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讀本篇以前,你需要先讀完涇渭相合。
謝天謝地,自己總算到家了。Salah這麼想著,開門進了屋。他把夾克掛起,脫去鞋子。Mary-Ann正在火爐邊張羅著飯菜。
“結(jié)果如何?”
“就那樣。我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了。”他踱著方步,向Mary-Ann走去,擁抱與親吻,沒一個落下。“需要我搭把手嘛?”
“沒事,我一個人就行。希望你並不嫌棄這頓遲來的早飯,雖然已經(jīng)是時候吃晚飯了。”
“早飯當(dāng)晚飯吃倒是沒什麼,不過我還是很想幫幫你。”
“Salah,騎士精神早就不復(fù)存在了。如果我——一名女性——做著像燒飯這樣的下賤活兒的話,你一定會不高興的。”
Salah笑了.他從冰箱和櫥櫃裡分別拿出了黃油和糖漿。
“和我講講,那些新人們表現(xiàn)得如何。”Mary-Ann把煎鍋上的烙餅一個個翻了過來,“你們組裡有沒有混進來一個左翼教徒 ?”
“這次就來了一個。”
“然後?”
“這人是個十分保守的基督徒,我也不是很能確定他爲(wèi)什麼要加入,但第二天我就不再去想這事兒了。這要歸功於他那滑稽的表現(xiàn)。每當(dāng)我說了些什麼以後,要是看到了他那便秘般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開始噴垃圾話了。”
“當(dāng)你給他看恐龍福音時,他的眼睛是不是瞪得和銅鈴一樣大?”
“我以爲(wèi)他會突發(fā)心臟病。”Salah從櫥櫃裡拿了兩個杯子出來,一杯盛滿了水,另一杯倒?jié)M了牛奶。
Mary-Ann笑了。
“你一定和他講了藍色羽毛的故事,還有光明之秋的龍爭虎鬥。”
“那當(dāng)然。”Salah把杯子放在了桌上。“渾身藍毛,頭頂鳥冠,齜牙咧嘴,叫囂著要與黑綠色的Scale決一死戰(zhàn)。他們在戰(zhàn)場上一對一地纏鬥,角逐著 ‘毛皮撕裂之王’的榮譽。戰(zhàn)鬥的武器得是骨矛,騎乘的載具得是帶喙的野獸,直到其中一人倒地不起,榮譽被另一人摘得,這殘酷的死鬥纔算完。而這樣的決鬥之法將在他們的後代中不斷地傳承下去。”
“嗯,浪漫。”
“不過,他們?nèi)紤K死在血泊之中,王國混亂,戰(zhàn)爭頻仍,直至顛覆。黑暗時代在這片大陸上盤踞了近三個世紀(jì),直到Softwalker的出現(xiàn),才得以終結(jié)。”
“這下我們有的好忙了。”
Salah點了點頭。
“這就說明,組裡的其他人蠻不錯的,沒出什麼亂子。有一個無神論者在隊裡,不過只是來旅遊的。猶太法學(xué)家們把他帶去了第五教會,供其諮詢。”
“他沒和那個左翼教徒吵架吧?”
“這倒沒有,他還是個很和善的人。那個名叫Benson的左翼,不出幾個月,也會融入進這個隊伍的。”Salah坐了下來。
“今天,我心情可好了。”Mary-Ann在桌上放了盤煎餅,旁邊擺了碗炒蛋,隨後便坐了下來。Salah與她隔桌對望,兩人四目相對,久久不願分離。
“我總覺得你要說些重要的事情。”
“你真是敏銳。我懷孕了。”
Salah眨了眨眼睛,這句話在腦袋裡千迴百轉(zhuǎn)。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笑聲也漸漸放肆起來,最後甚至喘不過氣來。
“我……我有些……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他擦了擦眼角,“抱歉,但這實在是……太棒了……幸虧你讓我先坐下了……我的天哪……”
“你明天上班的時候鐵定會吹上天的。”
“那當(dāng)然。這下可有太多事情要考慮了。安排生活、發(fā)佈通知、還要給他們起名……”Salah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怎麼了?”
“我在想,他們要是上學(xué)了,我們該怎樣撫養(yǎng)他們?我們又該慶祝哪些節(jié)日呢?這樣的問題太多了。你肯定想讓他們受洗,這我當(dāng)然同意,但是……”
Mary-Ann牽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Salah,如果我不做出些讓步的話,現(xiàn)在我也不會坐在這兒了。當(dāng)然,這些事情確實很棘手。但你看看倡議和新道路、普世經(jīng)文等等組織的合作。我們也能走之前的老路,在新道路把他們撫養(yǎng)長大,或者也可以生三個孩子,把他們培養(yǎng)成猶太教徒。”她頓了一下,“我早就明白,你人很好。婚禮只是走個過場罷了,結(jié)婚那天就像是個面子工程。老天更在乎的是這繡著花的枕頭裡到底裝的是爛草包還是實在貨。不論我們選哪條路,我們都會竭盡全力地爲(wèi)孩子們著想。”
Salah點點頭,沉默不語。
“我們也不用急著現(xiàn)在就定下來。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