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多少經驗的林姓記者，一時語塞。
宋謙繼續道：“在這事兒上其實盯著我挖不到什麼勁爆的新聞。大家有沒有想過，這莫苒長得一般，唱的一般，在直播平臺上跟她差不多的一抓一大把，也不是剛開始混直播，大半年了都沒紅，結果突然就紅了，爲什麼？”
爲什麼？
臺下一衆記者，竟跟著宋謙的思路，下意識都這麼想了。
“花花傳媒的鄧總，一直緋聞都不少，上個星期好像還有關於他跟誰求婚的消息？”
說到這裡，宋謙頓了頓，隨後認真的問道：“那個誰來著？”
“陳氏鋼構的董事長千金陳婕。”臺下有記者回答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陳婕。但是今天在林家，我看鄧總跟陳小姐一點交流都沒有。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什麼？
記者們已經完全跟上了宋謙的思路。因爲這確實也是八卦，而且還不小，掛件，這裡面到底什麼情況，他們這些只能靠捕風捉影的八卦記者，自然不可能深刻了解到。
這麼說來，能夠參加林家豪和曹甯的訂婚儀式，還在現場跟鄧秦昇以及陳婕都有交流的宋謙，絕對算是內幕人士了。
大家都洗耳恭聽。
其實宋謙纔沒心思去分析到底說明了什麼。鄧秦昇求婚的對象分明是曹甯，估計可能是哪裡出錯了，結果報道變成了陳婕。這會兒，他不過是在使用自己最擅長的話題轉移大法罷了。
想不到這個方法，在兩個人交流的時候好使，面對一衆目的性很強的記者，同樣有效果。
宋謙繼續認真的替一衆記者分析道：“這足以說明鄧總那是另有他人啊！而這他人是誰？”
是誰？
“就我最開始說的，一抓一大把的女主播，爲什麼偏偏捧了莫苒？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以那麼大的力度。”
聽宋謙說到這裡，大家已經開始下意識的點頭。想比之前幾任辣椒直播的第一女主播，或者就是剛剛過氣的橘子，莫苒確實崛起得太快，太詭異了。
這麼說來，難道……
“你們難道就沒想過，真正跟莫苒有關係的人，甚至她懷的那個孩子的父親，很可能就是……”
宋謙只需要點到這裡，接下去，已經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非常強的腦補能力，並且自行腦補出來的東西，甚至比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還要有可信度。
誰讓人又是自戀的動物呢？
總之，這話題一歪，大家紛紛都聯想到鄧秦昇身上去了。
這可把團隊的帶領者，肩負三萬塊使命的邵東給急壞了。
於是連忙站了起來，甚至沒有話筒，直接就喊道:“宋總，我想問......”
“這位四號記者，您前面還有一個三號記者，請稍等。”主持人立刻打斷了邵東。
聞言，邵東立刻看向三號記者。
都是一夥的，這三號記者之前收了邵東一千塊錢，本就因爲突然變成了正式的記者招待會而不知所措，被這麼一看，立刻表態：“我是三號，我沒有問題要問了，謝謝，謝謝！”
他是真的謝謝啊，因爲這樣，一千塊錢就到手了，受之無愧啊。
雖然在土豪們看來，一千塊錢可能都不夠發個紅包打發要飯的，但對於普通工薪階層來說，一千塊錢，只是做點分內的工作，大凡有點職業道德的，都會覺得應當做點什麼好對得起這筆錢。
三號記者已經做了。
對於邵東來說，他剛纔那個眼神的作用也就是這個。
於是，開始堂而皇之的繼續提問：“宋總，我想問一個您的私人問題，當然，您可以拒絕回答。”
這個“當然”，是一種問話的套路，作用大體等同於激將法。就是我先給你套個帽子，把你捧到一個比較高的地方，說你可以自由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實際上，我這麼“尊敬”你，你如果真的不回答的話，那就是看不起人。
這種套路在最開始是好用的，可到後來，大多數人一聽到這種問話，就感覺像是遇上了綠茶婊。
主持人試圖替宋謙擋下來，稍稍慢了一點，被宋謙自己開口說了。
“其實我很好奇，爲什麼你要叫我宋總？”
“......”
本以爲如果宋謙要反駁，也會針對“當然”之後的那句話，或者就是圍繞“私人問題”，但是，爲什麼總是糾結在稱謂上？
邵東很抓狂啊，剛纔兩個人一路從大廳到會議室，他就是從稱謂開始話題被堵了一路。本以爲這種方式上不了檯面，卻沒想到這個宋謙他不走尋常路。
還有，“宋總”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剛纔好像誰也這麼稱呼的吧？要不然自己怎麼能這麼順口就說出來呢？
邵東一時語塞。
見狀，宋謙還饒有意味的繼續追問了一聲：“嗯？”
“那我直接問問題好了。”邵東只能妥協，避開這個稱謂的問題。橫豎稱謂真的不重要，問題才重要。
但宋謙不樂意了：“你們一直問我問題，我就好奇問這麼一個問題，居然都得不到答案，真不爽。”
好吧！這都上升到爽不爽的高度了，邵東只能面對。
“剛纔我聽到有其他記者稱呼您爲宋總，所以我也就按照這個稱謂稱呼您了。”
“這樣啊~~~”宋謙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讓邵東有些毛骨悚然。
但爲了三萬塊，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我想問一下，您現在有女朋友嗎？”
“有啊！”宋謙隨即回答道。
這回答的速度，坦白的程度，讓邵東有些意外，簡直是驚喜的意外，於是立刻補充提問：“那能透露一下她是哪家的千金嗎？”
“怎麼，你們也要採訪她嗎？”宋謙也是立刻的反問。
“這......”
多種可能的情況迅速在邵東的腦海裡閃過，身爲資深八卦記者，他需要具備這樣的能力。
邵東確實是想要八卦宋謙的私生活，因爲這個才能繼續做文章，採不採訪宋謙的“女友”，那也得根據他說的那個“女友”到底是誰來確定。有新聞可挖，定然是要去挖的。
但在回答上，自然不能說“是”，那樣，人家就不會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