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人族。”
葉臨淵吐出四個字，不僅是面前的妖帝，就連他身後的韓誅妖都覺得自己聽錯了。
讓妖帝成爲人族？這不是癡人說夢？
“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妖帝冷眼瞧著葉臨淵：“剛剛纔說了沒有人性的半妖不可能成人，而你現在又想讓孤做人？
這豈不是前後矛盾？”
“並不矛盾。”
葉臨淵看妖帝已經有了興趣，也就繼續解釋起來：“如我剛剛所說，成爲人的關鍵在於人性。
以那萬春樓裡的四十五個不知自己半妖身份的半妖來說，他們已經擁有了人性，自然就算是人。
如果陛下願意，您也能擁有人性。”
“那你倒是說說，孤如何才能擁有人性？”
葉臨淵盯著妖帝的雙眸：“封存記憶，從一個嬰孩開始，在人族之中生活。”
不可能！
韓誅妖腦子裡只有這三個字。
如果天下至強的妖帝敢封存記憶，成爲一個人族嬰孩，那華國就至少有四五十年的時間可以肆意發展！
沒了天下至強者的壓制，再加上人族的發展速度，別說萬里山河了，就是將現有的領土擴張一倍都是有可能的！
“呵呵，你覺得孤會答應？”
“會。”
葉臨淵回答的極爲肯定：“因爲你想統御萬族。
人族與其他種族不同，想要統御他們，不僅僅要擁有力量，智慧，還需要大義！
若是天魔此時降臨，就算他們再不願也會接納妖族成爲盟友。不過也僅僅是盟友而已，人族的領袖依舊是人皇，不是妖帝。”
妖帝微微皺眉，他知道葉臨淵說的是事實。
人族，就是這麼一個難以理解的種族。
妖域裡也有很多人族。可不論是將他們劃分到一個城池裡，還是打散派遣到各個聖王手下，他們都會將自己和妖族分開。
自詡清高的自稱爲人，自甘墮落的自稱爲奴，總之就沒有一個會說自己是聖族的。
哪怕給了他們相對平等的地位。
這個難題已經困擾妖帝許久，他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可聽見葉臨淵今天的這番言語，總算有些開悟了。
妖帝動心了，他主動開口詢問：“擁有人性……需要多久？”
“短則不到十載，長則八十載。”
葉臨淵如實說道：“不過陛下想要擁有人性，前提是必須封存現有的記憶。
否則您在人族經歷的一切只是走馬觀花，始終是個旁觀者。”
韓誅妖不敢相信葉臨淵還沒死！
他甚至都可以透過這小子的胸膛，看見那顆漆黑如墨的心臟了！
妖帝竟忍到了現在！
難道……他真的會同意這個小子的陰謀？
“好！”
妖帝最終吐出一個字，嚇得韓誅妖瞪大了雙眼。
他一隻手已經掐在腰間，確認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妖帝同意了？！
葉臨淵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些發愣的問道：“您同意了？那妖域和天魔的事怎麼辦？”
“呵，小子，你該不是以爲孤要將本體送入人族吧？”
妖帝反問一句，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掃了眼韓誅妖：“孤說的，只是這具分魂而已。”
靠！
韓誅妖不由在心底裡罵了一句，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分魂入人域，效果應該沒那麼好吧？”
葉臨淵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妖帝也知道。
一人一妖對視一眼，同時決定不理會這個異想天開的尊者。
“既然是分魂，那不如多分幾道吧。”
葉臨淵明白妖帝不可能本體入人域，可還是一道分魂實在是太小氣了些：“平民一道，商賈一道，將門一道，學者一道，皇室一道，就……”
“不可！”
韓誅妖立即打斷了他：“皇室不可！有四個就足夠了！”
“九個！”
葉臨淵也暗自皺眉，若不是韓誅妖提醒，他差點就算漏了這一點：“皇室改爲王族，生爲女子，其餘四道男女各一。
陛下，您認爲如何？”
“這樣就能通曉人性？”
妖帝並不在乎什麼皇室王族，也不在意那分魂的數量。
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手段統御人族。
正如葉臨淵所說，他想要統御萬族！不過這個統御萬族，是令萬族真心實意的臣服在自己腳下！
在他看來，人性比這些東西都更爲重要！
“我以頭顱作保！”葉臨淵肯定的回答道。
“那好！孤就信你一次！”
妖帝一口應下，隨後看向韓誅妖：“你初入長生，有些事情還不太懂。
孤作爲長輩，自然該教一教你……”
砰！
話音剛落，妖帝伸手往前一壓，韓誅妖頓時跪倒在地！
他想要起身，可根本做不到！彷彿整片天地間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葉臨淵不由皺眉：“陛……”
“嗯？”
妖帝冷眼掃了他一眼：“你也想跟著一起跪麼？”
葉臨淵知道現在還被不是和妖帝翻臉的時候，只能是閉口不言，看著老韓跪在地上。
“哼！”
妖帝冷哼一聲，瞬間消失在天地間，只留下一句話在兩人耳畔迴響。
“小子，這次算是孤給你個面子，放過了他。
可他要是再在孤面前多嘴，就別怪孤無情了！”
“多謝前輩！”
葉臨淵朝著天邊回了一聲，急忙上前將韓誅妖扶了起來：“韓前輩，你沒事吧？”
“沒事。”
韓誅妖沒有一點委屈的模樣，只是滿眼的激動：“九道分魂啊！
就算他妖帝是九品境，實力也會受到損傷吧？小子，你這次可是立大功了！
快！這件事我們應該稟報天府！讓他們早些準備，找到妖帝那九道分魂再說！”
“我不準備告訴其他人。”
葉臨淵鬆開手，擡頭看著天邊消失的妖帝：“我剛剛說的句句屬實，包括幫他獲得人族承認的那句。”
韓誅妖老臉一僵，皺眉看著身邊的這個少年：“什麼意思？你想拱手將人族送給妖帝？
小子！你最好把這話給我說清楚了！”
“就算妖帝通曉了人性，收歸了人族，那最終的結局也只有一個！”
韓誅妖一愣：“什麼結局？”
葉臨淵露出一抹微笑，朝著還未去過的府邸走去：“爲我鋪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