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衛帶著百里蕓綾一直飛到了北原城,還沒進城,百里蕓綾突然就讓風影衛放她下來。
“大小姐,我們還是儘快回去找主人來救君少爺吧!”風影衛很急切,他屬百里煜座下四大暗衛中的一支,在沒有風弄和雲海出現之前,都是由君心帶領,雖同他一起的不少人都已經不在了,從風弄他們接手後大部分都是新入的人,但是他還是記得當初君心帶領他們的時候。
那時候的君心年紀還沒有他們大,卻嚴肅冷冽得很。
可私底下也經常與他們廝混在一塊喝酒聊天。
想著風影衛又道:“君少爺如果有把握贏,肯定不會耽擱那麼久,還讓我帶走大小姐!”
跟了君心多年,他也明白君心的習慣,幾乎每次都是這樣,如果他沒把握,都會先送兄弟們離開,但卻從來不會說。
風影衛不知道的是,百里蕓綾想到的正是這點,雖然她不是特別瞭解君心的個性,但也從君心讓她帶給哥哥的話可以看出,他是在怕自己回不去,所以才讓她帶話!
不行,她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而一走了之!
百里蕓綾拉住風影衛,“你聽著,我現在要去救君心,你給我趕緊立即立刻馬上回去告訴哥哥,這句話……”
說著她就湊到風影衛耳邊,將君心那句話說給風影衛聽後,就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來,看著那丹藥,她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旋即就毫不猶豫的吞了進去。
“大小姐這!”
“這是命令!”百里蕓綾轉眸,鋒利的眼神掃向風影衛,“我現在命令你,立馬回去!”
“大小姐!”
“你要違抗命令嗎?”百里蕓綾喝道。
風影衛還想說什麼,卻沒發現百里蕓綾的眼中浮出一點紅光,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爬滿了詭異的紋路。
身爲合格的暗衛,對於主人的命令是必須服從!
風影衛即使不想遵從,但也只能生生應下來,“是!”
百里蕓綾沒有再管他,轉身往山莊那邊而去。
風影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裡的情緒快速變化,最終心一橫,朝著相反的方向沒命的趕去,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也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趕回滄滄谷!
再說百里蕓綾到了那處莊子外後,整個眼瞳已經全變成了火紅色,此時不僅是手臂上,就連脖子上臉上也都爬滿了那種詭異符文,額間時隱時現的火紅鳳凰,令她原本清爽的面目,看起來異常的妖異。
她到了莊子外,還沒進去已經聽到裡面不斷響起的打鬥聲,閃身到一旁的樹頂上,只見莊子裡的已經看不清人影了,只有無數幽藍火在瀰漫,而在那些幽藍的火焰中卻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給穿透,遠遠看去,像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黒繭中透著幽藍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尤爲恐怖。
砰!
又是一聲巨響,從那黑色大繭裡倒飛出一道人影,帶著噴灑的血跡,重重的摔在了屋頂上,砸得瓦片四濺散開。
幽藍色的火焰頓時湮滅。
百里蕓綾心頭一緊,生生止住了要上前的衝動,只看著君心伸手抓住瓦下的木頭穩住身形,纔沒掉在地上。
他擦了擦脣角的血跡,眼裡興奮的光芒還未散去,反而越來越強烈,“再來!”
君心大喝一聲,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眨眼又到了神秘人面前。
可這次神秘人幾乎沒多少動作,五指朝前一張,無數黑色絲線便朝著君心涌去,君心自然不讓這些詭異的黑色絲線纏上自己,掌心火焰突起,燒的那些靠近的火焰很快就縮了回去。
可是這樣的情況卻沒持續太久,已經重傷又有些力竭的君心還是被鑽了空子,被黑色的絲線纏到了腳踝。
這黑色絲線古怪無比,纏上一點就會像瘋了似的,拼命的由一點化成無數點,眨眼就把君心的整隻腳都纏住了。
君心擡手準備放火焰去燒掉那些黑絲,他可不敢放任這些玩意兒亂躥,可就這麼一分心,神秘人忽然手指一鬆,眨眼就閃到君心面前,沙啞難聽的聲音響起,“時間已到,就到此爲止吧!”
說完,一掌落下,君心再度飛了出去,這次可被下了足力,直接把君心打翻在地,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百里蕓綾放在樹幹上的手,在見此後,騰起一股濃濃的紅色火焰,頓時那截樹幹就化成了黑炭色的齏粉,紛紛落下。
君心被打落之後,神秘人掃了眼天上正中的月光,擡手就掃開了被打成一片狼藉的地面,提起慕容明一道內力灌入其中,慕容明就幽幽醒來,當看到亂七八次的地面時,頓時臉色大變。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別管那麼多,時辰一到,發起大陣!”神秘人似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慕容明只感覺渾身如墜冰窟,趕緊就忙碌起來,找來人把被剛纔打鬥弄的東倒西歪的人紛紛扶正,接著又看了看遠處趴在地上的君心,暗道,該不會是被殺死了吧?
要死了豈不是少一個人?
少一人這陣還能發動嗎?
可是他明顯感覺得到神秘人的不快,也不敢多問,只得招呼侍衛們把人都重新擺好,一個詭異的大陣便出現在了莊子的空地上。
百里蕓綾看著那祭壇,莫名的覺得眼熟,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最終她在記憶中回想起這祭壇的出處,當即就大驚失色,眼中的紅光好像都黯淡了下去,但是旋即又跳躍起來。
竟然是這等喪心病狂的祭壇!
神秘人到底是誰!
他用這樣的祭壇又到底想做什麼?
百里蕓綾不明,又擔心這地上的君心,她能感覺到他只是被那一掌給封住了行動,而並不是死了。
再看忙碌的慕容明和站在一旁毫無動靜的神秘人,百里蕓綾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此時出手,就看到慕容明遣散了那些下人,從腰間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來。
她生生停住,她救人只能一擊而中,不能與這神秘人糾纏,所以最好是趁他們防備最鬆懈的時候出手才行。
所以再等等!
等祭壇稍微啓動之後,她再出手。
慕容明朝著地上的少年們走了過去,此時也不知道是感應到了危險,還是藥效已經過去,那少年們開始慢慢轉醒了,看著此時身處的境況都是驚慌無比,尖叫聲疑惑聲……各種繁雜的聲音混合在一塊。
而慕容明耳充不聞,他看了眼頭頂的圓月,然後又盯向了祭壇上的一個少年,大步走過去,只見黑暗中一道白光閃過,那少年就發出一聲痛呼,被綁住的手腕,頓時流出潺潺的鮮血。
那鮮血落在了祭壇上面,祭壇立即發出紅色的光芒,直衝雲霄,一輪皎白的圓月頓時被染成了紅月,那慕容明面無表情,又割開了一個少年的手腕,那祭壇上面的詭異紋路受了鮮血的滋養,頓時像活了起來一般,把整個小院子染成了地獄一般的顏色,祭壇上的少年也都紛紛轉醒,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是哭天喊地的,有的卻是又被嚇暈了過去。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但是因爲被綁的牢實,都只能在原地掙扎,大聲叫喊,他們只能望著慕容明和那些被割了手腕的少年大聲驚叫,卻什麼也做不到。
百里蕓綾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她看著慕容明所做的一切後立即明白了這是血祭,她曾經在七大聖族的一本書上見過此類記載,書上說,在上古時期這種有傷天和的祭祀就被明令禁止,不管是何人都不能使用這血祭的,一經發現,人人得而誅之!
只是那本書不過是本傳記,上面的東西都無從考證,百里蕓綾從沒想過有一天居然還會見到那本書聲記載得東西,一時間情緒五味雜陳,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滋味。
又想到了那神秘人的身份,看樣子很可能也是七大聖族中人,可到底是誰呢?
即使她對七大聖族熟悉無比,也猜不出來這人到底是誰,嵐迦嗎?卻也不無這個可能,雖然傳言說他已經瘋了,但是也很有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消息。
具體到底如何,誰又能知道呢?
即使祭壇上的少年一個個的被割開了手腕,但百里蕓綾卻也不幹輕舉妄動,她閃著紅光的眼眸看著最先被割腕的那個少年,他手臂上的傷口如泉涌一般的冒出鮮血落在了祭壇上,接著那少年就以肉眼般的速度,衰老了下去,那情形何其恐怖,以前在看書的時候倒覺得興奮得很,可是現在身臨其境,加上一想到如果不是她趕來,君心也會變成那個模樣,她的心情,就糟糕到了極點。
她想要救人,可是她也明白根本就不可能。
此時她只能把君心給想辦法救走,這種血祭她知道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必須由九九八十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以身上的純陽之血來催動祭壇上那些紋路,達到祭祀的要求。
如果少了一人,這祭祀就將失敗,甚至會直接影響到主持祭祀的人。
也就是那神秘人!
爲了能讓祭壇的反噬能夠重傷到神秘人,百里蕓綾只能咬著牙一等再等!
再說慕容明轉眼間就將祭壇上那邊的少年都放得差不多了,轉身,就朝著不遠處的君心走去。
剛纔神秘大人就跟他說過,此時的君心已經無法使用行動,只能任他們擺佈,所以慕容明走過去的時候,已經能從側面看到君心眼底的不甘心。
他冷冷笑了一下,還是一道白光,君心只覺得手腕一痛,接著就被慕容明如同拖死狗一般的朝著忌憚那邊拖去,一上祭壇,君心就感覺這祭壇對血液有股吸力,嘩啦啦的就把他的血液吸到了祭壇上,他的血一落到祭壇上,那祭壇就立即綻放出劇烈的紅光,這片天都被印成了血色!
神秘人見了此景,語氣有些輕微的激動道,“聖族後裔的血液果然不同!呵呵,早知如此我就該多捉幾個後裔來,想必全是聖族後裔的血液澆灌的祭壇,會帶給我更爲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