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迦辦事的效率可是相當的高,她不過是纔剛爬上牀,門外就響起敲門聲,“豆豆姑娘,衣服給你拿來了。”
唐豆豆跳下牀,幾步就來到門口。
“你打開門,把衣服給我!”唐豆豆說道。
嵐迦爲難得道:“這,恐怕不太好吧。”
“你放心,我不會逃走的!”以百里煜這個樣子,她要往哪裡逃?
“不是我不給你開,而是我也沒鑰匙。”嵐迦無奈的說道,接著就從門下的縫隙把衣服一點一點的塞進來。“剛纔去前廳的時候,已經有人對我生疑了,你收好衣服,我就要離開了,之後要怎麼辦,就看你自己的了。”
唐豆豆把衣服扯進屋子,在大紅色的袍子裡翻了又翻,隨口應道:“好,那你小心點!”
嵐迦笑了笑,然後就離去了。
唐豆豆這才把衣服抱回牀上,一件一件的慢慢找,說是慢慢找,其實根本一看就清楚,百里煜的衣服都很簡單,沒多餘的裝飾,脫下來像是桌布似的,偏偏撞在他身上,卻就發現這衣服剪裁得很是完美。
說遠了,唐豆豆只是稍微一瞅,便就看出,這些衣服裡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看來裡面的東西早就被人拿走了。
這結果,她早就該猜得到的……
唐豆豆失望的把東西都推到一旁放著,目光就轉向了百里煜,神色有點複雜,人也暈了,難道真要讓她霸王硬上弓不成?
想了又想,肚子都想餓了,唐豆豆終於狠下心來,扯掉頭上累贅的髮飾,跳下牀去把門反鎖好,又把隔斷內室的紗帳放下,這才嚥了咽口水,忐忑不安的站在牀邊。
昏迷的百里煜,也美得讓人窒息,怎麼看也看不夠。
唐豆豆咬牙,反正堂都拜了,也不差這洞房了!
想著褪掉了大紅外袍,伸手到腰間,拉開腰帶,衣裳層層落在腳底……
爬上大牀,顫抖著手又放下牀邊的紗帳,接著才鼓足勇氣去拉百里煜的褲子,可動作沒到一半,作惡的小手已經被人抓在了手中。
“百里……”話還沒落,人就被拉進了溫暖的懷抱中,接著就是疾風驟雨般的吻落上來。
天殺的!怎麼在這時候醒了!
唐豆豆暗罵了句,完了!百里煜醒過來後,肯定又會說是她勾引他的!
多餘的她也沒空再想了。
百里煜這會兒也不知是神志清醒還是模糊的,他動作很急卻又溫柔至極,仿若懷中人是稀世珍寶,呵護備至。
唐豆豆在他的溫柔中化成水,拋卻一切雜念,此刻,只想和他融爲一體,從此不分不離。
紅燭搖曳,燈火葳蕤,芙蓉暖帳內,兩道身影晃動著,不時的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低吟與悶吼聲……
夜色低沉,清冷月光灑在空曠的大殿中,遠處隱約可見幾盞紅燈在涼風中搖晃。
柔和的光印在嵐迦清淺的眸子,折射出股冷冷的意味來。
“主上,這些就是從百里煜衣服中收出的東西,還請過目。”身旁的黑袍人手高舉過頭,拖著的玉盤中擺著數件東西。
嵐迦淡淡的掃了眼,其他東西都好辨認,唯有那本有些發黃的小冊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什麼?”他問道。
黑袍人垂眸,“是……”
“嗯?”
“看封面,似乎是春……”話還沒說完,嵐迦的眸就沉下來,他便識相的閉上的嘴巴。
“放一旁,下去吧!”
“是!”
東西放在一旁,待屬下走遠,嵐迦才伸手拿起冊子,翻看起來。
初看時,他最近還綴著絲淺淺的笑意,沒想到他那不可一世的兒子,也不能免俗,竟隨身帶這種東西。
可隨著他慢慢往下看去後,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了,最後都沉得滴出了水,狠狠的把冊子往地上一扔,這那是什麼春宮圖,分明就是壓制寒煞毒的方法!
嵐迦盛怒未消,人就急掠而下,去的方向正是百里煜的新房。
設計了那麼久的計劃,要就栽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簡直都要氣瘋了。
此刻他只願事情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去,還有他哪個好兒子,千萬千萬還沒醒過來!
可是事與願違,滿溢春色的新房中,激烈羞澀的戰況已經結束,兩個緊緊相依的身影,十指相扣,低聲細語的正在說著悄悄話。
“你是說,剛纔你那副樣子,都是裝的?”唐豆豆驚叫了聲,從百里煜懷中坐起來。
百里煜此時已經恢復正常,胸前的黑線更是退到了手腕處,緊緊的纏繞在那兒,不在往前蔓延半分。
他狹長慵懶的眸子隨著唐豆豆的起身而動,盯著那美妙之處,便是輕輕一笑,曖昧而狹促,“娘子說得是哪副樣子?剛纔,可是有好多副呢……”
聽他語氣不對,唐豆豆才反應過來,啊了聲,急忙扯著身下的被子往身上蓋。
扯到一半,那些被子就在她手中碎成了塊。
“如此美景,娘子怎忍心不給爲夫好好欣賞?”百里煜半坐而起,就在唐豆豆的耳側,低沉的嗓音像是陳釀的美酒,醉人不已。
唐豆豆紅著臉嗔了他眼,“沒羞沒躁的,好不要臉。”
“娘子喜歡的,不就爲夫這般不要臉嗎?”百里煜湊近,深深嗅著她的發,又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好娘子,如今你可是我的人了。”
唐豆豆聽出他話語間的歡喜,心裡也跟著高興,面上卻是不滿的哼了聲,“今天可是我睡了你,照理說你應該是我的人才對。”
百里煜瞇眼,“娘子好生無賴。”
“我就是無賴了,怎麼?不服氣?”
“服氣,只要是娘子說得,爲夫都服氣……”百里煜說著,忽然略帶冰涼的手掌就覆上了唐豆豆身前,眸子就冷了下來,“這傷……”
唐豆豆垂頭,驚訝的叫了起來,“呀!怎麼會有道傷在這兒?”
“你不記得了?”百里煜擡起手,在那清晰得疤痕上漸漸拂過,他手指微涼碰到溫熱的肌膚上,唐豆豆忍不住打了個顫慄,可感覺某處還在隱隱發痛,就急忙按住了百里煜的手。
“記得什麼?”
百里煜此時心中來了事,也沒再繼續挑逗唐豆豆,從牀邊撿起衣裳,緩緩給唐豆豆穿上,將所有的美好都遮蓋住後,他才輕輕的把吻落在唐豆豆散亂的發間,“走,我去幫你梳髮。”
說完也拿起自己的大紅袍子披在身後,打橫抱起唐豆豆走向梳妝的地方。
坐下後,他執起旁邊的木梳,一絲不茍的幫唐豆豆梳起頭來。
唐豆豆心裡還想著剛纔的話題,就又問道:“我到底又忘記了什麼?還有剛纔你到底怎麼一回事?那個傷我怎麼半點印象都沒有了?”
“在扔掉沈墨儒之後,你去了哪裡,還記得嗎?”百里煜梳髮時神情專注,唐豆豆在鏡中看著他的側臉,有些發呆。
“什麼扔掉沈墨儒啊?我都不記得,我只記得當時你好像來了,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哪個破山谷裡了。”
剛纔兩人聊天的時候,她就已經把掉下神樹後的事情都告訴了他,當然是忽略了慕夜脫衣服的那段。
但卻也因爲提到慕夜,本來早就該結束的那事,又被他逮著來了次,不然她纔不會那麼痛!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果然,中間那段都忘掉了麼……”百里煜停下手中的梳子,低聲喃了句。
唐豆豆想著剛纔的事情,也沒聽清楚,只是問道:“接下來我們又該如何?”
百里煜繼續替她梳頭,“該做的我都已經辦好了,如今只等一個人來了。”
說著他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手指靈巧的替她梳起了個髮髻,挑了個淺淡顏色的簪子插上,“好了,我的娘子真漂亮。”
看著他眼裡盪漾的水波,唐豆豆搶過那梳子,靈巧的鑽到百里煜身後,“現在,輪到我幫你梳了。”
百里煜卻不讓,“娘子方纔幸苦,就不要再費神了,爲夫自己來便好。”
唐豆豆此時精神正好,哪有心思去歇息,水眸微轉,“不行,你給我梳了,我也要給你梳,這叫禮尚往來!”
“好個禮尚往來!”卻就在她說話這時,嵐迦冷冷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唐豆豆驚訝他爲何語氣冰冷,甚至還帶著隱隱怒氣,也奇怪他又是怎麼進來了,門她可是反鎖了的。
但是百里煜卻對嵐迦的到來絲毫不意外,他立身而起,被唐豆豆梳了兩下的青絲,懶懶洋洋的搭在肩上,“怎麼,聽嵐迦聖使的意思,是打算送我和娘子的一份新婚賀禮嗎?”
唐豆豆不傻,這麼一聽,就知道兩人間的關係不對勁。
當即就很是識相的閉上嘴巴,什麼也不說,只是覺得百里煜此時披頭散髮的有些不正經,就從梳妝檯上拿出一條紅色的髮帶,踮著腳幫他把頭髮給綁了起來。
嵐迦看著兩人這樣,就知道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過了,一雙清眸中更是蘊滿怒火,“你早就知道是嗎?”
“知道什麼?”
“別在裝了!真是可惡,沒想到我嵐迦聰明一世,居然會栽到你手中。”嵐迦很生氣,卻只能乾生氣,因爲他打不過百里煜,還是壓制住寒煞毒的百里煜,恐怕此時蒼山都沒人是他對手。
只是他多年的計劃,就這麼毀了,讓他如何甘心。
擡手,狠狠的拍了三個巴掌,立馬就從外面涌進幾十個氣勢不凡的黑袍人,爲首的進來見此場景後,眸光就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