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生，剛纔你說可以幫我拿幾張京劇大師表演的票，是不是真的？聽說這次的慈善表演的票，很多富太太都買不到票的。”

“多就不行，不過拿兩張票的話，我應該有辦法的。”譚仲生道。

“那就好，你幫我訂兩張票，我跟張太太一起去看。”心願得償，楊母讓傭人開飯了。

席間，幾乎都是楊母跟譚仲生在聊，而馮穎芝只顧著埋頭吃飯，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楊虹跟譚仲生之間的互動。

觀察了一頓飯的時間，她得到一個結論。

他們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婦，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在外人面前，他們都極力表現出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就是了。

吃完飯，坐了一會兒，馮穎芝打算從洗手間出來後，就找機會告辭回家了。

走出洗手間，經過露臺時，她看到楊虹一臉緊張地走了進去。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躡手躡腳走近門邊，探頭想看看她做什麼。

“我都說了呂曼的死跟我無關......你別以爲這樣說，我就怕了你，我不怕你的，你真有證據的話，就儘管去報警，別再打電話來騷擾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楊虹氣呼呼地掛斷電話，轉過身，臉上閃過氣憤，驚慌，無措等複雜的神色。

見楊虹朝這邊走來，馮穎芝連忙朝洗手間那邊走去。

馮穎芝前腳才走進洗手間，楊虹後腳就走出露臺，朝另外的方向走去。秀眉蹙起，透過門縫，神情中若有所思地向盯著她的背影，古怪！事情一定有蹊蹺。

之前在酒店花園裡吵架的那對男女，一定是楊虹跟譚仲生，當時她沒有聽錯。

按道理，楊虹是不認識呂曼的，可她卻兩次都提到呂曼這個人，對了，呂曼打工的地方是中南地產，而她生前也跟同學說過，有一個老闆看上她，難道那個老闆就是譚仲生？

假設，呂曼因爲在中南地產打工，機緣巧合之下，跟譚仲生認識了。他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不過，因爲她很喜歡楊若元，所以，就拒絕了他。

跟楊若元吵架後，她很不開心，而譚仲生知道後便乘虛而入，期間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聯想到楊虹剛纔的話，很可能她被他侵犯了，所以，她一時想不開，而自尋短見？

想到這裡，馮穎芝心中一揪，伸手拍打著額際，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分析。

事實如何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當事人譚仲生，另一個則是楊虹。不過，他們兩個都不坐輕易把事情的真實說出來，那麼，要怎樣才能查出真相？

她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楊若元，把自己的推斷告訴他，不過，才撥通電話瞬間，她立即掛斷電話。

不行！這個電話不能打。

剛纔的一切只是她的猜測，真相是不是如此，還需驗證，否則到時查到並不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就是枉作小人了。

而且，她有種直覺，這是一個定時炸彈，一不小心的話，會被炸得究粉骨碎身。

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好煩，說不是，但不說，假裝一切不知道的話，她又過不了良心一關，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忽地，靈機一動。或者，她應該跟楊佑寧商量一下，以他的了聰明才智，事情交給他去查清楚更好吧。

於是，她走出洗手間，準備跟婆婆打下招呼就回家了。

真是冤家路窄，她才走出洗手間，就看到譚仲生迎面而來。

他先跟她打招呼，她回以一笑，不過，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一想到他可能對呂曼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行爲，就不想再面對著他，不理他還想跟她說話，快步掠過他身邊，走向客廳。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離開楊家了。

走出楊家大門，她就打電話給楊佑寧，但他還在見客，只好等他回家再說。

站在大街上，她糾結地皺眉，不想回家，卻又沒什麼地方可去，小妹現在跟陳警官拍拖，肯定是沒空應酬自己，一時間都不知要去哪裡了。

想了想，她嘗試打電話給程美麗，沒想到她這個大忙人居然有空應酬她呢。

自從程美麗參加模特兒大賽贏了冠軍後，她的日程就按排得密密麻麻，前段時間，還被某導演看中了，接了部電影，雖說是配角，不過，凡是被他看中的紅演員，沒有哪一個是不紅的，所以，程美麗都很珍惜那個機會。

半小時後，馮穎芝來到跟程美麗家門口。

自從程美麗搬出宿舍，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她家作客的，站在門口時，不由得對她家有些好奇，不知裡面是怎樣的。

按下門鈴，但過了兩分鐘後，依舊沒人來開門，於是，她掏出電話打給程美麗。

“是我，我到你家門口了。”

“你到了嗎，等一等，我開門給你。”

掛斷電話沒多久，大門就被打開了，隨即一陣吵鬧的音樂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裡面有些吵，我都沒聽到你按門鈴呢，進來吧。”程美麗把大門打開，讓出一條路讓她走進去。

一抹訝然閃過馮穎芝臉上，只見程美麗穿著一件透明的絲質睡袍，走近她身邊，還能嗅到一陣酒味。

走出屋內，才發現裡面坐滿了人。

驟眼看過去，有男有女，他們長得很惹眼，男俊女俏，而且都身穿著睡衣，有的在隨著音樂舞動著身體，有的則是三三兩兩地湊在一塊聊天，喝酒，吸菸，看到她走進來，只是隨意看了她一眼，就繼續之前的事。

“我們在開睡衣派對。”站在她身後的程美麗解釋著，“他們都是我的同事。”

“我不知道你們在聚會。”馮穎芝看到這裡這麼多人，就有些後悔剛纔沒問清楚，就跑來了，“我還是先走吧。”

“別走啦，既然來到就一起玩呀。”程美麗卻拉住她，不讓她走，“他們都很NICE的，我介紹你跟他們認識。”

說著，她就拉著馮穎芝到處去跟那班模特兒同事打著招呼。

開始時，馮穎芝以爲他們長得那般漂亮，一定是很高傲的人了，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親切地跟她打招呼，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是給程美麗面子吧。

“看來，你跟同事們相處得很好。”

在屋內轉了一圈，差不多跟程美麗所有的同事都打過招呼，馮穎芝笑道，看著她的眼神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嘆。

“還行吧。”程美麗去換了另外一張比較舒情一點的CD，然後，跟馮穎芝在角落裡坐下聊起來。

“對了，你不是忙著拍戲嗎？”

馮穎芝平時看那些雜誌，都說演員一旦拍戲的話，就連睡覺也沒時間，怎麼程美麗卻這麼閒地在家開派對。

“我只是一個小配角罷了，我的戲份早就拍完了，而且我是誰，不出手而已，一出手一下子就拍好了。”程美麗倒了兩杯紅酒，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謝謝。”馮穎芝接對酒杯，輕啜了口。

“剛纔聽你在電話裡的語氣，好像有什麼心事？”程美麗背靠著椅背，望著她，眼神關心。

“是有點事。”

馮穎芝垂下頭，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呂曼的事情說出來，不過，要保守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且，她也想聽聽局外人的意見，於是，就把事情大略地說一遍。

“現在，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情感上，我是應該跟他說，可理智上，我又覺得不應該在沒查清真相的情況下跟他說，唉，好煩！你有什麼看法？”

“我——”程美麗正想開口表達意見之際，卻有人叫她過去一下，“我先過去一下，回來再說。”

說罷，她起身拿起茶幾上的紅酒走過去。

馮穎芝無聊地拿起一碟花生吃起來，一手拿起放在茶幾下面的雜誌。那是一本時裝雜誌，不過裡面所介紹的衣服都已經是上季的。

忽地，她掀動書頁的手停了下來，視線停佇在那個身穿白色小外套，內搭豹紋堆堆領背心，高腰短褲搭配黑色短靴的短髮女孩子身上。

“你喜歡這套衣服？”程美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馮穎芝擡頭看著她，一手指著雜誌裡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程美麗坐下，拿過雜誌，看了看才道：“她好像叫GIGI，你認識她？”

“她的中文名是不是叫呂曼？”馮穎芝追問。

“這個我倒不太記得，她只是兼職模特兒，所以，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怎麼了？”程美麗問。

馮穎芝皺了下眉頭，“我覺得她有點像呂曼，但又不能確定，而且，我也沒聽說過她當兼職模特兒。”

“你等一下。”程美麗朝站在門口那邊的身穿卡通圖案睡衣的男人招手，“SAM，過來一下。”

SAM走到沙發後面，嗲聲嗲氣地對程美麗道：“什麼事，寶貝？”

聽到他對程美麗的稱呼，馮穎芝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認出他就是常常出現在一些娛樂雜誌上，那個著名形象設計師。

“你知不知道，她是不是叫呂曼？”程美麗指著雜誌問他。

他瞅了眼雜誌，一對桃花眼含笑道。

“沒錯，她叫呂曼，因爲她長得像林志鈴，之前在公司做過幾次兼職模特兒。不過，她這個人無心在這行發展，她當模特兒目的只想認識有錢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