時候竟然走神,這是很沒禮貌的事情。
“哦對不起,我走神了,真是不好意思。”回過神來的蘇童趕緊抱歉的對詹森輕笑道。“不好意思,我一時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所以沒聽到您的話。”
“沒關(guān)係,那就讓我們再接著說”詹森悻悻的說道,人家都道歉了自己還能說啥呢。
蘇童微微笑了笑,換了個自己感到舒適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又開始和詹森扯起了皮。
剛纔蘇童之所以走神是因爲詹森剛開始說的那句話時我們的蘇大長官感覺怎麼是那麼熟,後來轉(zhuǎn)念一想:咦這不是六十年後美國佬在撞機事件後對華夏政府說過的話語嗎?尼瑪?shù)模瓉砻绹械臒o賴那是有傳統(tǒng)的,感情人家六十年前就已經(jīng)說過這話了,不是後世美國政府才創(chuàng)造的啊。想到自己竟然提前了六十年親耳聽到了一段這麼熟悉的話語,因此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的蘇大長官不禁走神了。
定了定神,有些啼笑皆非又有些惱怒的蘇童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緩緩說道:“詹森大使,對於貴國的說法我並不認同,您說的貴國飛機是在轟炸東京後誤入了我國境內(nèi),在這裡我就要問了,照您這麼說貴國原本的計劃裡轟炸了東京之後要在哪裡降落呢?據(jù)我所知在我國的南海一代並沒有貴國的軍事基地或者是航母編隊,貴國的飛機怎麼都齊齊的往我國邊境飛呢?如此一來答案就出來了,貴方的轟炸機往我國境內(nèi)飛行那是有組織有預(yù)謀的一次行動,而不是您剛纔所說的誤入我國境內(nèi)。”
聽到這裡,詹森的臉色就有些紅了,他也知道剛纔自己的那套說辭哄哄不懂事的小孩子還可以,想要把華夏政府和這麼多的軍事將領(lǐng)給騙掉那簡直是在侮辱對方的智慧。
蘇童說到這裡臉色就開始沉了下來:“既然這是貴國有組織有預(yù)謀的一次行動,而且事後飛機還要在我國降落那麼爲什麼不通過我國的駐美大使通報我國,反而要惹出這麼一連串的事情出來,如果當時我國的飛機和防空炮火把貴國的飛機擊落下來那麼這個挑起兩國爭端的罪名算誰的?濟州島是我國的軍事基地,貴方的飛機沒有經(jīng)過我方的同意就這麼降落下來,導(dǎo)致了我們的軍事機密有外泄的可能,您說我們能不立刻做出反應(yīng)嗎?換句話說要是我國的轟炸機在貴方不知情的情況下也這麼大搖大擺的降落到貴國的夏威夷軍事基地裡貴國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yīng)呢?”
“我們我們”面對蘇童一連串的責問詹森縱然是以口才出衆(zhòng)而著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這還要說嗎,如果華夏的轟炸機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美國珍珠港的機場降落,一貫霸道慣了的美國人早就暴跳如雷大喊著要開打了。
但是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奇怪,在一些人的思維了自己做出來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別人也做出來那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一時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的詹森只好無奈的一攤手:“好吧,總統(tǒng)先生,那您說應(yīng)該怎麼辦呢?您總該拿出一個處理意見出來吧,我認爲光是坐在這裡推卸責任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蘇童深深的看了詹森一眼:“好吧,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就代表我國政府說出我們的初步意見:第一,美國政府必須就美國轟炸機闖入我國的軍事基地事件向我國正式做出書面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第二,美國政府要對此次行爲做出經(jīng)濟賠償,我方把賠償數(shù)額初步定爲爲五百萬美金。第三,日後美國如果要對日本本土以及島嶼展開地面行動必須要得到華夏政府的同意,否則華夏政府有權(quán)利展開包括武力在內(nèi)的行動來捍衛(wèi)自己的利益。”
蘇童一條條一樁樁的念下來,詹森在一旁聽得心裡是直冒冷汗,“他孃的,華夏政府這哪是要讓美國政府道歉啊,這是讓美國政府寫保證書啊。”詹森不敢想象要是這些條件讓國內(nèi)的民衆(zhòng)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出來。
“總統(tǒng)先生,您不嫌您的這些條件太過份了嗎?我國政府是不會答應(yīng)這些條件的!”詹森一聽心中一股無名火就騰騰的往上冒,這些條件美國政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尤其的最後那一條要是美國政府答應(yīng)了那就是在自己的頭上套了一個枷鎖啊。
“哦?您這麼說就是代表美國政府正式否決了我國的提議囉!”聽到這裡蘇童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尼瑪?shù)模o臉不要臉,難道真的要跟我們打上一仗才知道厲害嗎?
一看到蘇童沉下的臉詹森這才猛然驚醒,自己只是個駐華大使而不是美國總統(tǒng),並沒有權(quán)力代表美國政府答應(yīng)什麼或者拒絕設(shè)麼,這些條件再怎麼樣也應(yīng)該由美國政府作出決定而不是自己當場否決。
“對不起,總統(tǒng)先生剛纔是我失言了。”暗暗的擦了一把冷汗,詹森暗罵自己怎麼能犯下要替自己政府做主這麼低級的錯誤出來,他只能苦笑道:“您適才所說的條件我並沒有權(quán)利做主,必須要上報給我國政府由他們來做出決定。”
“這當然,您當然有彙報的權(quán)利。”蘇童淡淡的笑了,只是目光裡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嘲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