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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早晨起牀的時候,她的頭有些昏沉,一爬起身,眼前的世界便天旋地轉,她摸著自己的額頭,很無力地又躺回枕頭上。

手的溫度有些高,她竟然在這個時候生病了。她有些無力地掃視著被自己推到一邊的厚質被子。房間的冷氣開得很低,昨晚她分神想著楚陽的事,一時間也忘記蓋被子就睏倦地睡過去,想不發燒也難了。

她費勁地伸長手,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到公司去,才又躺回牀上,疲倦地閉上眼睛,又昏沉沉地睡過去。

在司徒姚意識很朦朧的時候,房外的大門被人用鑰匙打開,楚陽穿著昨日的衣服,揉著自己發痛的太陽穴,緩緩關上大門,踢掉腳上的鞋,連室內鞋也沒穿上,就走到廚房裡面,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後,才終於覺得舒服了一點。

司徒姚睜開眼睛的時候,楚陽正好走進了房間。

“你昨晚去哪了?”

話剛說口,她的聲音便由於生病而沙啞地很。她皺著眉頭,不僅渾身難受,更因爲眼前這個人。他的身上隱約帶著酒味。

楚陽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從衣櫃裡挑了件衣服,到浴室衝了澡,渾身舒爽,纔像突然意識到她的存在,吃驚地瞪大了眼。

“阿姚,你怎麼了?這個時候還在家裡,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聲音有些驚慌。不知是由於心虛還是真的擔憂她的身體,整個人猛地撲過來,手摸上司徒姚的額頭。

她忍著難受,不想再去猜測了想了一整夜的問題,也沒那個精力,微微閉上眼,點了點頭。

“恩,可能有點發燒。”

“請了假了麼?用不用帶你去醫院看下?”

額頭上帶著微微溼意在冷氣的吹拂下變得有些冰涼的手,讓她在渾身熱氣中尋到一點冰爽,很舒服地任著那手的觸摸。

“不用了。我休息下就好了,你找下退燒藥在哪裡,我吃了明天就好了。”

“哦。”

那人應聲離去,卻許久沒回來。直到司徒姚再次睜開眼,楚陽站在她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頭,問道。

“那藥放在哪裡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

“在客廳的抽屜裡,平時都是放在那裡的。”

她垂著眸子,看著楚陽從房間再次出去,眼底神色複雜。

阿姚,這個醫藥箱以後都放在這個地方可好啊?

恩。

阿姚,那以後我若生病了,你就馬上可以找到藥來餵我吃了。

恩。

那阿姚,若是你生病,我也會找到的。我們要互相照顧對方到永遠呢,好不好啊?

她閉著眼睛,突然很不想面對這個人,甚至,有些厭惡。互相照顧,直到永遠。說這話的人還在,承諾卻永遠失去了效用,永遠都不能相信永遠這個詞。

一夜未歸,渾身酒氣,解釋全無,這個人不是真的沒事,就是心虛,在掩飾事實的真相。

“阿姚,藥放在這裡,水我倒了,你吃藥吧。”

“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她閉著眼,沒看他。

“我有些困了,等我睡醒之後,我們再來說,好麼?”

站在牀沿邊的人明顯愣了下,顯然沒料到病中的她還有精力問這個問題,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

“不能。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必須現在就給我解釋。”

“阿姚,你至少應該先吃完藥吧。”

司徒姚搖搖頭,蒼白的臉並沒有減輕她眼神的銳利。她靜靜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的丈夫。突然笑了,吐出的話溫溫和和,輕輕柔柔的,聽在楚陽的耳朵裡卻似乎在嚴厲譴責他。

“昨晚,我打了你手機,整整二十遍,你都沒有接。你的電話不是沒有接通,卻是不接。爲什麼呢?你能告訴我理由麼?”

“我在加班,沒留意到。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話等明天我們再說。”

他的手放開了那杯水,突然有些煩躁,拉開房門,便往外走去。

司徒姚閉著眼睛,躺在牀上,面無表情,放在被子下的手卻緊緊地攥著。

不知睡了多久,在司徒姚的意識還模模糊糊著的時候,牀櫃邊上的手機卻響了。她頭還是有些沉,手拍了下頭,才接起電話。

“喂,哪位?”

“阿姚,是我。”

“爺爺。”

聽到自己爺爺的聲音,司徒姚有些驚訝地睜開眼,“爺爺,怎麼了麼?”

電話那邊的人沒回答她的話,反倒有些緊張地問道。

“阿姚,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不對勁啊,是不是生病了?看醫生了沒啊?”

司徒姚靜靜地聽完爺爺的嘮叨,才微微一笑,對著電話裡的人說道。

“爺爺,你老人家就別擔心了,我沒事,只不過是太高興了,昨天去唱歌把聲音弄成這樣了。過幾天就好了。”

電話那頭一聽,又說道。

“我前一段時間釀了些東西,可以治嗓子的。剛巧,你爸要回去了,剛要上車呢,正在房裡收拾東西呢,我讓他帶去,可好啊?”

“好。我爸搭什麼時候的班車?”

“下午4點的車。你記得來接你爸啊。你也知道你爸那腦子的,老是會記不住路的,從小就這樣了,何況在大城市裡那麼多的路還有那麼多的車,我看著也頭暈更別提你爸了。當初你爸要嫁給你媽時,我就一直在擔心你爸以後出門怎麼辦了。”

司徒姚擡頭,微微瞇了下眼睛,看著牆上的鐘,差不多快4點了,她竟不知不覺睡了幾個鍾了。這樣想著,嘴上一邊答著話。

“恩,我會的。”

掛了電話後,她便順勢躺在牀上。想著自己的父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她自己的父親,她當然也知道他會迷路的,即使後來嫁給她母親司徒言,在城裡待了十幾年還是照舊會迷路。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她都長大成人了,甚至成家了,她也仍記得在她小時候父親那些事。

每次她去上學的時候,母親便不會讓父親送她出門太遠的,不然母親就會跟著父親出門,以防父親走丟了,找不回回家的路。這樣的情況維持到她上了高中,要到外地去,父親有時候要送點東西過來或者要來看她的時候,母親也會跟著一起來,畢竟要搭車,轉地鐵,對於這些很複雜的事,父親是一點兒也看不懂。

父親從小便在農村長大,要不是遇到母親,他估計一輩子就待在家鄉了。對識路這事,一點兒也不精通。父親有時候回家晚了,母親就會急得要報案去,對於父親這識路的本領,母親也是看在眼底急在心底,曾經訓練過父親,但中途還是放棄了。她還記得當時母親帶著她,躲在一旁看父親如何看路線搭車的情景。因爲心疼父親,母親再也藏不下了,親自現身,牽起父親的手,帶著她一塊兒搭車回家。

爲了這事,父親老是在埋怨母親。每次迷路了,母親又在一旁嘮叨著怎麼記著這路線,父親就拿當年半途而廢的事說事,老是說要不是母親,他老早就知道怎麼一個人搭車了。母親也沒生氣,依舊笑呵呵地站在旁,也不避諱她小孩子在旁,摸著父親的頭,一臉寵溺。

想到母親,司徒姚的頭又疼了起來。她緩緩起身,披了件衣服,便拉開房門,往客房走去。

客房的門並沒有鎖,她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窗簾全拉上了,一片昏暗,靜悄悄的,房間冷氣也開得很低。她站在牀邊,看著那人安靜的睡臉,沒有出聲叫醒他。

楚陽醒的時候,模模糊糊看到牀邊有個黑影,驚慌地睜開眼,看清楚是司徒姚才鬆了口氣。

“你在這裡幹什麼?”

聽到他帶著微微的怒氣,司徒姚挑了挑眉頭,沒答話。額頭的冷汗卻慢慢沿著臉頰落了下來。楚陽注意到了,也注意到她微微皺著眉頭,他打開了牀頭的燈。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慘白?”

他伸手拉住了她,更發覺她手掌的冰冷。

“楚陽,有件事,我要拜託你下。”

她抽回了手,凝神看著他。

楚陽愣愣地看著被抽走的手,才問道。

“什麼事?”

“爸從老家搭車回來了,我現在這樣子接不了他的。你幫我接爸回來吧。”

“好。”

難得司徒姚肯開口讓他幫忙,他應了下來。

“爸搭四點的車,估計七點的時候就會到了。他會打電話給我的,到時候我通知你。”

“恩。”

“你記得接回爸。我爸會迷路。”

楚陽又是一愣。這麼多年來,司徒姚一直沒怎麼提到她家裡人的事,是性情使然還是什麼,他沒去探究,而公公這幾年來也沒怎麼來這裡住,他也沒多想,今天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一事。

“好。”他忙應道。

司徒姚說道這些,沒再看他,起身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七點的時候,她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知道他到了,便告知了楚陽。楚陽今日不用上班,做了些菜,便出門去接父親了。她坐在客廳,頭仍是昏沉沉的,手裡握著水杯,在等著父親回來。

牆上的秒針一直在走著,屋子靜悄悄的,她手裡的水杯已經空了,被她放在桌子上。她擡頭看了下天色,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牆上的鐘也指向了八點,這時候也許會塞車吧。

她這樣想著,也試過打過電話給父親。父親的電話卻處於關機狀態。她連打了幾遍,最後打給楚陽。楚陽那邊的電話卻一直處於通話狀態,直到最後也關機了。兩個人都是關機狀態,司徒姚最後撥通了閔夏楠的電話。

其實她大可以拜託閔夏楠去接人,但她卻沒怎麼做。不是關於什麼交情的問題,而是她認爲這是家事,既然楚陽是她司徒家的人,那麼交給楚陽便行了。只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去拜託閔夏楠了。

“閔夏楠,我很抱歉打擾你,但是我現在必須拜託你幫我個忙。”

閔夏楠拿著手機,和自己的丈夫對望了一下,很吃驚。

“什麼事啊?似乎很嚴重。”

她在電話大概說了下,閔夏楠應了聲,掛點了電話便出門去。

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司徒姚睜著眼睛,看著牆上的鐘。

鍾從八點半走到了九點半,從九點半走到了十點半,客廳的座機響了起來。她慌忙站起身跑去接。

“喂,阿姚,是我。”

“爸,你在哪裡啊?”

聽到電話裡那人的聲音,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手緊緊握著電話,唯恐聽漏了。

“我在警察局。我忘記了路,又怕你找不到我,所以我找了人,問了警局的電話,讓警察把我帶來警局的。”

司徒姚的父親沒提她爲什麼沒去接他,反而在電話一直說著警局的人對他很好,有冷氣吹著,讓她放心。司徒姚突然想起了楚陽。

那個人去幹什麼了。

心底隱隱藏著把火,司徒姚掛斷了電話,即使頭還沉著,臉色鐵青著,開了門,便朝警局奔去。在車上的中途,她給閔夏楠打了個電話。

“爸。”

等她趕到警局的時候,她在入門的地方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父親正提著大包小包,風塵僕僕,雖然一臉疲倦,但臉上還帶著笑容,坐在那裡,朝著她慈愛地笑著。

“阿姚,我在這裡。”

“爸,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蹲在自己父親的面前,面無表情,手卻緊緊攥著。

“沒關係,我知道你有事所以來晚的,我在這裡很好,真的。對了,小夥子,謝謝你的茶了。”

司徒父轉過頭,對著正往這裡走來的警察點頭致謝。那警察看了司徒父笑了,微微皺了下眉頭,對司徒姚有些生氣。

“你下次要早點來接你爸,你爸可是在這裡坐了好久,我讓他打電話給你,他又不肯,說怕你在忙,怕打擾,一直等到現在才肯打電話的。”

司徒姚愣了下,默默接過父親手上的東西,招了輛車一起坐了上去。

“爸,你爲什麼不早點打電話給我?你手機怎麼也關機了?”

在車上,她突然開口問道。

“手機沒電了。充電器放在你爺爺那裡,沒帶來。”司徒父突然看了她的臉幾眼,有些擔憂道。

“阿姚,你的聲音聽起來真的不對勁。你的臉色也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父親的手已經探過來,放在她額頭上。

“阿姚,你發燒了,這麼燙的。走,我們去看醫生。”

“爸,我們先回家吧,今天我已經吃過藥了,明天就會沒事的。”

“哦。那就好。”

楚陽回家的時候,司徒姚一直坐在客廳,聽著自己父親的嘮叨也沒回嘴,腿上放著一罈司徒父從老家帶來的吃食,一邊吃著。

“爸,你回來了啊。”

“是啊,快來坐下。嚐嚐自家釀的東西。”司徒父招呼著他過來。

楚陽笑著走近,正要在司徒姚的身旁坐下,司徒姚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陰沉冰冷。

“不要坐我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手關節發炎,一隻手腫了,沒法用一隻手按符號,親們等急了先看吧,這是手沒腫時打的,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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