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時刻的馬路上,車來車往,忽地,一架純銀色的法拉利跑車停在路邊,經(jīng)過的人不由得都會好奇地望上一眼,在看到跑車前面站著的兩個女孩子,跟躺在地上的一輛自行車,路人便明白又是一宗交通意外事故。
“怎麼辦?”
嚇得花容失色的兩個女孩子,臉露擔(dān)憂地盯著眼前被她們的自行車刮花的車頭,細聲地商量著。
“要不,我們趕緊逃跑吧,否則,等他們下來後,要我們賠的話,就算賣身也賠不起的?!?
說著,不知是誰扯了下誰,就要撒腿落跑。
“發(fā)生什麼事了?”
坐在後座,正玩弄著手中的iPad的楊佑寧,頭也沒擡地問前座的司機。
“有兩個亂闖馬路的女孩子,撞到我們的車了,我下車看看?!彼緳C口吻帶著幾分怒氣道。
楊佑寧微微頷首,舉手撩了下垂了下來的烏黑的髮絲,露出清俊至極的五官,再加上全身不自覺得散出來的恬靜的氣質(zhì),竟是個令所有少女一見爲(wèi)之傾倒的大帥姐。
“你們的眼睛到底怎麼長的!沒看見是紅燈嗎?”司機的聲音傳入車內(nèi)。
“我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正想要逃跑的馮穎芝跟林逸欣稍一猶豫,而被抓個正著,兩人只得向?qū)Ψ降狼福M麑Ψ侥艽笫禄。∈禄療o。
“就算跟我說對不起也沒用,你們劃花了車,準(zhǔn)備賠償吧。”
雖然,對方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不過,司機還是不講情面地道。
“賠償?”馮穎芝倒抽一口冷氣,腦海裡倏地浮現(xiàn)平時所看的新聞報道,然後將自已代入那些無法償還鉅額賠款的角色中去,越想越是後怕。
“我們只是普通學(xué)生,家裡沒有錢的,先生你就放我們一馬吧?!?
聽著似曾相識的聲音飄進耳朵,就在微微猶豫中,楊佑寧瞟了車外一眼,頓時,愣住了。
竟然是她!
儘管這張臉龐已經(jīng)三年多沒見了,就算她臉上戴著的眼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只是露出性感單薄的紅脣,但他絕對不會認錯她臉上那對迷人酒窩。
他倏地推開車開,走下車,朝馮穎芝徑直走過去。
“琪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爲(wèi)什麼回來了也不找我?”
馮穎芝先是一怔,呆然地望著眼前這個俊美無儔,緊握著她的手的男人,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叫琪琪?!?
她話纔出口,他臉色頓時一變,緊鎖的眉頭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掙扎與糾結(jié)。
“琪琪,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所以,就算回來了,也不讓我知道,就算現(xiàn)在被我遇到了,也不肯跟我相認?”
被他握痛了手,她驚呼了聲,“好痛?!?
聞言,他連忙放鬆力氣,但始終不肯放開她,唯恐一放開她,她又會再像幾年前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讓他找到她。
被這麼一個高富帥的男人握著手,馮穎芝雖不怎麼覺得被人輕薄了,不過,對方始終是一個陌生男人,他還口口聲聲地把喚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感覺總是怪怪的。
她不由向身邊的好友林逸欣求救,後者雖然也被眼前怪異的情景嚇了一跳,不過在接收到她的求救的眼神後,吞了口口水,有些結(jié)巴地開口。
“這位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她不是什麼唐琪,她叫馮穎芝,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這是她的學(xué)生證,你看清楚,她真的不是你說的那人?!?
說著,她借遞給學(xué)生證給他看,將馮穎芝的手從他手中抽回。
望著學(xué)生證上的姓名,果然不是唐琪的姓名,可他似乎還不能置信似的,一手激動地拿下她臉上的眼鏡,頓時露出了一張跟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
“你......不是她。”他喃喃地道。
雖然,臉蛋差不多一樣,可唐琪不會用這種陌生眼神看著他,而且,記憶中的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著貴族式的傲慢,令人對她產(chǎn)生一種想要征服她的渴望。
不過,這世界上真會有兩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馮穎芝腦中一片空白,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容,竟一時忘記掙扎,直到對方的手竟然迷情地,輕撫上她微啓泛著動人光澤的脣瓣。
被非禮了。
這念頭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她下意識擡起手用力拍掉他的手,趁對方失神之際,拉著林逸欣撒腿就跑......
一直在旁邊目睹整個過程的司機,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劃花了他們的車的女孩,就這樣逃掉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追上去。
瞧了瞧彷彿石化的直望著那兩女孩子離開方向的楊佑寧,司機咳嗽了聲,他這纔回過神來。
“少爺?”司機試探地開口,“她們跑掉了,那車麼辦?”
楊佑寧抹了抹臉,俊逸的臉上洋溢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
凌晨一點,城中名人聚集的俱樂部大廳內(nèi)卻是燈火通明。
周湯豪示意一邊的美女幫陸梓廷倒酒,“你今晚好好服侍我們陸少,知道嗎?”
陸梓廷懶洋洋地接過美少女送上來的酒,近幾年他很少步入這種地方,年少輕狂的那陣子什麼沒玩過?只是現(xiàn)在的他,不再留戀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逢場作戲不能填補他內(nèi)心的空虛,他厭煩了那種有性無愛的遊戲。
“話說,你真的要跟嚴(yán)詩儀離婚?太上皇沒說什麼嗎?再怎麼說,她可是他親自欽點給你的?!敝軠琅c其說關(guān)心,不如說是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
“你認爲(wèi)他會說什麼?”陸梓廷慵懶地往後靠躺在椅背上,朝他翻了下白眼。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任由你們離婚吧?該不會是要變天了?”周湯豪誇張地睜大眼睛,“快說,你是否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
他很瞭解陸梓廷表裡不一的個性,他根本是一雙重性格的傢伙。平??偸且慌蓽匚娜逖牛鎸λ矚g的人會表現(xiàn)得很有風(fēng)度,溫柔,他重情重義、有恩必報,但也是有仇必報,有時爲(wèi)達目的不折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陸梓廷跟太上皇,蔣公的關(guān)係算不上好,但陸梓廷還不至於將用在外人的手段對付自己的親人吧,所以,他真的好奇,陸梓廷怎樣說服個性保守,思想頑固不化的蔣公。
“你認爲(wèi)到了今天,我還像以前一樣,任由他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毫無還擊之力?”陸梓廷不屑地哼了哼。
“別賣關(guān)子了,快揭謎底吧?!敝軠鲤堄信d趣地追問。
瞥視一臉八卦的他,陸梓廷總算明白,周湯豪今晚大獻殷勤招呼周到的原因。
說什麼聚舊,其實是想打聽他的家務(wù)事。
不過,對於周湯豪這種惡趣味,他可沒興趣配合。
突然,一束鎂光打到了舞臺的正中央。狂野的音樂響了起來,只見舞臺中央上站著幾名身材火辣的美少女,隨著音樂做出火辣蠱惑的動作,激起臺下一連串的尖叫!
陸梓廷擡頭一看,深不見底的眼睛陡然一亮,目光透過那些舞者,直射向坐於鋼琴後面的演奏者身上。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五官,可總覺得那人身上有種強烈的熟悉感。
燈光映襯下,漆黑而利索的短髮閃爍著惑人的光澤,紅潤飽滿的嘴脣不點而朱。燈光撒在女子的臉上,形成一層淡淡的光暈,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含在她嘴邊,竟有種令人怦然心動的憂鬱和淡然,讓人移不開視線。
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馮穎芝擡起頭來,竟對上一張俊雅到讓人驚豔的臉孔。
高傲自信的鼻樑高挺,修眉俊目,顧盼神飛。質(zhì)地輕軟的名牌西裝,配上淺灰色襯衫,讓男人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對方眼中那不加掩飾熱烈的目光,讓她心中一突,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垂下眼眸瞬間,臉上有異色閃過。
再擡起眼眸時,她嘴角微微挑起,朝他展顏一笑,眼角眉梢卻帶幾分羞澀靦腆的味道。
當(dāng)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後,陸梓廷倏地怦然心動,呼吸有些紊亂起來。對方很快收回視線,他有點失落,視線卻難以再移開。
一曲終了,馮穎芝從舞臺走下來。
“你要去哪?”
見陸梓廷猛地站起身,周湯豪好奇地問。
“我去下洗手間?!?
拋下這句話,陸梓廷直追著馮穎芝而去。
***
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的馮穎芝,跟領(lǐng)班交代了句,急忙朝洗手間方向走過去。
經(jīng)過有些昏暗的走廊,還差幾步就來到洗手間門口時,卻聽到有種奇怪的聲音,不禁凝神一聽,當(dāng)聽清楚那是什麼聲音後,她臉上不由一紅。
這時,她也看清楚了,就在前方不遠處,洗手間門旁那盆一個人高的盆景旁,有一對男女正在那裡接吻,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很有就地辦事的趨勢。
也不是第一天上班的她,當(dāng)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因爲(wèi)遇到這種狀況而手足無措的樣子了。
像這種狀況,最好假裝沒發(fā)現(xiàn),靜靜地走過去,不過,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是,那兩人的動作越來越激動,已經(jīng)由原來的地方,慢慢移到了洗手間門口處了。
他們不會是想走進女點廁辦事吧?
見狀,她不由暗罵了句,這樣讓她怎麼進去方便?
想了想,她故意大聲地咳嗽了下。
果然,那吻得渾然忘記自已身外何方的兩人,因爲(wèi)她這一舉動,而清醒過來。
發(fā)現(xiàn)有外人在一旁觀賞,那女人驚呼了聲,急忙推開男人,像一隻被獵人追捕的免子般,一支箭地自現(xiàn)場逃跑開了。
被推開的男人,有些無趣地抹了下嘴巴,邪氣的眼眸直盯著壞了他好事的馮穎芝看。
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的馮穎芝,猶豫著是繼續(xù)走進洗手間,還是掉頭離開比較好,這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令她好像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還是先走爲(wèi)妙。這念頭才浮上心頭,那男人就猛地撲了上來,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對方整個壓在了牆上。
“你做什麼!你這個無賴!放開我……放開我……”
馮穎芝這才反應(yīng)過來,用力推開那男人。
“做什麼?你趕走了我的女人,當(dāng)然是要你親自來替我解火了?!蹦腥诵镑鹊男Φ?,用力禁錮住身下的她,讓她動憚不得。
“你剛纔看得很興奮吧?求我上你……”
“不要碰我!誰興奮了!放開我。”
馮穎芝驚得大叫,手腳並用地踢向男人,無奈兩人無論身高跟力氣都不是一個等級,很快地,她就落於下風(fēng)。
嫌她一直掙扎,男人甩了她一巴掌,令她頓時呆掉,之後,眼睜睜看著男人的手伸向自己......
明知叫也沒用,但馮穎芝還是大叫‘救命’,希望有人能救自己出生天。
“放開她!”
就在此時,一聲暴喝響起。
未等男人反應(yīng)過來,陸梓廷已經(jīng)衝了過來,給男人來了一記過肩摔,狠狠地將男人踹倒在地。
“你沒事吧?!标戣魍⒎銎鸲自诘厣系鸟T穎芝,卻聽到對方的驚呼,“小心後面!”
一手推開她,陸梓廷身體陡然轉(zhuǎn)過身,一個掃腿掃向?qū)Ψ较卤P,男人卻閃開了他的攻擊。兩人打得紅了眼,一副仇深似海,你死我活的架式。
“去死!”最後,陸梓廷一招旋風(fēng)迴旋踢,將對方踢飛倒地,終止了這場決鬥。
“你沒事吧?”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陸梓廷問著身後的馮穎芝。
然而,等了一會兒,卻聽不到她的迴應(yīng),他訝異地轉(zhuǎn)過身一看,哪裡還有馮穎芝的影子。
人呢?他皺了下俊眉,望著空蕩蕩的走廊,一時之間心裡有一些失落感。
***
“你們聽說沒?這次學(xué)生會居然請得陸學(xué)長回來耶。他會參加學(xué)生會所舉辦的座談會,這是學(xué)生會每年辦一次的大活動,邀請學(xué)校各方面優(yōu)秀的學(xué)長學(xué)姐回來座談?!?
“陸學(xué)長?你是說那個雖然是官二代,卻憑自已的天份跟努力,在金融市場賺賺取第一桶金,之後開創(chuàng)了鼎力集團的陸梓廷嗎?”
“嗯,聽說,這次學(xué)生會可是出了很多力,才請得他回校參加座談會?!?
“太棒了,你都不知道,我之所以會考進這大學(xué),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衝著他而來的,我要去參加座談會,如果一不小心被他看中了,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四周的人都在議論著某個名字,但是馮穎芝卻似沒聽見似的,只是埋首練習(xí)拉小提琴,下週就要參加比賽了,再不抓緊時間練習(xí),說不定會進不了決賽的。
這時,林逸欣滿臉興奮的走近,一開口就滔滔不絕。
“芝芝,你要參加傑出校友座談會嗎?陸學(xué)長要回來參加耶,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聽說他爲(wèi)人低調(diào),不太愛在人前露面,就連照片也沒拍幾張,如果錯過這次的機會,也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那又怎樣?”馮穎芝揚了揚秀眉,“如果他是海菲茨,克萊斯勒,或者是米爾斯坦的話,我倒比較有興趣見見?!?
聽著她不以爲(wèi)然的口吻,林逸欣翻了下白眼。
“你知不知道,全校的女學(xué)生,爲(wèi)了能一睹他的風(fēng)采,現(xiàn)在座談會的票價都吵到幾百元一張了?!?
“座談會的門票什麼時候要錢了?”
馮穎芝好奇地停下拉琴的動作問,據(jù)她所知,門票是免費的呀。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能趁這次的機會,引得他的注意,就算不能跟他有什麼發(fā)展,將來能進他公司上班也是好的?!?
林逸欣一手按著她還想再拉下去的手。
“別說我沒義氣了,我可是輾轉(zhuǎn)很多層關(guān)係,纔拿到兩張門票的,我們一起去座談會吧?!?
看了看手錶,馮穎芝朝她綻出甜美可愛的笑臉。
“謝了,不過,我還是不去了,我等會還要去打工呢,你自已去吧,啊,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先走了。”
說著,她收拾了下東西,揹著小提琴揮手跟她說再見。
“喂,你真的不去嗎......”
林逸欣在後面叫著,但她卻只是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出音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