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笑道:“我也不是好相與的,咱們拭目以待。他們快來了,石之軒交由我對付,你對付楊虛彥即可。”
女子皺眉道:“石之軒已臻無相境,拳法於精神相合,無色無相,對我這種修煉三魂七魄的道術(shù)有天然剋制,咱們沒必要和他們硬拼。”
魏離搖頭道:“越是如此,越要戰(zhàn)上一場,能戰(zhàn)方能走。放心吧,我定然護衛(wèi)你平安。”
那女子原本心中有些猶豫,聽魏離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就咬咬牙道:“那我且信你一回!”
魏離向她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悠然轉(zhuǎn)身看向谷口,兩人悠閒邁步而來,一個黑衣冷峻,一個白袍儒雅,氣質(zhì)上形成鮮明對比。
他們二人見魏離站在那女子身邊,就在瀑布前三十丈處停下,白袍石之軒道:“姑娘道法精微,但畢竟境界差上一籌,何苦如此執(zhí)著,毀了自己的苦修,石某先前多番容讓,皆因不想辣手摧花,做煞風(fēng)景之事。”
那女子神態(tài)雍容,卻並未說話,魏離見機邁步而出,向石之軒道:“邪王以大欺小,還能如此心安理得,不嫌不要臉嗎?”
石之軒雙目圓瞪,身上涌起一股攝人的氣勢道:“你想找死嗎?”
魏離笑道:“邪王在嚇唬我嗎,魏離一路走來,經(jīng)歷生死之戰(zhàn)無數(shù),雖然重生,但絕不怕死。”
楊虛彥冷笑道:“那就讓我來終結(jié)你的生命。”他說話時緩緩抽出鞘中之劍,姿勢緩慢,卻暗藏?zé)o限玄機。
魏離向那女子打了個眼色,哈哈笑道:“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要拳頭上見真章。”說完之後,向石之軒猛撲而去,他腳下的青石被他的反彈之力振的粉碎。
魏離身體如離弦之箭向石之軒飆去,身體劃破空氣,在身後形成一道氣浪。
楊虛彥長劍適時出鞘,撲向魏離道:“你的對手是我。”他劍剛出鞘,身前就出現(xiàn)一片白雲(yún),將他攔住,白雲(yún)雖輕,他卻再難前進半步。
魏離一撲之下,勢若萬鈞,瞬息就來到石之軒身前,一拳砸在石之軒胸膛之上,發(fā)出如洪鐘大呂一般的震響,石之軒的身影應(yīng)聲而碎。魏離沒有絲毫猶豫,手捏佛印,瞬間出現(xiàn)在那女子身前,佛印變幻,拉著那女子再次消失在原地,出現(xiàn)在身後十幾丈外瀑布之巔,二人衣衫獵獵,水流人不動,宛若神仙眷侶。
直到這個時候,石之軒的身影纔在青石上閃現(xiàn)出來,他不著痕跡將拳頭收入袖中,眉頭微皺。石之軒身後不遠(yuǎn)處的楊虛彥忽然仰天而倒,一顆大好的頭顱滾落到旁邊溪流之中,就此斃命。
魏離臉色蒼白,心中還有半分害怕,剛纔片刻的交手,卻是生死一線之差。他原準(zhǔn)備用聲東擊西之計,看似向石之軒進攻,實則暗中卻對楊虛彥出手,到時候自己硬受石之軒一擊,趁機殺掉楊虛彥。他錯料了石之軒,石之軒跟他一樣,同樣想要一招剪除那女子,再來收拾他。好在此處龍氣濃郁,紅光漫天,魏離才能適時用出風(fēng)水手印,救下了那女子。
雖然過程曲折,但效果卻出奇的好,一招之間取掉楊虛彥的性命,也唬住了石之軒,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石之軒心中疑惑,魏離剛纔那一拳明明是大金剛?cè)穆纷樱般~山西崩,洛鐘東應(yīng)“,但是使出來又有所不同,大金剛?cè)m然防不勝防,總有跡可循,可是那一招好像無視時間與空間,只見紅光繞著楊虛彥的脖子一閃,楊虛彥就人頭落地了。雖然並不懼怕,石之軒仍是好奇道:“這是什麼功夫?”
魏離從容笑道:“這是在下剛剛創(chuàng)出的功夫,我準(zhǔn)備給它取名叫“斬仙飛刀”,邪王以爲(wèi)如何?”
石之軒風(fēng)度絕佳,至少表面如此,微笑道:“先天之上是爲(wèi)仙,斬仙飛刀,先天之上皆可一刀斬之,是這樣嗎?”
魏離笑而不語,他剛剛殺了楊虛彥,卻在石之軒身上感覺不到絲毫憤怒或者仇恨,讓他猜不到石之軒的想法,只能故作高深。
石之軒接著道:“這一招來源於你們精武門的大金剛?cè)栽幃惖膬?nèi)力傳遞方式,讓人防不勝防,那繞頸的一刀是以火焰刀爲(wèi)根基吧。但是石某很奇怪,無論大金剛?cè)€是火焰刀,都是以內(nèi)力爲(wèi)根基,出招之間總有痕跡,但剛纔那一招卻起於不露聲色之間,讓人無從防備,這其中原因石某卻一時想不明白。”
魏離心中暗凜,石之軒僅憑眼見,就能將他創(chuàng)出的這招頗爲(wèi)自傲的“斬仙飛刀”看出個七八成端倪,真是可怕。不過他肯定猜不完全,這一招將“大金剛?cè)焙汀盎鹧娴丁比诤蠣?wèi)一而成的“斬仙飛刀”關(guān)竅不在真氣運轉(zhuǎn),而在以心神催動智慧之火,再以智慧之火催動火焰刀刀氣,以金剛?cè)鞅罇|應(yīng)的方式傳遞出去,形成質(zhì)變,瞬發(fā)即至,無可躲避。
這也是魏離靈光一閃想到的想到的,這個時代的人對於武功秘籍充滿敬畏,就像鳩摩智,雖然絕頂聰慧,身兼上百種絕學(xué),就從未想過讓他們互相融合。
魏離看著下方如學(xué)士一般,認(rèn)真思索的石之軒,微笑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在下就給邪王一些時間,邪王想清楚再來找我們吧。”說完之後,他手捏佛印,瞬間和那女子一起消失在瀑布之巔。
石之軒並未追趕二人,而是盤膝坐在青石之上,望向四周山勢,只覺瀑布後方山巒連綿,猶如一隻趴伏在地上的巨形玄龜,瀑布正是它口中吐出的唾液。瀑布匯聚成溪流,流入前方五六裡外的一條大河,大河彎曲而行,像一隻飛舞的鳳凰,而左右兩側(cè)的山勢也是奇特,一如臥虎一如遊蛇。
石之軒打量片晌,輕哼道:“風(fēng)水之術(shù),旁門小道而已。石某若想破之,又有何難哉,不過魏離這小子天賦太好,他若因此而誤入歧途,豈不知正中石某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