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正懶懶得躺在坑上,抱著枕頭在發(fā)呆,心裡一直在轉(zhuǎn)著,郭大哥所說的自由戀愛,這四個字,拆開了她都認得,可合在一起,卻怎麼也琢磨不出味兒來↖頂↖點↖小↖說,x.
自由戀愛究竟是啥意思?自己和郭大哥都是自由的啊?又不是那種大戶人家的僕人,結(jié)婚嫁人全都由主子指派,經(jīng)常是盲婚啞嫁,一直到過了堂,挑起紅頭巾,才知道嫁得是誰,娶的是誰?自己天天和郭大哥在一起,怎麼就不算自由呢?
難道說,那只是郭大哥的藉口,其實,他並不喜歡自己?
是了,自己只是鄉(xiāng)下野丫頭,到義學(xué)課堂聽郭大哥講課前,什麼也不懂可郭大哥他卻是科學(xué)一門的掌門人,神通廣大,如今連妖怪都乖乖做了他的門人,他、他必定是看不上自己,今後,能配得上他的,只有那些修行門派裡的仙子?
大妞一時鑽到了牛角尖裡,越想越不是味兒,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一層水霧蒙在了她明亮的眼睛上,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三妞的聲音:“郭大哥,你怎麼有空上門來了?有沒有給我?guī)颤N好吃的?”
郭大路笑道:“三妞,你可真是成了小吃貨了你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經(jīng)常和小諸鼓搗一些零嘴,不僅自己吃,還拿到望江樓裡給食客,可是賺了不少私房錢呢”
三妞脆笑道:“小諸這個笨蛋,肯定是在郭大哥你面前露了行藏和我相比,他纔是個吃貨呢明明是富貴人家出身,卻喜歡弄些聞所未聞的吃食,自打從郭大哥那兒聽到一些鮮古怪的零嘴,什麼蛋糕、曲奇、桃?guī)帧⒃捗返龋吞焯炖艺垓v這些玩意兒不過還別說,這傢伙還真有兩手,弄出來的零嘴,在望江樓可是大受歡迎,甚至有人排著隊買咱倆做的糕點呢”
三妞年齡倒和諸家小少爺差不多,兩人經(jīng)常玩在一塊兒,諸小少爺?shù)故菦]什麼架子,有時被三妞挖苦他笨手笨腳也不在意
其實兩人折騰的這些零嘴,化的本錢比賺得還多,可架不住諸家錢多啊,那老夫人聽說孫子不務(wù)正業(yè),在後隆村不好好讀書,而是在做什麼雜七雜八吃食時,不僅沒有訓(xùn)斥他,反而說什麼“一藝傍身,百代不愁”,“金山銀海,不如身有一技”,派人送來各色食材,任他折騰
當(dāng)老夫人聽說陪著孫兒一起玩的是李如海家的三妞,而三妞的哥哥浩哥兒,姐姐大妞都和郭家關(guān)係非同一般時,又派身邊的貼身管家婆子,送了幾個頭繩、荷包等女孩子家的物件,說什麼“這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只不過是諸家?guī)讉€小姐妹自己做的,以謝姑娘照顧咱們小少爺”
郭大路笑道:“你姐呢?聽說她身子不舒服?我來看看她”
三妞一指房間:“在裡面躺著呢,你去看她,我得去打豬草了”說著,她也不顧李如海和陳氏有事外出,家裡就剩下郭大路和大妞孤男寡女兩人,揹著竹簍就匆匆出了門
郭大路在李如海家也是走熟了的,自然而然推開房門,裡面的大妞猝不及防,剛從被窩裡支起身來,就和郭大路打了個照面
大妞心裡有心結(jié),看到郭大路直愣愣闖進來,自己卻還半躺在**上,臉騰一下就紅了,正想叫他出去,可郭大路對自己亦師亦友,實在不好喝斥他,一時呆住了,左右不知該如何是好
郭大路一眼看到大妞,卻嚇了一跳,只見她臉色潮紅,眼角含淚,與往日爽利的樣子大不相同,忙快步走到坑前:“這是怎麼了?生病了?有沒有發(fā)燒?一定是昨日賊人們進村,把你給嚇著了?”說著自然而然伸出手,貼在大妞額頭上,拭拭她是否發(fā)燒
大妞呆坐在被窩裡,眼見著郭大路的手伸過來,想往後縮,卻不知爲(wèi)何,身子一動不動,郭大路拿手拭了拭大妞的體溫,鬆了口氣:“還好,沒有發(fā)燒我說呢,你身體不比傻大個弱,天天打柴餵豬,怎麼可能受到一點點驚嚇,就生病呢?”
大妞不知爲(wèi)何,突然有些生氣,搶白道:“是,我是粗手大腳的鄉(xiāng)下丫頭,比不得城裡嬌滴滴的大小姐郭大哥你喜歡大家閨秀,自去城裡找好了,聽說諸小少爺就有幾個姐姐,是極溫柔有禮,美貌如花的,你去探望她們好了,到我家來做什麼?”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
郭大路莫名其妙被大妞一頓搶白,不知自己究竟哪裡惹了她,苦笑道:“大妞你在說些什麼啊,我和諸家的姑娘們又有什麼關(guān)係?你不知道我最討厭裹腳的姑娘嗎?諸家的幾個姑娘都是裹了腳的,我還曾經(jīng)讓諸福坤帶話,讓他的幾個姐妹都把腳放了,可聽說老夫人並不許唉,這封建禮教勢力還是太強大啊,不是我一言兩語就能推倒的”
大妞聽到郭大路嫌棄小腳,不僅看了自己的天足一眼,她剛纔急著下坑,忘記了自己還沒著襪子--這襪子也是郭大路發(fā)明的,比以前的足衣穿著要舒服多了--兩隻白嫩的腳丫子就露在郭大路面前
大妞驚呼一聲,羞得臉都紅了,重重捶了郭大路一拳:“快出去,人家、人家還沒穿好衣服呢,你這樣沒差沒燥地跑進來,我、我可怎麼做人”
郭大路一縮脖子,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雖然自己平時和孩子們都打成一片,根本沒有一個掌門師長的樣,嘻嘻哈哈,可是現(xiàn)在這樣直闖女孩子的房間,實在有些過了,畢竟這不是2世紀女生寢室
郭大路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逃一樣竄了出去,跑到院子裡,才隔著窗戶對大妞道:“你身子沒事,我就放心了,那個紙包裡是我用野山果做的蜜餞,你嚐嚐,可是開胃的好東西我有事先走了”
郭大路不敢在李如海家多呆片刻,因爲(wèi)剛纔在大妞的坑頭,看著大妞健康的紅樸樸的臉蛋,在麻布衣服下微微凸起的胸脯,因爲(wèi)長年上山打柴柔韌有活力的腰肢,還有修長結(jié)實的腿和那雙雪白可愛的足,郭大路突然心跳如鼓--大妞,是個大姑娘了
郭大路突然想到昨夜郭進的包辦婚姻,一個念頭不自覺跳出來--娶大妞這樣的姑娘做妻子,其實,真的挺好的換了在2世紀,自己一個孤兒,根本拍著馬也追不上大妞這樣的好姑娘
只是,只是自己卻是對不起大妞那純潔的心的,因爲(wèi)在此以前,自己就和白素貞偷嘴了,兩人可不是第一次滾**單了,雖然說那只是在夢中,並沒有真正的**上的接觸,可是心靈的背叛也是背叛--兩人的合體雙修只是練功,並沒有交合--和單純的大妞相比,郭大路實在是個放縱自己**的混帳王八蛋
郭大路心裡有了鬼胎,自然在李如海家呆不下去,匆匆就走了
大妞半坐在坑上,聽著郭大路的腳步聲遠去,臉上的潮紅才慢慢退了下去,她打開紙包,裡面果然是一樣糖醃果子,掂了一顆放嘴裡,甜甜的,酸酸的,略帶些鹹味,果然極合姑娘家的口味大妞連吃了兩個,這才掩起紙包,打算留給妹妹們嚐嚐,嘴裡嘀咕著:“還是一派掌門呢,盡幹這些不著調(diào)的事兒”
郭大路從進屋,又被大妞轟出來,前後也就喝碗水的功夫兒,兩人也沒說什麼,可是不知爲(wèi)何,大妞一顆心蜜一樣甜,此前的不解、猜測、心酸,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
她扭了扭靈巧的腳趾頭,從坑上跳了下來,穿上木拖鞋準(zhǔn)備餵雞,莊戶人家有做不完的活,怎麼能學(xué)那些小腳的大家閨秀扭扭捏捏的,爲(wèi)了什麼一句詩文,就唉聲嘆氣,悲春傷秋的
象郭大哥書裡寫的林妹妹,爲(wèi)了一句閒話就能哭得死去活來,沒事葬個花,吐個血什麼的,大妞是怎麼也理解不了,天爺爺,這做人怎麼能這樣彆扭呢?
大妞端了摻了蚯蚓的雞食走到院子裡,咯咯一喚,一羣雞就衝了過來,圍著她打轉(zhuǎn),一把雞食灑下去,頓時爭搶成一團,有幾隻雞甚至在大妞露在拖鞋外的腳趾頭上亂啄,癢得她格格直笑,清脆如銀鈴的笑聲飄在農(nóng)家小院上空,傳出老遠,老遠
郭大路和大妞之間的小小風(fēng)波旁人沒有注意,卻不知道,他的背後,一直有兩雙眼睛在盯著
這兩雙眼睛遠遠地趴在後隆村附近的山坡上,正在通過一面銅鏡查看著郭大路的一舉一動,這兩人居然是大鬍子商人和傭兵隊長這兩人居然並沒有被郭大路的雷電劈死
原來,大鬍子商人隨身帶著大巫祝贈他的護身法器,傭兵隊長則是有大天使路西法護體,那道雷只是讓他們的身體發(fā)麻,卻並沒有斃命後隆村村民打掃戰(zhàn)場後,將近千具屍體全都扔到了山後的一條深溝裡,實在沒功夫一一挖坑,上面只是蓋了一層浮土等村民們離開後,裝死的大鬍子商人和傭兵隊長偷偷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