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真成了法蘭克福的臨時主帥？”
飯桌上，鄭志盯著舒斯特爾看了很久。他剛從醫院看望埃曼特勞特回來，知道一時半會兒埃曼特勞特是回不來了，但沒想到舒斯特爾會是救火教練。
“我不行嗎？”
“行，你肯定行。”鄭志點著頭。
“但我一想到你在訓練場上把那些傢伙罵成豬，我就忍不住爲他們默哀，當然，我也得爲你默哀。”
“爲我默什麼哀？”
“因爲你這個脾氣，可能會讓很多球員不爽，然後你會失去更衣室的支持。”鄭志倒是敢說大實話。
克洛澤坐在角落裡一聲不吭，舒斯特爾的嘴巴有多賤多殘忍，他是領教不少了。確實如果不熟悉舒斯特爾的性格，都會很反感舒斯特爾，但是瞭解他之後，反而覺得沒有什麼。
他對面的李偉峰一直悶著頭吃飯，特麼的不懂德語啊，如果他們用英語交流，他好歹也能聽得懂一點點。他現在總算明白語言有多麼重要，以前在國內打比賽都說中文，沒發現什麼，但現在……比看島國片兒慘多了。
“我是主教練，他們必須聽我的，不聽就滾蛋。”舒斯特爾可不會因爲鄭志的這句話就低頭，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
然後他一擡頭，就看向了李偉峰和克洛澤。
“你們也去試訓了？”
“聽好了，”
“想讓我拿下你們，你們就拿出百分之百的表現來！”
“可是，你不是還沒簽合同嗎？我怕4場比賽之後，你就被解僱了，6分，有那麼容易拿？”
鄭志又打擊起了舒斯特爾。
“你從哪裡得來的信心？”
“呸！”
“鄭！”
“不要認爲這是我的事情，恰恰相反，這是你的事情。”
“我的戰術到位了，但是你們的表現不行，那怪誰？拿不到三分，難道更不該是球員的責任嗎？主教練只是背鍋的。噢，到時候我在新聞發佈會上悲哀的說，嗯，拿不到三分是我的錯，不怪我的球員，啊，他們就是那麼屎，他們特麼的就是贏不了對手，是我的錯。”
“狗屎！”
舒斯特爾把筷子一扔，好像現在真的坐在新聞發佈會上講話了。
“鄭，”
“你告訴我，連不萊梅這種隊都贏不下來，你們還好意思繼續踢球？還不如我自己親自上去踢。”
“……”
“反正我要是拿不到6分，那肯定是你們的原因。”
“……”
※※※※
法蘭克福俱樂部很快也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宣佈舒斯特爾成爲球隊的臨時主帥，將會帶隊打好未來的四場聯賽。
舒斯特爾本身就是個熱點人物，成爲了法蘭克福的主帥之後，很快就成爲了焦點人物。
“當年的天使與魔鬼，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法蘭克福主帥，他能夠帶領法蘭克福回到勝利的軌道上嗎？他在球場上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偉大，但是在場下，他還是個菜鳥。主場打不萊梅將是他的第一場考試。”——《圖片報》的頭條給了舒斯特爾。
“他成爲法蘭克福的主教練？哈哈，這就是德國今年最大的笑話，看著吧，他會拿到四連敗，然後灰溜溜的離開德國，就像當年一樣。”——《踢球者》布萊特納嘲諷舒斯特爾的話，同時也加上了他們的點評：“說實在的，舒斯特爾並不具備成爲一名優秀教練的潛質，在我們看來，他似乎更能破壞更衣室。”
“我不看好他。”在接受德意志通訊社採訪時，勒沃庫森主帥道姆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成爲一名主教練，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想伯恩德有些想當然了，他不該如此衝動的接受這份工作，他應該繼續在助理教練的位置上繼續歷練。”
不過沒想到凱澤斯勞滕主帥，奧托大帝雷哈格爾卻選擇了對舒斯特爾的支持，“我不認爲他會失敗，他很有個性，很有個人魅力，這些特點可以獲得球員們的擁戴，不要忘了，鄭是他的弟子，只要鄭統領著法蘭克福的中場，一切就皆有可能。我倒是覺得目前舒斯特爾上來得正是時候，原本埃曼就已經帶隊三連敗了，現在舒斯特爾接手，也許會迎來新氣象，我不看好不萊梅這個客場。”
外面的人怎麼看無所謂，關鍵是法蘭克福內部的人有什麼想法。在週五下午的訓練結束之後，很多球員都接受了《法蘭克福匯報》的採訪。
隊長尼科洛夫第一個就站出來表示支持了舒斯特爾：“在埃曼特勞特住院的時候，舒斯特爾當然是最好的人選，他總是給我們帶來不可思議的動力。”
中場大將施耐德也表示：“人們對他普遍存在誤會，但他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主教練，我們都挺喜歡他。”
另一名大將舒爾也表示：“雖然舒斯特爾有時候確實讓人很難受，但不得不承認，他總能讓我們進步，並且告訴我們應該做什麼，我想他會帶領我們取得成功。”
布林克曼：“毫無疑問，我們會拼盡全力，爲法蘭克福而戰，爲舒斯特爾而戰！”
弗約洛夫特：……
接受採訪的傢伙都一致認爲舒斯特爾很不錯，哪怕很多人之前經常被舒斯特爾噴得一無是處。
鄭志也接受了採訪，在媒體面前，他當然也要全力支持舒斯特爾。
“很顯然，舒斯特爾是最合適的人選，他熟悉埃曼特勞特，熟悉這支球隊，我們會爲他，爲法蘭克福全力而戰。”
不全力而戰行嗎？舒斯特爾拋出了殺手鐗。
中午的時候，舒斯特爾召開了一個會議。
會議內容是相當封閉的，只有舒斯特爾和一線隊成員才能夠參加。他還是低估了舒斯特爾的能力。
此刻，舒斯特爾在會議室裡的話還深深的烙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小夥子們，在如此艱難的時刻裡，我必須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
“我和你們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了一起。”
“我只剩下四場比賽，但是你們也同樣只剩下四場比賽。”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還有美好的未來，因爲我的教練生涯纔剛剛開始，而你們很多人也許只能拿到最後一份職業合同了。”
“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們這個不幸的消息，但我想我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昨天俱樂部高層開了個秘密的會議。”
“會議決定了，如果接下來的四場比賽我們拿不到6分，隊裡面很多人都會在冬歇期被賣掉，原先準備續約的計劃也不會再有，而球隊也將從這兩週的試訓當中簽下新的球員。”
“俱樂部對我們根本不信任，他們甚至想好了下賽季打乙級聯賽，把你們賣到其他乙級俱樂部當中。”
“啊！”
“該死的法蘭克福。”
“但是，”
“我們難道要這樣束手就擒嗎？”
“不，”
“我們要拿出我們的真本事來，”
“我們要讓他們瞧瞧，我們不是廢物，我們可以獲勝，我們可以拿到這個分數！”
“我，伯恩德堅定地和你們站在一起！”
……
然後，就有了球員們接受採訪的那一幕。
這，就是菜鳥的殺手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