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醒來之後,得知這個消息是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很季淺藍和寧靳墨的,爲什麼他們的賬要由他來償還?
爲什麼季淺藍被逼發毒誓的時候,要用他的生命來發誓,爲什麼?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咆哮道,不知一次在心中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對龍門的不公。
甚至恨季淺藍,爲什麼要把他從死神的邊緣拉回來?拉回來之後又讓他如此的痛苦活著。
這是爲什麼?
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勇氣去責怪任何人,季淺藍是她的母親,是爲了救回他的命才這樣做的,作爲一位母親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就這樣被奪走了生命?
而寧靳墨呢?他溫柔、沉冷,但他卻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包容著自己愛的女人所有,爲心愛的女人洗白黑-道的身份,爲她重新營造一個身份在世界上活著,避免聯邦局的追捕,爲自己的兒子打造了一片盛世天地,開闊的世界,成爲所有人景仰的公子哥。
他的外公呢?人稱鬼王,但在他小時候是眼睜睜的看著外公手下的人一個又一個怎樣死去的?各大門派的暗地爭鬥,聯邦局的圍捕,高壘殷實的龍門早已經是千瘡百孔,死傷慘重,在他被逼跳樓自殺之前,不得不解散龍門,不想那些跟隨他多年的人再有人死去,不想自覺地女兒成天活在如此的生活之中,提心吊膽,隨時都可能面臨死亡。
女兒不比兒子,如果季淺藍是男孩,他相信他的外公也不會如此,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黑-暗帝國,也就不會逼季淺藍用自己的兒子發下毒誓解散龍門。
這樣的親人,讓他如此去恨,如此去厭惡。
沒有他們,他真的什麼都不是。
兒女長情在這些面前都不算什麼,但他就是無法割捨,因爲那份愛早已經在他的心中沉澱,沉甸甸的,無法拿出,也無法放下。
一整杯紅酒被寧遠喝完,看著遠方還在拍攝的人,讓他想起了,十二年前,安然的生日,一個人在花園草坪上面獨舞的人,眼神中帶著執著和對舞蹈的熱愛,就像昨晚上她逼問他時的執著。
寧遠的嘴角邊勾起淡淡的笑容,就這樣好好保護她就好,今生他對安然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默默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還有就是讓她如願以償,成爲影后。
那邊海岸上的場景已經拍攝完畢了,寧遠知道有水下的部分,安然已經去換裝了,應該是去籌備海下拍攝的部分。
寧遠再爲自己倒了半杯紅酒,端起杯子輕輕地搖晃著,遞到嘴邊,一口飲盡,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起身,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安然換好了魚尾服,有些擔憂的看著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總是慌慌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有讓她想起了飛機上面做的那場夢,真的太真實了。
杜曉蕾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輕鬆,只需要幾分鐘就OK,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安然點點頭,漂亮的眉心緊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