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每日白天都和父母一起做事,晚上的時候就一個人窩在被窩裡看小說、玩手機,直到撐不住睏意的睡去,生活似乎寧靜如水,再無波瀾。
我很少再想起你,偶爾想起你的時候,我卻發現我開始想不起你的樣子,我想,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淡去,對我們誰都好,直到某一天我收到林瑤的短信。
她考上了大學,叫我們去玩,這時我才忽然想起你,聽他們說你也如願以償了,我又開始忐忑的等待,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邀請我,也不知道到時的自己會不會去,一切都充滿了未知的不確定。說實話,我忽然有點厭惡我們之間這個共同的小得可憐的朋友圈子,讓我即使在萬分狼狽的時候也不能躲開你。
最終,你也許是出於客氣,也許是和我一樣對這個圈子的無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原因邀請的我,我糾結了好幾天,我和寢室的五隻在羣裡討論去還是不去?我怕自己爲難,也怕你爲難。
幾天後的清晨,我站在薄霧朦朧的A城,短袖、短褲加外套,腳上穿著一雙大頭的塑料拖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兒不倫不類。
“洛辰,現在還是夏天,大熱天的,你穿什麼外套啊!”陳墨一臉嫌棄的睨著我,旁邊的蘇錦、沈硯書他們都一臉贊同的點頭如搗蒜。
我甩了一個白癡的眼神給她們幾個,淡淡的回答:“我褲子沒兜,穿個外套裝錢。”而我的內心則非常鄙視他們的在咆哮:讓你們丫的嘚瑟,等會兒上去冷不死你丫的!雖然我從來沒有去過顧西涼家,但我經常去找雲姜,雲姜家和他們家差不多在一處地方,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去雲姜家裡的時候。
那時候還是A城最爲炎熱不堪的夏天,大約是在六月,我第一次和雲姜到她們家去,去的時候是豔陽高照的週末,我穿的是學校統一發的校服裙子,那時的我還是連穿衣自由都沒有的苦逼中學生。結果第二天起來就下了小雨,我一直都有周末睡懶覺的習慣,等我一覺醒來雲姜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了,我穿好衣服出來找了一圈都沒見到雲姜,只好光著兩條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瑟瑟發抖,明明是六月,卻生生讓我覺得自己身處寒冬臘月。所以,這次去西涼家我很有經驗的穿了外套,因爲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在下雨了,我又不得不在心底默默的感嘆自己的機智以及旁邊的這羣傻逼!
我們到的時候正好趕上午飯,你站在門口等我們,我磨磨蹭蹭的縮在隊伍的最後,沒有與你打招呼,我們都很有默契的對彼此視而不見。
吃飯的時候,面對滿桌的美食我卻提不起一點興趣。因爲躲不過喝了兩杯酒,空腹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偏偏又遇上陸洋喝多了,硬是拉著我坐在他旁邊,讓我陪他喝酒,推不過,只得又和他喝了兩杯。擡起頭,就看見你坐在我正對面,低著頭不知和旁邊的人說什麼,我起身要走,陸洋一把拉住我:“洛辰,我要和你說話。”
他有點兒醉了,我抽出手,無奈的看著他:“嗯,你說吧。”
“你坐著。”他拖著我往凳子上拽,我看了眼對面的蘇錦和西涼,一桌的人都往我們這看來,我只好尷尬又無奈的坐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見我坐下後,他才緩緩地開口:“洛辰,有些話,我只有喝了酒纔敢藉著酒意跟你說。”說完,他頓了頓,我在心裡默默地翻白眼,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挺沒心沒肺的人。
我嗯了一聲,示意我在聽,然後他開始接著講,他問我:“洛辰,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聽到這個問題我並沒有多少的意外,只是我忽然覺得有點兒失魂落魄,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低著頭沉默。嗯!沉默是金!
也許是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開始掏出煙點燃,我想他現在是煩躁的吧!我向來忍受不了煙味兒,就習慣性的皺了皺眉,用手捂住了口鼻。他一看到我的動作就立馬把煙滅了。“洛辰,你不喜歡我抽菸,我可以戒的,酒我也可以戒的。”他說得有些急切,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一時之間,我有些怔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樣的他。
“我們一直做朋友不行嗎?”我問得有些艱難,我知道這樣的回答是殘忍的,但面對他,我真的做不到欺騙,他呆了呆,“可以啊,沒事兒的,我可以等的,如果你想談戀愛了,第一個考慮我,好嗎?”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我內心是無比震驚的,在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很心酸,真的,特別心酸,這種酸脹的感覺不停的在我的內心衝撞,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樣去拒絕他。他堅持的問我:“可以嗎?”我低著頭,心酸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悶悶的回了聲:“嗯。”我在心裡默默的想,也許時間一久,他就會忘了我,他會遇見更好的人,然後交付彼此轟轟烈烈、恣意揮灑的青春,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等著誰,有等待就必然會有分離,我很慶幸,有一個人他願意用他最美好的青春來等我,我也很悲哀,我竟然讓一個人用他最美好的青春來等待,而我永遠無法對他say yes。
我坐在那裡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慢慢開始覺得煩躁,索性趁他們不備,偷偷的溜走,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沒坐一會兒就覺得酒意上來,整個人頭痛欲裂,睏意也漸漸襲來,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讓我無法支撐頭部的重量,伏在沙發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