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從驕傲自信到不自信
在祝楊抱著那幾盆成熟春小麥到育種基地，並且將那些花盆放到他導師胡谷面前的時候，就直接將胡谷驚住了。
他畢竟是專業的。
不僅很清楚，春小麥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成熟，起碼也得一個月之後纔會陸續進入成熟期，更是能一眼看出花盆裡那些小麥麥穗數量極多，產量也很高。
“哪來的，這些小麥哪來的？”
驚訝之後就是急促詢問。
“師傅你這話說的，我還能去農民地裡薅不成，當然是我自己種的啊，就是去年你批評我的那個小麥種子種的。
我就說去年肯定是個意外。
我費盡心機培育出來的種子，怎麼可能就長一兩顆麥粒啊，鐵定是去年種植過程可能出了不知道什麼意外，又或者受到了什麼影響，今年種的多好。”
祝楊是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有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有種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老子出息了。
即將揚名天下的喜悅和自信。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是你用去年失敗的小麥品種，今年，不對啊，雜交的速度也沒有這麼快啊，但看著整體性狀，確實還挺像去年搞的失敗品種。
可是不應該啊，這也太離譜了！”
胡谷並沒怎麼在意祝楊語氣中的驕傲自得，此時正滿腦袋疑惑不解的圍著那幾個花盆轉，仔細打量裡面的小麥。
倒不是他嫉賢妒能，關鍵是，這一切，簡直是對他過往認知的毀滅打擊。
就是不合理，不符合科學邏輯。
與此同時，在育種基地這邊幹活的其他人，包括其他導師和學生，聽到胡谷的動靜後，也都紛紛好奇過來圍觀。
並驚歎於那些小麥的性狀優良！
“天吶，這些小麥成熟的未免太早了，是種植時間早還是成熟期縮短？”
“麥粒一眼都數不過來。”
“還是祝楊種出來了，就是去年那個用了五斤種子，最後種出十斤小麥的祝楊嗎？他這是神農給他開的竅嗎？”
“神農開竅速度也沒這麼快！”
“就是不知道性狀能不能穩定的遺傳下去，不能穩定遺傳那也沒啥用。”
“即便不能穩定遺傳，只要能穩定培育出這種種子就行，這小子這下是真要一飛沖天了，怎麼我就沒這運氣。”
除了有圍觀討論的，還有立刻殷勤湊上去交好的，以及不斷好奇追問他到底是怎麼培育出的良種。前後不到一年時間就有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話本小說都很難這麼離譜，太值得學習了。
在祝楊享受歡呼恭維之際。
幾個導師則是正在圍觀他的記錄。 “兩天就出苗了，他是用的種子不是用的苗吧，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他的記錄裡面根本就沒有如何培育種子的記錄啊，所以他用的這些種子其實就是去年種植失敗的那些種子？”
“不可能啊，去年種植過程沒有什麼問題，種出來那樣，其實就說明他當時培育的那些種子有問題，跟種植方法肯定沒關係，這記錄看著太奇怪了。”
“還有發芽率也有問題。
按理說他用的種子都是去年剩下來的種子，發芽率其實應該不如新種子。
但你們看，去年他那些種子的發芽率只有百分之九十，今年發芽率變成百分之百了，而且還沒有提前育種，就這麼直接埋下去種，這發芽率應該更低。
正常情況必然低於百分之八十。
甚至低到百分之七十都有可能。
百分之百，他這個發芽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一都不應該，這不科學啊，你這個弟子實驗記錄是不是自己瞎編的？”
那幾個導師是真的越看記錄越覺得三觀崩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裡面有太多太多不科學的記錄了，正常講就算科研造假，都不會把記錄造的這麼假。
完全是一眼假。
拿他們當猴耍的胡編亂造。
一時間，他們是既不知道該發怒質問，還是該怎麼辦，雖然實驗記錄相當不正常，不科學，但人家畢竟有確鑿的成果在這，這不容置疑。他們也有上手摸過，麥穗不是粘上去的，就是真的。
這時李玉導師突然從實驗記錄當中翻出一張宣紙，還是館閣體寫的宣紙：
“咦，神奇土塊說明書？”
“適量摻些在泥土當中，能夠加快植物生長，促進植物良性變異，這是什麼東西啊？咱們國內有這東西產嗎？”
說完，李玉導師就將自己剛剛找出來的那份說明書遞給了胡谷，緊接著更是在幾個教授的手裡互相傳閱，如果這個說明書是真的，那好像一切就都有了解釋，但是，這個說明書更扯淡好吧。
要是有這好東西他們能不知道？
一時間衆導師是真的心累，這都什麼跟什麼，今天離譜的事也太多了吧！
最後還是胡谷把祝楊叫過來，並且將那份宣紙說明書遞給他問道：“這東西爲什麼夾在你的實驗報告裡？而且這東西是哪來的？現在有這東西賣嗎？”
“說明書……等等……土塊……”
接過說明書看了一下，祝楊腦海突然猶如宇宙爆炸一般轟鳴四起，他總算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些什麼。他培養的種子真的有這麼好嗎？先前在實驗地裡種的時候一塌糊塗，放到花盆裡種，就能出現極大的區別了嗎？是他的功勞嗎？
剎那間他甚至有些眼冒金星。
該不會這一切都不是他的功勞！
是那堆莫名土塊的功勞吧！
不會不會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神奇的泥土，這不可能啊！
許久後，他才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道：“這說明書是前段時間，我在農研所那邊實習時得到的，與說明書一起的還有一大堆土塊。是農研所門衛大爺發現的，不知道誰偷偷扔在農研所門口。
農研所的人覺得是惡作劇，準備扔掉，我正好想去郊外挖些土，再嘗試種一下，我去年培育失敗了的小麥種子。
結……結果就成功了……”
說到後面他都有些底氣不足，難不成功勞得歸咎於那些不知源頭的土塊。
“偷偷扔到農研所門口的？”
衆導師也不由有些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