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宇再次鞠躬致歉,這次的幅度比剛剛還要深上幾分。
“還有什麼事?”一名乾坤宗的長老不解。
“是啊宗主,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可千萬不能再行禮了!”
“好!那我就直說了!”
文天宇緩緩起身:“我們乾坤宗裡出了人奸。”
這件事其實很正常,三宗九閣之中沒有一個掌門敢站出來說自己宗門裡一定沒有人奸的。
所以在場的衆人幾乎沒有什麼反應,直到文天宇指向了自己的身後。
“那是我的女兒,文蕊。我想大家都認識她的。”
文天宇擠出一絲苦笑:“我以前一直沒和大家說過。她其實是我和一個貓妖誕下的,也就是大家所說的半妖。
就是因爲這個身份,所以她纔會被寄魂所利用,變成了一個人奸頭目!”
此話一出,臺下的乾坤宗衆人全都皺緊了眉頭。
一個宗主的女兒是半妖!這可是驚天醜聞!如果這個半妖是偏向人族的也就還能忍忍,可恰好這個半妖又是人奸!
哪怕這是被蠱惑的,也絕對不允許存在!
緊皺眉頭的出來乾坤宗的人,還有那羣圍繞在葉臨淵身邊的人。
“看來這文宗主還是捨不得自己的血親啊。”龍淵星君在旁邊感嘆道。
“不行!文叔叔把葉小子的罪行背了就算了,他怎麼能把自己女兒的惡行推在寄魂身上!”
卿鈴將眉頭皺的最緊,甚至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我一定要出去說清楚!事關人奸,不能馬虎!”
“誒,別急別急!”
龍淵星君還拉著她:“等文宗主說完了行麼?咱們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不好多說什麼的。”
“可……”
還沒到卿鈴把話說完,外面又響起了文天宇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文蕊的不對,但我想問諸位一個問題。”
文天宇動用星力,將昏迷的文蕊憑空托起,送到了自己面前:“她是被你們從小看著張大的,秉性如何,我想大家都清楚纔是。
這麼一個天性純良的小女孩,被一個妖君蠱惑做了人奸,卻並沒有做出什麼真正傷害人族的事情。
你們說,該不該給她一次機會?”
外面還沒有傳來聲音,守在葉臨淵身邊的沈命突然開口:“這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塗笙在一旁問,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沈命身上。
“文宗主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女兒,就一定還會推一個替死鬼出來!不然不足以平息衆怒!”
沈命說完就看向身前盤膝閉目的葉臨淵:“沒有誰是比疑似寄魂的臨淵兄弟更適合了。”
“不會吧?”龍淵星君在一旁反駁:“文兄真的會爲了一個朝自己捅刀子的女兒做到這個地步?”
“說不準。”
卿鈴吐出三個字,已經將銀針又從星域中取了出來,針尖都對準了大殿門口。
“宗主……”
一名年紀最大的乾坤宗長老走上前一步,拱手道:“宗主,老朽知道您愛女心切,可總要有人爲乾坤宗如今的場面負責纔是。”
“那就由我負責!”
文天宇豪氣沖天,順口就應了下來:“我立即卸任乾坤宗宗主一職,自願戍守平妖關百年!
只要能保全我女兒的一條命就行了!這樣可夠?”
聽見文天宇的聲音響起,卿鈴算是鬆了口氣,對著沈命就翻了個白眼:“看看你們安策閣的,一個個腦子裡裝的盡是些壞水兒,都不知道想人點好!”
“嘿嘿。”沈命只有尬笑兩聲,撓著後腦勺:“我這不是擔心一下麼?”
“如果還不夠……”
文天宇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那被衆人團團圍住的葉臨淵就在瞬間消失!
衆人正驚訝的時候,大殿外就傳出聲響。
“那再加上這個被寄魂妖君附體了的宿主如何?!”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龍淵星君咬牙切齒的衝向大殿外,可還沒等他觸碰到大門,就被不知名的禁制彈了回來。
卿鈴見狀也飛了過去,來到門口輕輕推了一下,整座大殿就內部蕩起一層空間漣漪:“這大殿裡有空間禁制,憑我們兩個現在的狀態根本破不開!”
“看吧!我就說!”沈命瞥了下嘴:“還說我心眼壞,看來真正壞心眼的還在外面呢。”
“先別說這麼多了。”
唐雲妙拿出懷裡的玉質龍角:“既然這就是乾坤宗的決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在大殿之外。
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閉目不語的葉臨淵。
剛剛最年長的那位長老開口詢問:“宗主,你說這人是寄魂妖君?可有什麼憑證?”
“在他星圖裡的寄魂,就是最好的憑證!”
文天宇將葉臨淵憑空托起,讓他飄在文蕊的另一側:“還請諸位長老上前一看,他是否是寄魂妖君一目瞭然!”
“好!就讓老夫來瞧瞧!”
年紀最長的那位長老御空而起,緩緩來到葉臨淵身前,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天宇啊。如果這真是寄魂,只要你能殺了他就算是功過相抵了。
至於那隻半妖……饒一命可以,但必須廢除修爲!”
“好!”
一股陌生的星力鑽入葉臨淵的心海之中,將剛剛經歷了一百八十多個夢境的他瞬間驚醒,衝著那股陌生的星力怒吼了一聲。
“你丫誰啊!沒事跑我心海里玩兒呢!”
那一小股星力愣住了,隨後急忙抽出葉臨淵的心海。
虛影也緊接著在心海里出現,習慣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出事了,你先出去吧。”
“那七罪那邊……”葉臨淵有些遲疑。
“沒事,我想幫你存著。”
葉臨淵一愣,茫然的看著虛影:“這反噬還能存著的?”
“我說能就能!”虛影一腳踹在了他身上:“麻溜的給我滾出去!”
“這是我的心海好吧!”
葉臨淵無助的吼了一聲,還是將心神從心海抽回了身體之中,隨後他就看見一個糟老頭子瞪著雙銅鈴眼,像是見鬼了一樣瞧著自己。
不知道爲什麼,他對著這老頭脫口而出就是一句。
“你看你野爹幹啥?沒感受過父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