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蘇漢文自認(rèn)看人很準(zhǔn),所以我相信你。”蘇I鄭重:“白克誠曾經(jīng)託我?guī)退蚓惩廪D(zhuǎn)移過一些錢。”
“轉(zhuǎn)移錢?”葉空皺了下眉:“現(xiàn)在銀行匯兌很方便,爲(wèi)什麼要託你幫忙?”
“他的錢來路不清楚。”蘇漢文看著葉空,留意著他的表情,說道:“總數(shù)大約有五千多萬,我?guī)退D(zhuǎn)到加拿大的一家分公司,三年之內(nèi)無論什麼人,只要提供提款密碼,就可以把錢提走。”
“三年之後呢?”葉空有些明白了,不過還是接著問道:“五千多萬不是個小數(shù)目,白克誠爲(wèi)什麼相信你?”
“我們蘇家的信譽不是一天兩天建立起來的。”蘇漢文微微一笑,說道:“至於到期沒有人取錢,很簡單,這筆錢自然變成我們蘇家的。畢竟風(fēng)險很高,總要有相應(yīng)的收益。”
葉空點了點頭,在香港,上到特首,下到小公務(wù)員,每個人的收入都必須公示,讓市民監(jiān)督。如果白克誠的財產(chǎn)忽然出現(xiàn)數(shù)千萬來歷不明的存款,恐怕立刻就會被廉政公署請去喝茶。而蘇家正好可以爲(wèi)這樣的人提供幫助,相當(dāng)於一個秘密銀行,即便出了事,也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表明雙方之間有什麼聯(lián)繫。
當(dāng)然,蘇家能這麼做一個是有著雄厚的財力作後盾,其次自然是因爲(wèi)強大的人脈。這就是蘇漢文爲(wèi)什麼對很多人都很熟悉的原因,也是蘇家的生意可以蒸蒸日上的一個重要原因。要知道凡是將錢存到蘇家的官員,基本上就等於跟蘇家綁到了一起,怎麼可能不對蘇家拼命照顧。
“這麼說你並不清楚白克誠的錢是怎麼來的?”葉空有些失望,蘇家不可能傻到去打聽每一筆錢的來路。
“抱歉,我們蘇家的信譽向來很好,從不打聽客戶的隱私。”蘇漢文聳了聳肩,說道:“我們需要的是相互信任,而不是猜疑。”
“那麼是誰介紹白克誠給你認(rèn)識的?”葉空無奈,只好退而求其次,接著問道。
“恐怕我不能告訴你。”蘇漢文歉意地一笑,說道:“一旦被人知道蘇家出賣了客戶,我們蘇家很快就會從香港消失。”
葉空想了下,沒有追問。蘇漢文的表現(xiàn)給他留下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印象,這個年輕人既沒有通常世家子弟的那種目空一切的傲氣,也沒有虛僞的掩飾,給人感覺十分坦誠。葉空能夠理解蘇漢文的處境,作爲(wèi)蘇家的一分子,自然不能作出對蘇家不利的事。
“非常感謝,告辭。”葉空站起身,同蘇漢文握了下手,說道:“還要感謝你上次派人送來的會員卡,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不用客氣。”蘇漢文微笑道:“雖然我平時都不怎麼做事,不過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盡力。”
“你很好。”葉空忽然笑了笑,拍拍蘇漢文的肩膀,轉(zhuǎn)身走了。
蘇漢文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搞明白葉空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尤其是葉空在他肩膀上拍的兩下,力氣雖然不是很大,卻給他一種很是安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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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個姓葉的跟你都說了些什麼?”蘇美美抱怨道:“也不知道誰弄得這扇破門,在外面什麼都聽不到。”
蘇漢文笑笑,說道:“我們說的都是些男人之間才能說的,你不會感興趣的。”
“砌……”蘇美美鄙視的白了哥哥一眼,說道:“你也算是男人?連自己的馬子都讓康蘿蔔上了,還好意思說。”
“你……”蘇漢文被蘇美美頂?shù)恼f不出話來,只好重重的哼了一聲:“至少我的性取向正常。”
“少來,我也很正常。”蘇美美反駁道:“只不過我的眼光高,一直沒有讓我心動的罷了。”
“對了,何佑康走了沒有?”蘇漢文忽然問道:“你沒有把他怎麼樣吧?”
“沒有啦!”蘇美美翻了翻白眼:“沒見過你這樣的,要我說直接找人把他閹了多好?就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
“我當(dāng)然想。”蘇漢文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老頭子都發(fā)話了,我還能怎麼樣?”
“算我沒說好了。”蘇美美對著哥哥比了下中指:“你這輩子就揹著蘇家這個殼子好好過吧。”
蘇漢文看著妹妹揚長而去的背影,心裡忍不住滿是嫉妒。其實他也是個率性的脾氣,喜歡不修邊幅,行爲(wèi)隨意,可他畢竟是蘇家的長子,將來早晚要
這份家業(yè),老爺子自然對他管的要嚴(yán)很多。蘇美美I要比他幸運的多,雖然行事比他還要荒唐,老爺子卻最多隻是罵兩句而已,還捨不得說的太重,禁足幾乎就是最重的懲罰。
反觀自己,女朋友被何佑康迷姦,卻因爲(wèi)老爺子要跟何家合作,不得不忍下來。“要麼忘掉這件事,要麼換個女人”。這是老爺子的原話,也是對他的警告。
蘇漢文忽然想起了葉空臨走前的那句話,那種語氣同老爺子有些相似,卻又不太一樣,現(xiàn)在回味起來,似乎既像是對自己的肯定,又像是對自己的期許。而在他肩膀上拍的那兩下則更像是在安慰,也表達(dá)出了一種直達(dá)人內(nèi)心深處的理解。
“他理解我。”蘇漢文忍不住自言自語:“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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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葉空顯得不是很開心,何佑康自然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觸了黴頭。好在葉空沒有繼續(xù)爲(wèi)難他,回去取了自己的車,便放過他,自行去了。直到這時,何佑康才長長出了口氣,暗自慶幸運氣好。不過經(jīng)過了這次的事,葉空在何佑康的心裡成功留下了一個深刻的烙印。
葉空卻沒心思去想自己在別人心裡面是個什麼樣子,現(xiàn)在調(diào)查再次進(jìn)入了死衚衕。雖然已經(jīng)有足夠的證據(jù)表明白克誠一定是得罪了某個人或者是某個勢力,但所有的線索到了這裡卻全部斷掉。
一邊開車,葉空一邊回想整件事的經(jīng)過,甚至連第一次見到白克誠的情景都沒有放過。
第一,白克誠的脾氣是離開調(diào)查科之後才變得暴躁,也就是說他同幕後勢力的接觸很有可能並不長。
第二,白克誠能夠在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弄到五千多萬,至少說明他曾經(jīng)爲(wèi)這個幕後勢力作過一些難度較大的事。
第三,白克誠知道幕後的勢力要對付自己,所以纔會轉(zhuǎn)移資金,並試圖離開警隊。那麼是因爲(wèi)他做了損害對方的事,還是因爲(wèi)其他的原因?
第四,白克誠在刀子這件事上反應(yīng)激烈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三合會?或者僅僅是爲(wèi)了製造離開警隊的藉口?
第五,白克誠死在醫(yī)院,卻不是逃亡的路上,是被騙去的還是因爲(wèi)有事要去醫(yī)院。如果不是被騙去的,他去醫(yī)院的目的是什麼?會不會真的像自己起初猜測的那樣,去找刀子的麻煩。
第六,那些鐵獅殺人的照片是不是白克誠拍的?如果不是的話,是什麼人能夠拍下那組照片?會不會就是洪興的人。
可供分析的資料並不多,葉空只能大致推斷出一些模糊的東西。在他看來,整件事很有可能是從一年前鐵獅的案子開始,白克誠或者是被人利用,或者是爲(wèi)了升職,主動與人合作,將鐵獅定罪。但從國外回來之後,白克誠正式進(jìn)入了高級警員的行列,不想再與幕後勢力合作,卻因爲(wèi)有把柄在人家手裡,沒有辦法擺脫。直到最後打算一走了之,卻被滅口。
如果事情真的像葉空猜測的這樣,那麼幕後勢力則很有可能與洪興有關(guān)。葉空感覺漸漸摸到了一些脈絡(luò),嘴角總算露出一絲微笑。沒有人會冒著風(fēng)險去作些沒有好處的事,也就是說鐵獅的獲罪會讓某人得到極大的好處。從這一點上來看,誰接替鐵獅坐上老大位子,誰的嫌疑最大。
葉空正在考慮下一步應(yīng)該從什麼地方入手,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拿起看了看,原來是馬督察。
“阿空,你說的那輛車有結(jié)果了。”馬督察顯得十分興奮:“那種黑色的蘭博基尼在香港一共只有三輛,我已經(jīng)讓人查過了,案發(fā)的時候其中兩輛都停在車庫裡。”
“車主叫什麼名字?”葉空急忙問道。
“蘇漢文。”馬督察肯定的說道。
“是他?”葉空一怔,他剛纔根本沒有看出來蘇漢文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如果說殺手真的跟蘇漢文有關(guān)係,那麼這個年輕人僞裝的本事恐怕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好的,多謝你了,馬督察。”葉空合上電話,猛地一打方向盤,奧迪車立刻原地掉頭,向來路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