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拿著書冊進入樓內,樓內別有洞天,樓宇四周皆以通天大木撐起,四周建設雅間、過道、看臺、欄桿,中間者中空。
小廝將書冊遞給白麪掌櫃,道:“李爺說這信息緊急,要掌櫃立即放出。”
掌櫃接過書冊,略一瀏覽,面帶喜色道:“真是一條閃著金光的消息啊!我自來安排,你去準備一些東西。”
小廝走後,掌櫃自三層走到看臺之上,發出清脆的三擊掌。
各個樓層房間內都有小廝探出腦袋,準備細聽這掌櫃放出的消息,這也是浪潮館的規矩,收集天下信息,第一時間公佈。若是你身處浪潮館中,足不出戶,自可知天下之事。但是這浪潮館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凡是來浪潮館者,無論吃喝住宿均不花費一兩銀子,只需有浪潮館發出的身份銘牌即可,若無身份銘牌,任你是富商巨賈、王公大臣,概不接待。
掌櫃見已經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朗聲道:“現有明月歌舞團護衛統領魏三,一拂袖擊傷逆風劍孟珙,在驛館放出風聲,誰若想拜見祝婉兒,需要將他自座椅上逼得起身方可。”
此言一出,浪潮館內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這時二樓有個小廝探出腦袋,道:“我家爺請教掌櫃,這魏三是何許人也?修爲如何?”
掌櫃胸有成足道:“魏三原爲齊國花刀魏家逃子,不習刀而練拳腳,在江湖上闖出個黃金手的匪號,其人武功應該在真氣境巔峰。”
掌櫃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氣憤填膺道:“豈有此理,一個外地佬,來到我咸陽,竟然如此囂張,真是欺我秦國無人那!”
掌櫃眉毛一挑,順著話語接道:“老夫接道消息,也是悲憤交加,我老秦人何時有過這種被別人打到家門口的時候?本館正式決定,不管是誰,能夠擊敗魏三,立即贈他黃金千兩,浪潮館銘牌一副。”此言一出,樓內之人雖然都身份不凡,也都不僅倒抽一口涼氣,這賞賜不可謂不重,不說那黃金千兩,就那一副浪潮館銘牌,其價值就不下千金。
“魏三如此欺人太甚,我斷浪刀西嶽文前去會會他。”一個紫衣大漢從一樓雅間內走出,這人生的虎背熊腰,腰間挎著一柄寶刀,威風凜凜,說完之後,大步跨出浪潮館。
掌櫃向一個機靈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立刻心領神會,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副牌子立了起來。掌櫃道:“諸位都是秦國英傑,有此間隙,我們不妨賭一賭西嶽文和魏三勝負如何,本館開注,壓魏三勝者一賠一,壓西嶽文勝者一賠三。”
三樓雅間內傳出一個沉穩的聲音道:“掌櫃如此開注,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掌櫃道:“賭場以事實說話,魏三擊敗孟珙在前,賠率自然低一些,博取一樂而已,何必認真呢!”
那人聽後,沉默片晌道:“言之有理,本公子壓一千兩銀子,賭斷浪刀勝!”
他這句話就像引爆了一個萬花筒,當然噴出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宇文世家宇文霸,出銀五千兩,賭斷浪刀勝。”
“獨孤家獨孤無敵出銀兩千兩,賭斷浪刀勝!”
“方家方尚武出銀一萬兩,賭黃金手勝!”
。。。。。。
頃刻之間,竟然出了幾十萬兩銀子的賭注,可見能入此館之人是如何的豪富。
那掌櫃讓小廝將出價之人一一記下,然後再去各個房間將銀子領來,並簽訂契約。館內有現成契約,只要填上銀兩數目即可,倒不需要重新擬定。
這小廝端著一托盤幾十萬兩銀子的銀票回到房間內,臉上還帶著潮紅,激動道:“掌櫃的,共計銀票三十一萬兩,壓魏三勝者一萬兩,壓西嶽文勝者三十萬兩。”他說話的同時感覺自己嘴脣都在顫抖。
掌櫃皺了皺眉頭道:“方尚武何時變得如此聰明瞭?竟然敢壓魏三勝,莫非早已收到風聲?是了,他們方家跟軍方交好,知道這消息不足爲奇。”
小廝依然擔心道:“掌櫃,若是西嶽文勝了怎麼辦?這可是三十萬兩銀子啊,一賠三,就是九十萬兩銀子。”
掌櫃胸有成竹道:“魏三可是能跟任狂交手不落下風的高手,西嶽文怎麼可能贏得了他?若不開出如此大的賠率,怎能讓這幫公子哥大出血。你別看這些人都是紈絝子弟,一個個精明著呢,若等西嶽文再敗之後,想要讓他們出血,就難了!”
小廝見掌櫃如此自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吞入腹中,銀子雖多,又不是自己的,管他幹嘛!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雅間內,一個小廝也是戰戰赫赫道:“公子,看情況壓西嶽文勝的人多,咱們壓魏三,不會出問題吧?”
那公子哥摸摸右臉上的黃金面具,聲音沙啞道:“能有什麼問題,若是輸了,我自去向老祖請罪,方尚武今生今世與打鐵爐爲伴,再不出方家半步。”
那小廝嚇得跪了下來,哭泣道:“爺,您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
方浩天摸著臉上的黃金面具道:“我受如此大辱,今天厚顏外出,就想知道魏三的實力,若他連西嶽文都勝不了,哪有替我報仇的實力,方尚武就徹底認命,哪再有臉外出?”
他說話時,心中默默道:“小妹啊,你纏著老祖外出,別人都以爲你貪玩,其真實用意只有我這個哥哥知道。你是想找到一個武道高手,替我這不成器的哥哥找回面子啊!身爲哥哥,我慚愧啊!”
那小廝忽然驚叫道:“公子,你受傷了?”匆忙拉開方尚文的右手,發現他將手中酒杯握碎,碎片全部扎如手中,滿手鮮血淋漓。
那小廝匆忙向他手中吹氣,道:“公子,疼不疼?”
方尚文抽回滿是鮮血的手掌,將手中碎片一片一片拔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有時候碎片扎的太深,他就將傷口擴大,再將碎片取出,平靜道:“大辱在身,再大的痛苦,也比不得我心中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