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帶著沈信陽離開後,回到了自己的藝?yán)取?
進(jìn)門她就把鐵門放下來鎖上。
推著沈信陽進(jìn)臥室,她把他扶到牀上躺好,把買來的粥喂他喝下。
看著他,星空覺得真是心酸,爺爺都這麼大年紀(jì)了還要遭受這種折磨——懶
不管是誰,爸爸或者是沈之曜,對爺爺下毒手的那個人她絕不會原諒。
索性的是醫(yī)生說他的中毒只是輕量的,停用之後慢慢就可以康復(fù)。星空不知道所謂的康復(fù)是不是可以恢復(fù)到之前的正常狀態(tài)。
扶著他睡下,星空把沙發(fā)拽過來,找了毯子在他的牀邊躺下了。
累得要命,她只想睡一覺起來發(fā)現(xiàn)什麼都是個夢,什麼都沒發(fā)生,這樣多好。
往沙發(fā)裡縮了縮,她閉上眼睛。
腦海驀地就騰過那張冷冽又陰狠的臉。
星空攥緊了拳頭。
她還記得在工作室的時候,他來陪她,坐在一旁看她捏泥胚,他一邊笑她的工作像玩泥巴的小孩子,一邊從後面摟著她纏綿的吻,怎麼打都不老實。
星空想,這世界到底有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單純的愛情。在她眼裡,愛就是愛,不能有任何其他的雜質(zhì),可是沈之曜再寵愛她,一旦讓她發(fā)覺有其他原因存在,她就受不了。蟲
星空揮去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風(fēng),她現(xiàn)在覺得頭很痛。
那兄弟倆都顧慮重重,她知道兩個人才不會真的對對方下死手。
屋子裡被夜色暈染成藍(lán)黑色。
藝?yán)鹊拈T被輕輕的打開,高大的身影被夜色籠罩著。
沈之曜走到工作室裡面,看著睡在沙發(fā)上的女人。
她睡得不安穩(wěn),毯子掉在地上一半,一隻胳膊從沙發(fā)上垂下來,手心上面都是擦破的傷痕。
他看著她,低低的嘆口氣,轉(zhuǎn)身去找了醫(yī)藥箱來。
半跪在地上,沈之曜拿了藥水和紗布,握著星空的手給她擦傷口。
星空瑟縮了一下,抽泣了一下,痛的眉頭蹙起。
沈之曜低頭給她吹了下手心,她沒有醒。
沈之曜盯著她看了會兒,很輕的用紗布把她的手包了起來。
星空睡著睡著就覺得不對勁,猛地從沙發(fā)上驚醒,坐起來,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男人。
沈之曜看著她受驚的模樣,眉頭微蹙,伸手過去,“小星……”
星空嚇壞了,擁著毯子慌張的向後挪去。
沈之曜的手定在半空中,慢慢的握成拳頭,看著她,“跟我回去,你這裡不能住人。”
星空抓著毯子,盯著他頭上的紗布,“沒什麼不能住人的——我很好,你去忙你的吧。”
沈之曜瞇起眸子盯著她,“我跟醫(yī)生談過了——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你可以找你信任的醫(yī)生出鑑定,你爺爺絕對不是長期的中毒,是近期纔開始攝入。我雖然忙,但是總不會對你爺爺?shù)纳眢w不聞不問,上次檢查是一個月前,那時候他還沒有問題。我有查過看護(hù),她承認(rèn)她和你姑姑有來往,收了她的錢給她彙報這邊的情況,可是她絕對不敢給你爺爺下藥,她覺得告訴你姑姑她父親的情況沒有什麼大礙,所以纔敢這樣做。”
星空看著他,他說的話她不敢相信了,低著頭,星空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很疼,“是嗎……”
沈之曜蹲下來,看著她,“你不信我?”
星空看著他,低低的說,“你需要我相信你嗎……你不需要,所以你從來不對我解釋。”
沈之曜蹙起眉頭,“那是因爲(wèi)你只會胡思亂想!”
星空看著牀上睡著的爺爺,掀開毯子下地,推了推沈之曜,“別吵,你出去。”
沈之曜捏住她手腕,眼底有怒意,低低的道,“你出來——”
星空找了件外套,隨後也出了藝?yán)取?
星空看著敞開的鐵門,不知道這男人是幾時自己配了鑰匙。
出了門,外面的行人基本看不到了。
不遠(yuǎn)處路燈下,沈之曜靠在那裡,將指間的煙放到嘴裡,重重的吸了一口。
星空知道他情緒不好,摟著外套走過去。
沈之曜把菸頭踩滅,擡頭看著她,語氣有幾分冷意,“沈星空,現(xiàn)在的情勢你也看到了,你爸爸和姑姑聯(lián)合起來要整垮我,我不怕,我也不會服輸,你自己選,在我身邊還是跟他們統(tǒng)一戰(zhàn)線來對付我?”
星空抿了下嘴脣,看著天空的黑暗處,“你叫我怎麼選,我支持你去對付我爸?別讓我選,我誰也不會幫。”
“誰也不幫,那你信誰的話?”沈之曜偏頭看著她。
星空長長地嘆了口氣,按住額頭,“我很累……沈之曜,我說過了,你們想鬥就鬥吧,不要把我和爺爺當(dāng)成籌碼,我很難過看到今天的局面……”
“所以呢?你是打算叫我別再找你是嗎?”沈之曜臉上的表情消失,冷著的俊顏有些怕人,“你說的把你和爺爺當(dāng)籌碼,指的就是我對嗎?”
星空看著他,往後退了一步,腦子很亂,“我……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現(xiàn)階段我們還是冷靜一下吧,我想照顧好爺爺,其他的,以後再說。”
沈之曜點點頭,嘴角噙著冷笑,耐心被抽乾了一樣,“是,其他的不重要了是嗎。你也體會到被夾在中間的感覺了?我從來不奢望從你那裡得到同等的回報,可是你竟然還問我是不是跟你愛我一樣的愛你,這問題想想就覺得可笑,我對你的付出和你對我的付出,比較起來就像是一顆鑽石和一片碎玻璃——被這樣的你質(zhì)疑,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星空捏著受傷的手看著他,他的話讓她有些激動,很多話不經(jīng)思考就脫口而出,“你說我對你的感情是碎玻璃?你幹嘛不直接說是一文不值!”
沈之曜看著她激動的樣子,瞇起眼。
“你只把我當(dāng)成你的寵物、玩具!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動!你的愛是鑽石,你的鑽石還真是多,你給完了別人到我這裡剩下的東西也不比碎玻璃好多少!”星空憤然。
沈之曜聽她這麼說,一把拎著她的衣領(lǐng),盯著她,呼吸粗重,“我跟你說過幾百遍了你也不信是吧——你沒有感覺沒有心,隨便誰說一句你就否定我,我對你怎樣你一點也不知道感恩,沈星空,我現(xiàn)在真覺得,對你這麼好,根本不值得——”
sp;星空被他冰冷的語氣刺痛了,仰起臉,“不值得就別對我好了,你的好我也承受不了!談戀愛談的這麼辛苦,我覺得我被你關(guān)在籠子里根本透不過氣!”
沈之曜丟開她,瞇起眼睛,盡是冷意,“我早就知道你不稀罕——你查我是吧?查公司,怕我把你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走是不是?不用費心的查了,我都給你帶來了——”
星空看著他,他從褲袋裡掏出一張紙,展開來送到她眼前,“看著,你在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錢也沒動——你爺爺?shù)倪z囑是他在病倒之前自己找律師重新立的,上面多分了一部分給我媽,你的錢還是那些,不用忐忑不安的怕我會拿走!”
星空沒有看那張紙,只是看著他,“我是查給爸爸看的,他不信你,可是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
沈之曜嘲弄的笑,“是,你不在意,在意的是我,我是凡夫俗子,我想獨吞財產(chǎn),我爲(wèi)了報復(fù)那兩個背叛我的人而玩弄你的感情,我下毒想害死自己父親,我十惡不赦我罪該萬死這樣你滿意了嗎?”
星空覺得眼角有些溼,吸了吸鼻子,低低的搖頭,“不是,我不是……”
沈之曜看著她,肩頭微微打顫,“不信就不信吧——你不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你把公司看的這麼重要,我給你,你和你爸自己去管,我退出,還給你們,這回你放心了?”
星空看著他。
兩個人之間流動著禁錮呼吸的氣息。
電話響起來,沈之曜陰沉著臉去接,是公司的一個主管,對方問他什麼時候回去開會。
沈之曜聽著對方喋喋不休的跟他講,他頓時覺得熱血衝涌上腦子,低吼,“別找我!以後公司的事情跟我沒關(guān)係了!”
那邊的人被他吼得迷茫,大氣不敢喘。
沈之曜把手機掛掉,擡頭看著一旁的星空,“你以爲(wèi)我願意管這堆爛攤子嗎?這些年我睡過幾個好覺休過幾天假期!我在這個位置上其他人看著風(fēng)光,實際有多累你看不到是嗎——沈星空,你不愛讓我管,我就不管你,我還落得輕鬆,從今天開始你愛怎樣就怎樣,你的寶貝公司,跟我沈之曜再沒有關(guān)係!”
星空看著他,動了動手,想去抓住他袖子。
沈之曜掃了她一眼,往後退了一步,“告訴你爸,公司和遺產(chǎn)我和我媽都放棄了——我?guī)x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你爺爺你自信能照顧好就照顧吧,我也覺得你脫離我會過的更好。”
星空忍著眼淚,喉嚨一陣陣發(fā)緊,蜷著手指,“你要去哪……”
沈之曜把手機關(guān)掉,按了按頭上的紗布,邊往後退邊看著她說,“去哪都無所謂吧,反正我對你而言也不重要。”
星空看著他轉(zhuǎn)身走掉,眼淚嘩嘩的往下掉,不受控制的跟上去,叫他,“沈之曜……”
在氣頭上的男人沒有回頭,大步走到路邊,上了車子,發(fā)動後揚長而去。
星空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路盡頭,捂住嘴巴,覺得心裡疼的受不了。她踉蹌的後退,撞在路燈柱上,小腹尖銳的刺痛了一下,她緩緩的倒下去,跪在地上捂著肚子大口的粗喘。
高級公寓。
從浴室出來,沈之曜穿著珊瑚絨的白浴袍,蜜色胸膛露出來,頭髮柔軟服帖,握著罐裝啤酒,他站在陽臺上吹冷風(fēng)。
“你真的忍心丟下她一個?”女人從後面走過來,站在他身邊看著他。
“她不需要我。”沈之曜捏著啤酒罐,看著遠(yuǎn)方的夜空,“也不信任我。”
“你也會說這種話——跟小孩子似的。”Amanda輕笑一聲。
“樂丹瑞曾經(jīng)叫我去看心理醫(yī)生。她說我是變態(tài)。”沈之曜側(cè)頭看著身旁的女人,“我也覺得我有問題,我怎麼喜歡一個小女孩到這個地步,我是不是真的該看醫(yī)生?”
“需要儘快安排嗎?老闆。”女人輕笑。
沈之曜眸子一瞇,掃了Amanda一眼,“我覺得很累,有話快說。”
“我去查了星辰當(dāng)初的就醫(yī)記錄,她曾經(jīng)差點因爲(wèi)心肺衰竭而死亡,我問了醫(yī)生,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只是說,她的病例非常奇怪,她體內(nèi)有種查不出的病菌一直活動,侵蝕她的免疫系統(tǒng),並且,隨著年紀(jì)增大,她體內(nèi)的病菌活動越劇烈——醫(yī)生說,懷疑她是中了某種潛伏性極強的毒。”
沈之曜眉頭擰起,看著Amanda,“會很痛苦嗎?”
Amanda抿了抿嘴脣,神色哀傷的點點頭,“醫(yī)生說她後期簡直生不如死,咳血,劇痛,整個免疫系統(tǒng)被破壞,她根本沒法正常生活,只能靠抗生素維持……”
沈之曜手微微顫抖,緊盯著身旁的女人,“這就是後期誰也聯(lián)絡(luò)不上她的原因?——她躲起來,是因爲(wèi)她已經(jīng)病入膏肓?”
Amanda看著他眼底不平靜,“也許吧……老闆,星辰是個好姑娘……我不信她是朝三暮四的那種人……”
沈之曜無力的擺擺手,“別說這些了……她那麼痛苦,我卻一直對她帶著怨氣,想想就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她也許是故意這樣做的。”Amanda覺得惋惜,“她可能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故意和你斷了來往,怕你爲(wèi)她擔(dān)心吧……”
沈之曜按了按額頭,“沈定堂說的迫不得已,就是這件事吧——他爲(wèi)了結(jié)束星辰的痛苦,所以親手殺了她。”
Amanda嘆息,“星辰好可憐……她明明就是無辜的,可是卻被捲入進(jìn)來,她死的時候還那麼年輕……”
沈之曜的臉隱在陰影裡,握著啤酒罐,他狠狠的喝了一口,“醫(yī)生有沒有說,那種毒要怎麼查出來——”
Amanda搖搖頭,“沒有,他說現(xiàn)有的醫(yī)學(xué)無法準(zhǔn)確的檢測出來——或者,找到中毒的來源會比較容易些,如果是人爲(wèi),或者可以找到解藥。”
沈之曜的手指用力的收緊,眸底透出冷芒。
Amanda看著他,試探的問,“老闆……你不會懷疑……”
沈之曜看著Amanda,黑眸懾人,“星辰發(fā)病求醫(yī)的時候,是幾歲?”
Amanda有些發(fā)怔,“二十二歲……”
沈之曜閉了閉眼睛,“替我約沈定堂,我要好好和他談?wù)劇?
Amanda連連點頭,心裡面不安的厲害,看著他,“我這就去——可是老闆,你真的打算不管公司了嗎?小星小姐……她可以承擔(dān)起來嗎……”
沈之曜看了她一眼,“你沒看到我剛纔發(fā)郵件交代工作了嗎?”
Amanda鬆口氣,“你在嚇唬她?”
沈之曜轉(zhuǎn)頭看著陽臺外面的夜色,“不知道什麼事纔可以嚇到她——這丫頭對誰都好,唯獨對我差,所以我才說我需要看醫(yī)生,她這樣對我我還是舍不下她……冤孽。”
Amanda努努嘴,“她對你不好嗎?我可是看到她從十八歲開始就跟著你了,十八歲對一個女孩子多珍貴,可是她心裡只有你一個——你都三十幾歲了。”
沈之曜有些不悅,蹙眉看著她,“三十幾歲就不珍貴了?”
Amanda吐吐舌頭,“就如同你的比喻一樣,十八歲的年紀(jì)是鑽石,三十幾歲是碎玻璃——她肯跟著你,就是你撿到寶了。”
沈之曜眉頭更深,Amanda在他發(fā)飆後連忙跑了。
屋子裡重歸寂靜。
沈之曜煩躁的厲害,掏出煙來,想了想,又放回去。
剛纔在藝?yán)乳T外,他是氣急了。一方面因爲(wèi)她搖擺不定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也因爲(wèi)她對自己疏離的神色。
雖然對她說重話,可是還是不忍心把爛攤子丟給她,他其實知道她單純到近乎傻氣。她同情弱者,而他在她眼裡從來都不是,所以從來也得不到同情。
不過這次還算好的,她起碼沒有不經(jīng)證實就拋棄自己——
他該慶幸她進(jìn)步了。
沈信陽會藥物中毒,八成是沈之媚來的時候給他吃了什麼,不然吳知玉每天親自喂藥餵飯,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沈之曜看著夜空,但願不要證實他的猜測,否則,他沒有足夠的籌碼可以贏下她——
這一次,真的性命攸關(guān)。
------------------------------------
【看文的親注意看這裡,可是請大家在留言的時候不要去攻擊其他文,也不要批評其他作者怎樣怎樣之類的話。這樣會傷害其他文的作者和讀者,換做他人的讀者說我的文不好看我也會不舒服~也請不要去其他文底下打廣告,今天的成績我很開心。再次感謝大家支持,也請大家寬容對待自己不喜歡或有意見的文……切記切記。(╯3╰)】
【此章六千字,明天可以寫到倆人的關(guān)係會發(fā)生劇變……阿門……挺住……ps,月票支持哦~月末了,月票下個月會作廢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