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別慌!慢慢回答。”歐陽魃滿臉鎮靜地搭著她的雙肩,語氣不緊不慢地問,“誰殺了嫺姑姑?爲什麼要殺嫺姑姑?你們看見了什麼?”
“我們……”凌倩兒咬了咬牙低頭使勁地回想了一下,腦袋裡又晃過幾個畫面,她抿了抿脣抓著歐陽魃的手滿臉驚愕地說,“有兩個人,他們說今晚皇貴妃會死掉,大叔,皇貴妃呢?她真的死掉了嗎?”
衆人齊齊扭頭看向她,眼眸裡又是多了一份震驚,果然皇貴妃之死跟右驃騎將軍的死是有聯繫的!皇上稍稍握緊了拳頭,他很想衝過去抓起凌倩兒使勁地搖晃她讓她把知道的事情趕緊利索地統統說出來,但又想了一下她現在的狀況,也只好忍住了心中的憂憤,他又拋給歐陽魃一個凌厲的眸光。
“他們有說,爲什麼皇貴妃會死掉嗎?”歐陽魃輕聲問。
“爲什麼?城兒不知道……”凌倩兒抓緊歐陽魃的衣襟,眸色裡充滿了顫驚之色,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又仰起頭怯怯地說了句,“他們還說……皇貴妃知道了什麼秘密,什麼紅什麼果,後來嫺姑姑就拉著我走了。”她又看著歐陽魃擰緊眉頭問,“大叔,那個紅色的果子有毒嗎?爲什麼皇貴妃要死?爲什麼他們要殺嫺姑姑?”
“紅色的果子?”在場的人一下子都懵了,他們紛紛疑惑地對望了一下,皇上緊了緊眉頭又扭頭看向衆位大臣問:“什麼是紅色的果子?你們當中誰知道的?抑或是有什麼瞞著朕?”
“紅果……”歐陽曦低唸了一句,又低想了一下反問,“會不會是公主聽錯了,不是紅果……而是……宣洪國!紅果跟洪國幾乎是同一個音,可能是公主聽漏了一個字。”其他人略作低想也紛紛點頭。
“按照五弟的分析……”歐陽哲扶著沉思的下巴皺了皺眉頭順著他的意思說,“那兩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出賣我們軍情的人,而皇貴妃是因爲知道了他們跟宣洪國勾結的秘密才被毒害?”
“我不排除這個可能,衆位大臣怎麼看?”歐陽曦轉向他們問,他們又低想了一下都覺得很有道理然後點點頭。
“右驃騎將軍呢?他又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皇上接著問了句,衆人又一下子止住了紛論繼續思索。不一會兒,幾位侍衛就擡著兩具屍體進大殿來了,皇上扭頭看一眼歐陽魃,歐陽魃會意點點頭然後扶起凌倩兒說:“城兒,我們來認一個人。”
凌倩兒愣愣地跟著歐陽魃走到兩具屍體前,侍衛將其中一具屍體的白帆布掀開,凌倩兒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男子,她頓時滿臉驚恐地撲進歐陽魃的懷裡驚惶地說:“就是他!就是他!他要殺我們!是他殺死嫺姑姑的!”
“……”他們又是吃了一驚,誰也無法掩飾自己眼眸裡的驚愕,殺人的是右驃騎將軍!而此刻他自己也死在了別人的手裡!那麼殺死他的人必定就是這幕後操縱事情的人,會是誰呢?他們又滿眼
質疑和害怕地相互對視了一下,生怕被人誤以爲兇手又生怕自己會成爲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好了,這場鬧劇已經鬧夠了,可以結束了!”大殿裡忽而傳來一個不耐煩又兼帶冷嘲憤怒的男聲,衆人紛紛扭頭看去,走來的是歐陽堔,他慢步走來冷哼了一聲又挑起鋒利的眼眉冷冷地說:“本王已經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三哥已經知道了?”歐陽宏和歐陽哲齊齊驚訝地問了句,其他人也是一陣驚疑,皇上眸色嚴謹地看著他,等待著他嘴裡的始作俑者。
“兇手就是他……”歐陽堔厲聲說了句,揚起的手指隨著凌厲的指控指向了歐陽魃的方向,“歐陽崢!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操控的!”衆人怔了一下唰唰地把目光轉向歐陽魃,歐陽魃嘴角微彎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是沉默不語,衆人心底更是一陣疑惑。
“你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內心有多驚惶!”歐陽堔冷哼了一聲走到歐陽魃跟前厲聲說,“是你故意讓顧傾城中途離開宴席,然後殺了我舅舅再殺了知道了你的計劃的宮人,再讓顧傾城裝作驚慌衝回來害我的妃子滑胎!爲了更好地掩飾你的罪行,你又設計毒殺了皇貴妃,再編一個是似而非的慌來騙過所有的人!”
在場的人除了歐陽魃和凌倩兒,其他的都是一陣愕然,眸色裡盡是各種懷疑和茫然。歐陽魃微微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一雙略帶茫然和期盼的黑瞳,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說:“如果三弟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殺人說得明明白白,那麼本王就樂意把這個黃連給嚥下去了,也算爲我的城兒給死去的璋王妃贖罪吧。”
歐陽魃說完之後又是一連淡漠地輕摟著凌倩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一臉悠然地坐下來。他又稍稍挑起冷眉略帶期待地看了一眼歐陽堔,似乎很有興趣地瞪著他接著說下去。
“……”歐陽堔舌頭頓時打了一個結,愣了一會,他又轉過身盯著歐陽魃不悅地說:“因爲你一直都看我不順眼,你很早就想要除去我!所以你才設計謀害我的舅舅!皇貴妃的父皇寵愛這是總所周知的事情,你怕她動搖你的地位,所以你先除去了皇貴妃外的侄子——九弟!你又知道我的愛妃跟皇貴妃娘娘走得近,所以你索性一次性除去皇貴妃和我的顏舷,這樣就可以穩固自己的勢力!”
“來人,”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喊了一聲,隨後就有連個侍衛走進來了,歐陽堔憤恨的臉上多了一分欣慰的歡喜,皇上吐了一口氣擺擺手說:“璋王失去了王妃,受了打擊,神智有點不清楚,你們護送璋王回王府好好休養。”
“父皇,你怎麼就不相信我的話呢?”歐陽神滿臉不悅地責問,皇上無趣地擺擺手也無心思在多看他一眼,兩個侍衛走上來強硬了把歐陽堔拉了出去,皇上扶著額感覺無力地邁了一步,福海公公忙走上前來扶住他,皇上又
扭頭說了句:“這件事交給刑部查辦,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得離開皇宮半步!”他說完就讓福海公公攙扶著他走了。
終於迎來了豎日的第一道曙光,小順子端著藥來到房間前敲了敲門道:“二爺,皇上命奴才送藥來了。”等了一會她才推門進去,走進內房看了看,凌倩兒已經睡下了,歐陽魃還守在牀邊,小順子抿起嘴角笑笑說:“皇上還在皇貴妃逝去的無限憂思中,但也不忘吩咐奴才送藥來,看得出皇上真的很重視二爺。”
“他是很重視二爺,但不是八爺。”歐陽魃冷冷地迴應了句,小順子自覺無趣地將湯藥放到桌面上然後轉身走去,他稍稍扭頭看了她一眼略有意味地說,“你急著離開麼?”
“雖然這裡不是祁王府,但這也是皇上特意留給傾城公主和二爺的房間,奴才不方便久留。”小順子的話語裡滿是醋意地說,歐陽魃低笑了一下站起來向她走去,他剛要從後抱住她,她敏捷地轉身躲開了他的擁抱冷冷地說:“磬兒不是花街柳巷的女子,不是二爺想要就抱,不想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
“磬兒真的生氣了?”歐陽魃走到她跟前挑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眸邪笑說,“我發現我是越來越不瞭解你了,從前的你從來不會亂髮脾氣胡亂吃醋,現在怎麼呢?”
“從前二爺心裡沒有別的女人,現在又怎麼呢?”小順子滿臉不悅地拍開他的手,她又走到牀邊看了看牀上熟睡的凌倩兒冷笑說,“二爺你知道磬兒面對你是藏不住話的,昨晚你對小公主的關懷備至,磬兒點點滴滴都看在心裡,那個撕心裂肺的痛,你又瞭解多少?”
“她永遠都比不上你。”歐陽魃走到她身後輕輕摟著她的腰,又是溫柔地在她的側臉記上一吻,溫熱的脣緊貼著她的耳窩輕聲道,“你要什麼禮物?”小順子愣了一下稍稍流轉眸光看了他一眼,他邪魅彎起嘴角笑笑說:“今天是你的生辰,怎的,你忘記了?”
“二爺還記得?”小順子抿著脣低下頭。
“你的事情,哪一件是我不記得的?”歐陽魃溫笑了一聲。
“是嗎?”小順子冷笑了一聲,又盯了一眼牀上的凌倩兒,“我說過很討厭這個女人,我很想殺了她,二爺是否還記的?我的生辰禮物就是要的她命,二爺可否割愛?”
“你又在無理取鬧了。”歐陽魃頓時沉了沉臉色,抱緊她的雙手也隨即鬆了開來。
“是的,”小順子擺出一副抱歉的模樣回過身稍稍欠身,說,“奴才竟忘記了,小公主不僅是二爺將來的太子妃,還是二爺的心頭肉,二爺不能失去她!”她又輕笑了一聲說,“二爺放心,小順子也會竭盡全力保全她的!”
“磬兒,別說這樣的話了。”歐陽魃略帶疼惜地說,“她現在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你沒有必要跟她計較,你只要知道,將來能成爲我皇后的,只有你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