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聽起來像是巧合,但錢小道卻是很自然地將其與小山村裡的御獸族人結合在了一起。
山村裡的人都來自同一個族羣,既然老奶奶會御獸之術,那麼其他人肯定也會,而且估計每一個人所駕御的野獸都不太一樣。
不過,錢小道並未將這件事告訴孫銘宇,因爲那樣做只會打草驚蛇。
孫銘宇這些專業人員也找不到線索,錢小道也只能輕嘆一聲:“孫警官,如果是靈異事件我倒是能夠幫上一點忙,但刑偵方面我是菜鳥中的菜鳥,抱歉,恐怕幫不上你了。”
“沒事。”孫銘宇輕嘆一聲,“這個案子,我會繼續跟進的。哦,對了,你不是要打電話麼,這裡是案發現場,證物是不能輕易動的,你到旁邊的辦公室打吧。”
“好。”
錢小道帶著姽嫿進了旁邊的辦公室,而孫銘宇等人則是在外面瞪著。
雖然孫銘宇也想知道,錢小道與李夕顏的通話內容,不過畢竟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也管不著。
錢小道用座機打通了李夕顏的手機,她很快就接了。
“哪位?”
“師姐,是我,錢小道。”
“哎?你怎麼會用座機打過來。”
“山裡沒信號,我借了別人工廠的電話。”錢小道接著說,“師姐,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清楚。”
“嗯,你說。”
“六道門在發佈任務之前,會不會對發佈任務人的身份和任務本身準確性進行覈對呢?”
“不會。”李夕顏很直接地說。
沉默了三秒之後,錢小道捂著額頭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廢話,如果每一個任務發佈者的身份和任務內容都要進行覈對,那要花費多少人力,姐還不如躺在家裡睡大覺得了,辦個狗屁六道門啊。”
錢小道抓了抓頭,道:“好吧,那我沒什麼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而正當錢小道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李夕顏忽然道:“哎,你是不是遇到難題了?”
錢小道沉默了一下:“嗯,算是有幾個問題沒有想通吧。”
李夕顏道:“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你要知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與其在那裡苦思冥想,還不如切身去體會來得直接。猶豫不決,只會徒增迷霧。”
“嗯,我明白了。”
雙方都掛了電話,錢小道當即帶著姽嫿出了林業公司。
在出林業公司大門的時候,錢小道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孫銘宇問:“孫警官,死的那位管理員姓什麼?”
“姓杜。”
“那消失的經理呢?”
“姓蒙。”
“內蒙古的蒙嗎?”
“嗯。”孫銘宇點點頭,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錢小道微微搖頭:“沒,就是隨便問問。”
眼見錢小道和姽嫿兩人連手電都不打,就消失在漆黑的森林裡,包括孫銘宇在內,衆人都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隊長,在兩個人一定知道什麼,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一名刑警對著孫銘宇道。
其實孫銘宇自己也在糾結這件事,只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和一般刑警不同,孫銘宇在過去的這些年裡,經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同時對類似錢小道這樣擁有奇特能力的人也懷有敬畏之心。
在仔細思索之後,孫銘宇忽然對著身邊的人道:“行兇者很有可能依舊在山裡,我們要加大搜索範圍,你馬上向市局報告,要求加強警力。”
“嗯,好!”
那人轉身去辦公室打電話的時候,孫銘宇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對著身邊的工廠負責人問:“這山裡面還有別的工廠嗎?”
負責人條件反射地說:“原先還有幾個林業公司,不過這兩年行業不景氣,都關門了。”
“除了林業公司之外呢,有沒有小作坊之類的?”
負責人的年紀也有些大了,他雖然不是本地人,但來這裡打工也有二十來年,他仔細想了想說:“有。”
“在哪?”
負責人伸手指向小山村的方向道:“沿著山路上去,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就有一個村子,那村子旁邊的一個山坳裡有一個陶土作坊。說是作坊,其實也應該叫工廠,因爲佔地蠻大,而且已經達到流水線生產,只不過在十多年前就荒廢了,現在就只有村裡的老人偶爾會製作一些簡單的器物,我上次還跟他們買過幾個醃製鹹菜的陶罐呢。聽村裡的老人說,他們村世世代代都在山裡定居,祖祖輩輩都是以販賣藥材、陶罐瓦片爲生。”
“這山裡就只有這麼一個村子吧?”
“是的。”
孫銘宇當即轉身,快步走到準備去打電話的同事身邊,輕聲說:“告訴丁曉峰,讓他秘密帶人過來。”
“丁隊?”那人愣了一下,之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鄭重地點點頭。
如同潑了墨一般的山林裡,錢小道牽著姽嫿的手,緩緩走著。
伐木區的林子種植得很有規律,頭頂的月光恰好能夠灑落下來,將姽嫿映照得如同月宮的仙子一般。
和來時不同,回去的時候,他們走得比較慢。
主要是錢小道十分享受牽著姽嫿柔嫩的小手,帶著她在樹林裡漫遊的感覺。
在這裡,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這裡,錢小道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姽嫿,看著她那雙雖無神,卻清澈的眼眸。
整片樹林就都好似睡著了。
四周是靜匿的,就連平時住房小區裡也能聽到的蟲鳴,這裡也極少。
嗯?
不對!
這是山裡啊,怎麼可能連蟲鳴都沒有!
想到這裡,錢小道不禁四下觀望,帶著姽嫿又走了一段,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蟲鳴。
此時再看頭頂的月亮,卻反而覺得那些被月光映照到的植物顯得特別蒼白,那種蒼白的感覺就好似死人發灰髮白的皮膚。
錢小道現在所站的位置,距離林雨浩露營的地方已經很近,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空氣之中似乎開始瀰漫開一種十分詭異的氣息,那種氣息會讓他不自然地覺得陰冷。
“啊——”
忽然,前方傳來了一個女人的驚呼聲。
是蘇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