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爺！”章進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將一份文件放在何老大的面前，小聲說道：“這是上個月的報表，利潤同比去年下降了五個百分點，主要是兩個場子的重裝修增加了一部分成本，營業(yè)額同比增加了百分之八。”
“不錯。”何老大點點頭，微笑著說道：“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不要放在心上。”
“何爺放心，我明白的。”章進笑笑，不過隨即皺了下眉頭，輕聲問道：“只是我一直搞不懂爲什麼要演這一齣戲，那個姓葉的雖然是警察，可總歸管不到我們這裡，似乎沒有必要這樣小心。”
“做事小心些總是沒有錯的。”何老大輕輕的哼了一聲：“這個警察有些能力，很不好搞。山口組那麼厲害，現(xiàn)在讓他一個人搞得實力大損。我們雖然不怕他，不過能少招惹些麻煩總是好的。”
“我明白了。”章進一臉的心悅誠服，讚歎道：“何爺果然高瞻遠矚……”
“好了，你也不用跟我裝糊塗，以後少拍馬屁，想辦法把營業(yè)額再提高一些纔是關(guān)鍵。”何老大看起來心情不錯，顯然對手下的馬屁還是很受用：“這三年來場子在你的管理下成績一直不錯，等這一陣子最忙的時候過去，我給你放兩個月的假，出去好好玩一圈。”“謝謝何爺。”章進急忙笑著道謝，看何老大沒有再說什麼，便告辭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房門關(guān)上，何老大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不知飛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困惑和不解。章進是他請來管理賭場的職業(yè)經(jīng)理，雖然平時也會接觸一些陰暗的角落，但相對何老大來說，算不上真正的心腹。例如這次同山口組的合作便沒有讓他參與進來。
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會兒，何老大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也不廢話，只說了一句：“立刻來我這裡。”
大約十分鐘左右。房門被輕輕地敲了幾下。黑塔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查到什麼沒有？”何老大皺著眉，沉聲問道。
“還沒有查到。”黑塔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何爺，有件事很奇怪，我想跟您說一下。”
“什麼事？”何老大雖然看出來黑塔的神情有些不對，還是面色不便地說道：“你是我最信任地一個，不要有什麼顧慮，儘管說。”
“何爺，發(fā)新聞的那家報社編輯是我地朋友，他發(fā)消息之前曾經(jīng)給我打過電話。問過我首航的事。”黑塔的語速不快，但並沒有給人絲毫遲疑的感覺：“當時我沒有想那麼多。就說確實有這件事，不過並不清楚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拿到了客人名單。剛纔我給他打過電話，他說是一個女人給報社發(fā)的傳真，只是那個女人沒有留下任何聯(lián)繫方式。”
“前天晚上？”何老大很快便聽出來黑塔話裡的重點，欠了欠身。問道：“客人名單你是什麼時候安排下去的？”
“因爲事情並不急。我昨天才安排下去。”黑塔顯然知道何老大關(guān)心的重點，十分慎重地說道：“在這之前名單一直在我身上。沒有給任何人看過。”
“這麼說確實有些古怪……”何老大顯然對黑塔十分信任，看著他的目光中只有困惑，卻沒有懷疑：“前天你一直在我身邊，名單怎麼會被泄露出去？”
兩個人沉思了一會兒，都想不通其中地關(guān)鍵，何老大隻好接著問道：“那個女人還沒有查到？”
“沒有。”黑塔搖頭道：“我剛剛派人去查過，發(fā)傳真的號碼是北京的一家郵電局，估計派人過去也查不到什麼。”
“北京？”何老大臉上的表情更加困惑，同時隱隱還帶有一絲憂慮：“難道說是大陸那邊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
“何爺，雖然大陸那邊一直在注意我們，可是我們最近一直非常小心。”黑塔緩緩地搖頭道：“而且名單一直在我身上，就算大陸那邊的人再有本事，我還是很難相信他們可以在我毫無知覺地情況下拿到這份名單。”
“算了，這件事既然想不通，暫時先放一下。”何老大又沉思了許久，這才下定決心道：“這次同山口組地合作非常重要，不能有點風吹草動就放棄。”
“何爺，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黑塔表情稍稍放鬆了一些，隨即小心的問道：“雖然我們同山口組地合作一直很順利，不過最近日本那邊亂的利害，這次合作要不要再謹慎一些？”
“你說的也有道理。”何老大想了想，說道：“不能太相信日本人，這次合作多安排些人，一定要保證安全。”
“我明白。”黑塔語氣沉穩(wěn)的答應(yīng)道。
“那條船已經(jīng)檢查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剛剛從澳門回來，陳卓楓便找到葉空，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想到何老大的態(tài)度，葉空問道：“何老大的人配不配合？”
“不是很情願，不過並沒有阻攔。”陳卓楓說道：“船很大，調(diào)查科那邊人手有些不足，時間又很緊，所以只是簡單的查了一遍。”
正說著話，門鈴響了起來，符美儀過去開門，陳偉良一臉鬱悶的走了進來。“阿楓？這麼快就搞定了？”看到陳卓楓，陳偉良打了個招呼，走到沙發(fā)跟前，一屁股坐了下來：“早知道跟你換一下好了，跟那些老傢伙打交道真是太痛苦了。”
“溝通的怎麼樣？”葉空笑了笑，問道：“看起來好像不太理想。”
“不是不理想，根本就是白跑了一天。”陳偉良苦著臉說道：“這些老傢伙一個個頑固的很，根本就不聽勸。”
“想來也是。”陳卓楓笑道：“這些人都不是怕事的，不去的話就等於不給何老大面子……”
“你既然知道，昨天怎麼不說？”陳偉良斜了陳卓楓一眼：“害得我看了一天的臉色，你是不知道跟這些老傢伙打交道有多痛苦。”
“反正你也沒事可做，有的是時間用來浪費。”陳卓楓難得的開了句玩笑，看到陳偉良忽然陰險的笑了笑，這才接著說道：“其實你也算不上白跑一天，至少這些老傢伙知道可能有人搞事，那天會小心一些，多帶兩個保鏢。”
“不錯，有些事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是一定要做的。”葉空點點頭，轉(zhuǎn)過頭看到晚餐已經(jīng)準備好，便起身招呼兩人吃飯。
吃過飯，陳偉良和陳卓楓又坐了一會兒這才告辭。將兩人送走，符美儀覺得時間還早，想要出去逛街。葉空也覺得最近一直沒有時間陪她，便點頭答應(yīng)，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離開了公寓。
逛街回來已經(jīng)是夜裡十二點多，符美儀卻顯得神采奕奕，十分興奮。葉空手裡拎著幾個購物袋，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也不說話。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符美儀這樣開心，葉空也就任憑她沒完沒了地說個不停。
“等一下。”兩個人來到門口，符美儀正準備拿出鑰匙開門，忽然被葉空拉了一下：“門鎖被人動過。”
符美儀看了看葉空，見他一臉嚴肅，知道不是在開玩笑，急忙向後退了幾步。
“有人試圖開鎖，不過沒有打開。”葉空仔細的看了看門鎖，確認道：“留下的痕跡很多，應(yīng)該不是高手。”
“明天一定要給物業(yè)公司打電話，怎麼會把賊放進來？”符美儀有些不開心的抱怨了一句。
葉空沒有多說什麼，開門進去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異常情況，這才讓符美儀進來。
第二天一早，葉空給陳卓楓和陳偉良打了個電話，便開車來到警局。何老大郵輪首航這件事雖然沒有絲毫證據(jù)，但葉空始終覺得會發(fā)生些什麼，偏偏這件事又不在香港警方的管轄範圍，只好先同方震溝通一下，爭取得到澳門警方的配合。
“葉警官。”聽了葉空的解釋，方震有些煩惱的皺著眉，遲疑著說道：“我當然相信你的判斷，只是沒有證據(jù)的話，恐怕很難得到澳門警方的配合。”
“澳門和香港的關(guān)係向來很好。”葉空皺了下眉，說道：“只是簡單的配合一下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
“其他事都好說，問題的關(guān)鍵只在於何老大在澳門的地位非同一般。”方震搖頭道：“恐怕就算是澳門警方，沒有何老大的同意，也很難在船上安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