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斌出門之後，素素回到客廳裡，陳樂馨拉著她做遊戲。無形之中，對方問出一句稚嫩的話來，“姐姐，你是怎麼認識我爸爸的呀？”

陳樂馨畢竟只是三歲孩童，還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感情，更不知道父母潛在的危險關係。只是這樣一問，卻將素素問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我被車撞到，你爸爸救了我。”

“那你的家裡人呢，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帶你回去？”陳樂馨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樣子似個小大人。

素素不聲不語，沒有告訴對方她失憶了，相反這句話戳中了她心口，彷彿這裡的主人在迫不及待趕她走一樣。

這時，房門打開，陳文斌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這種景象以爲女兒鬧情緒了，帶著責備的口吻，“馨兒別鬧，姐姐身體不舒服，讓她好好休息。”

“我沒事。”素素難爲情地看了父女倆一眼，主動接過食材去了廚房。陳文斌本想一起進去幫忙的，不過當著女兒的面與素素太靠近也不好，乾脆走過來跟她一起遊戲。

“爸爸，我問問題姐姐爲什麼不回答我？”陳樂馨有些不解，嘟起了嘴巴。

“姐姐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爸爸開車撞了她，要對她負責。這些事，你以後會懂的。”陳文斌也不隱瞞，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

“爸爸照顧姐姐會像羅叔叔照顧媽媽那樣嗎？”馨兒歪著腦袋又問，記憶中羅叔叔跟媽媽的關係很親密，比爸爸媽媽的關係還要好，她怎麼都不能理解。

陳文斌心中一凜，這大概是他最不願意聽見的。雖然跟李茉莉什麼關係都沒有，可名義上畢竟是自己的妻子，聽到女兒這樣說，他感覺很煩躁，也有些不自在。不過當著女兒的面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指著廚房旁邊的衛生間，“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等素素將湯熬好端出來，陳樂馨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第一次做飯不太熟練，耽誤了些時間，好在陳文斌也沒有說什麼，匆忙端著碗喝了兩口就抱著女兒出門了。臨行前又交代一番素素，讓她吃完飯就早點休息，不要等他。

看著那個人出門，她淡淡點了下頭。爲了不使自己的記憶再次消失，當晚找到了一個筆記本記錄下當天發生的事情，以免遺忘。

房間裡靜得可怕，這種時候她越是找不到方向感，不知道自己是誰，容易胡思亂想又得不到解脫。唯一能幫她渡過難關的是房間裡那臺鋼琴，每到深夜，都是素素敲響它的時候。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素素走過去，遲疑地接起了它。

聽筒裡傳來熟悉的男聲，是陳先生的，“睡了嗎？”

“沒有。”素素穿著綾綢睡衣，溫婉又美麗，她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打這個電話，但卻足以給予她心靈上的慰藉。

“過兩天我帶你去複查一下，別擔心自己的現狀，會好起來的。”陳文斌交待完這句才掛了電話，送完女兒後回到車上，也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