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或許是陳誠睡得最糟糕的一天。
去的時候要披荊斬棘,自然要花費多一些時間。回來不過是原路返回,結果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回到基地那邊,卻是剛好碰上下雨。
物資早有防備已經遠離地面,所以不至於會被地面上的積水和天上的降雨打溼。不過放在那已經被破壞了的庇護所之中的被子,卻是難以倖免了。
大雨滂沱,把所有的東西都打溼了,陳誠甚至找不到任何引火的柴火。
他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面前搭建了一個可以擋雨的庇護所,只可惜地面上卻到處都是積水。他用幾塊殘骸堆砌成凳子,就這樣靠著一棵大樹將就了一晚。
值得慶幸的是,他用一塊甲片嵌入了樹幹之中,確保大樹上面的雨水,至少不會滴落到他的身上。而身上的防護服,有效的爲他提供了溫暖。
不過在一個潮溼的環境裡面過夜,就算沒有受寒的危險,那感覺同樣很糟糕。尤其對於一下雨基本上就不出門的他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自盡的想法不知道爲什麼會產生,反正他在那一刻真的有自我瞭解的想法。
就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他:“你被拋棄在了這裡,你沒希望了。與其痛苦的生活下去,還不如自盡了一了百了。”
那個聲音真的很討厭,但不知道爲什麼陳誠差點就信了。
但是他還是活了下來,他沒有自殺的勇氣。任何人面對死亡的時候,除非是徹底的絕望,否則總是會對死亡產生本能的恐懼。
當時那把軍刀距離他的咽喉只有一釐米,但是他還是直接丟掉了。
一夜過去了,渾身溼漉漉的好歹沒有蚊蟲前來襲擊。硬要評價的話,只要庇護所建設完畢,下雨的日子或許比不下雨的日子要好過得多。
是的,他打定主意了。搬遷後第一件事就是建造一個溫暖舒適,而且遠離地面,當然又非常堅固的庇護所!
或者說,他現在就要前往那個海灘,或許要在那裡住上個兩三天,直至把庇護所搭建完畢。直至那個時候,他纔會正式開始,一點點的把這本的殘骸,至少是他搬得動的那部分,給轉移到那邊。
他現在是一分鐘都等不及了,連身上的雨水都沒有擦乾淨,就直接用布包包上更多的物資,朝著岸邊飛奔而去。
植被經過一天,開始進行自我修復。但是被軍刀劃開的植被,痕跡還是很好的保留了下來。又是一番開路,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行進,外加幾次滑倒之後,他又回到了岸邊。
當他看到一片狼藉的海岸,他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哪裡看過的一句話:“風雨往往伴隨著風浪,暴風雨到來的夜晚,海邊也會被風浪所眷顧。”
是的,這裡到處都是被海浪拍打過的痕跡。最靠近海岸的樹木,更是被一股很強很強的力量給拍斷了。
這一切太可怕了,他甚至不由得在腦補,當這股力量拍打在他的身上,自己到時候還有多少機率可以活下來?
他猶豫了,猶豫要不要在這裡搭建庇護所。
在這裡的確靠近水源,在這裡同樣會在風浪到來的時候,面臨死亡威脅。
連自殺都坐不到的人,你能夠指望他狠下心在這裡搭設庇護所?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默默的後退大概一公里的距離,至少他認爲已經後退了一公里。此刻他就身處在密林之中,在他周圍是十幾棵巨大的古樹。
這些古樹必須要十個人才能合抱,若是一個人手臂張開的長度是一米,那麼這棵樹的周長就是十米左右。代入公式計算,大概可以得出每棵樹的內部空間爲31平方米左右。
周圍大概有五棵這樣的樹,若是可以把中間挖空,把相鄰的樹連接起來,大概可以製造出一座上百平方米的庇護所!
是的,這就是陳誠現階段的構思。
這裡遠離岸邊,周圍也沒有被風浪襲擊過的痕跡,應該是安全的。同時這裡距離之前的基地又相對靠近一些,回去帶東西來也方便得多。
在當前的情況看來,再也沒有比這裡更適合,搭建庇護所的了。
進一步考慮,爲了遠離地面躲避來自叢林裡面的野獸,樹洞或許應該在半空中的樹幹上挖開比較合適。如此搭建起來的庇護所,就會懸掛在半空中……構思是不錯,但對於這個構思,陳誠卻是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萬一懸掛在半空中的那部分塌下來,自己豈非要在睡夢中掉落到地面了?
好吧,懸浮在半空中的構思取消!
按照殘骸的數量來計算,搭建一個堅固的庇護所應該沒問題。大不了搭建一座遠離地面的牀鋪,並且用裝甲板撲在地面上阻擋水流進來什麼的。
恩恩,就是這樣!
或許還可以把這附近的地勢填高一些,這樣水就可以在這周圍流走,而不會流進庇護所裡面了!
打定主意,陳誠開始朝著一棵樹跑去,按照腦子裡面的規劃圖,開始挖掘起來。至於挖掘的工具,自然是那兩把軍刀了!
連戰甲都可以割破的合金戰刀,只要有點力氣,砍樹甚至都是輕鬆的。把它當成挖掘工具,在樹幹上挖出一個樹洞來,自然就更簡單了。
就算這樣,也足足挖了他五個小時,才挖出了一個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樹洞。裡面坑坑窪窪的很不平整,或許還需要後續加工。
可以肯定的是,裡面可以容得下自己,只要在外面點上一堆篝火,什麼都不加都是一個很不錯的庇護所了。
至於這樣幹會不會殺死樹木……不是聽說過樹木只靠樹皮傳遞養分麼?既然僅僅挖開一側的樹皮,那麼自然還不足以把樹木給挖死。
陳誠就這樣,用他那淺薄的知識給自己修建了一個家。然後回到了原本的空曠地,前後又花費了三個小時把一些物資給帶到了這裡。
值得高興的是,今天的陽光明媚,空曠地那邊曬著的被子,以及一些落葉什麼的已經乾透了。他把那些東西帶了過來,又收集了不少枯枝爛葉,在樹洞前不遠的地方升起了一對篝火。
樹洞裡面已經把被子當毯子撲在了地面上,他知道這樣很不乾淨,但至少可以讓他在晚上睡得舒服一些。對於睡慣了軟牀的他來說,睡在堅硬的地面簡直就是一種真正的折磨,前兩晚那麼睡之後,直至現在他都覺得背後很痠痛。
被子還有富餘,地面上鋪上一張又如何?
反正身上又不是沒有蓋著的東西!這種全方面覆蓋,而身子底下柔軟舒適的感覺,他甚至很想舒服的**出來。
晚飯很簡單,一份壓縮乾糧糊糊。硬要說還有什麼配菜,就是昨天採集的那些漿果了。有些外形依稀覺得很像,有些完全沒有見過。
他也不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有益什麼有害,反正小心翼翼的吃上一口,過半個小時自然知分曉。
還是那句話,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尤其漫漫長夜,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難熬。
不過今晚倒是有了一個活動,名字叫做‘漿果品鑑’。
總的來說,這一夜是這三天以來,最舒服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