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面具
咚咚……咚咚……心臟跳動的聲音還在繼續著，四周的冰川開始晃動起來，法陣的光芒越來越微弱，烏雲不斷向著山頂聚集，烏雲將弗雷爾卓德上空的太陽遮擋，整個弗雷爾卓德在此刻暗淡了下來。
冰川的盡頭，那高昂的山峰之上，一道縫隙浮現出來，就在這縫隙出現的那一刻，四周的動盪突然停止了下來，微風吹過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四周一片寂靜。
“看來這次有對手了。”長劍橫立於莫雷洛胸前，嘴上雖是一語帶過，但臉上那嚴肅的表情卻將他完全出賣，他雖然高傲，但並不代表他自大，灰色的瞳孔緊盯著那座高昂的山峰，他已經猜到那就是頭部的位置。
半個時辰後，四周依舊還是一片寂靜，整個局面就這樣僵持在這寂靜中。
“我說。”在地上躺了半天的特朗德爾此時已經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站立的一行人，翻了個白眼“你們到底打不打啊，不打我就先走……”
“了”字還沒說出口，一支黑色的腳橫踢而來，嘭～特朗德爾整個人化作一顆藍色的流星消失在了天際。
就在特朗德爾消失的那一刻，心臟跳動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一同伴隨的還有來自八個不同方向的咔嚓聲，那束縛著它的金色巨劍在此刻斷裂了。
山峰之上那道奇怪的裂縫向著兩端緩緩張開，一顆淺藍色的豎瞳顯露在衆人的視線中。
咔咔……又是一道裂縫張開，裂縫中一顆顆銳利的獠牙毫無掩飾的顯露出來
“吼……”一聲絲毫不弱於莫雷洛的嘶吼從它口中傳出，巨大的音波震碎了所有的冰川，無盡的冰屑漂浮在空氣中，一息後巨獸的身軀浮現在衆人眼中。
“阿茲爾對吧。”莫雷洛翻動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找到了跟阿茲爾有關的部分信息“那兩個人你能應付吧。”
“沒問題。”阿茲爾語氣和往常一樣，不帶有任何情感。
“那就好。”撲打著背後那雙灰色的羽翼，莫雷洛騰空而起，灰色的能量不斷交纏著他的右手，鏈接著他手中的那柄灰色長劍，另一邊一本暗紫色的法典出現在他的左手，同樣灰色的能量使他左手與法典相鏈接，這一刻他左手即爲創法，右手則爲滅法。
俯視著眼下這隻被譽爲恐懼的生物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莫雷洛雙顎張裂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殺死你了，怪物。”
“人類？”虛空恐懼擡頭看向莫雷洛疑惑道，不過很快他又搖頭否決“不是人類，記憶里人類沒有翅膀。”
“又要戰鬥嗎？”虛空恐懼語氣中滿是無奈“我只是想變強而已，爲什麼你們總是要阻止我？”
“哦？”莫雷洛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下來“你不打算與我對敵？”
“我並不嗜好殺戮。”虛空恐懼巨大的身體不斷收縮，頃刻間原本身軀遮蓋天地的他竟變成一個瘦小的人類模樣。
“曾經我只是吞噬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虛空恐懼看著天空上的片片烏雲，目光越發深邃，追憶著當年的一切。
“那時我從沒有殺死過任何一人。”他低聲輕語，語氣中帶著一絲嘆息。
“可是最後他們卻要殺我，就因爲我的實力比他們強，這種虛僞讓我感到很煩躁，所以我吞噬了他們。”
四周颳起一陣陣毫無方向的風，四周發起嗚嗚的聲響，砂礫在風中上下起伏，漫天的冰屑與砂礫交纏，如同佳人在翩舞，帶著一種唯美。
就在兩人對話時，細小猶如尖針一般的雨水從天際散落下來。
滴答……滴答……雨水敲打著衆人的髮絲，一直沉默的阿茲爾擡頭看著這些滴落的雨水，目光輕微閃動，伸手接住額頭滑落的一滴水珠，輕聲低語道“下雨了。”
看著這雨，一種奇怪的感覺涌入阿茲爾心頭，雨好熟悉，卻又好陌生，原本封存的感情竟因爲這雨出現些許鬆動。
不過，在這感情剛剛鬆動的那一刻，漆黑的鎧甲上，眼睛睜開了，猩紅的眼睛不斷轉動著，鮮血從這些眼睛中流出。
“啊！”阿茲爾懷抱著自己的軀體，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蔓延在眼睛所對應的每一個地方，像是在提醒，提醒他忘卻這些所謂的情感。
“下雨了。”
片刻，阿茲爾鬆開懷抱著自己的雙手，黑色的氣體重新將他侵蝕，身上的眼睛依舊還在轉動，疼痛沒入感知，卻已不像之前那樣撕心裂肺。
阿茲爾擡手抹去鼻尖上的水珠“雨不會一直下，它終究還是會停。”
咔嚓……天空上一道妖異的電弧不知劈向何處，電光下阿茲爾的臉龐竟出現一道虛影，虛影雖說模糊，但那張猙獰的血口卻顯得那樣清晰。
天空一聲巨大的轟鳴，漆黑的閃電宛如一條黑色的巨龍向著阿茲爾撲咬而來。
“天罰嗎？”阿茲爾擡頭，赤紅的瞳孔完全被黑色替代。
“我已經這麼強了啊，強的這天都開始否定我的存在了。”
阿茲爾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用微小來形容，然而這微小的聲音卻比之前那兩聲嘶吼更讓人驚心動魄。
空氣越發變得沉重，如同百萬巨山坐落，讓人呼吸不暢，透不過氣來。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威壓！
“可惜。”阿茲爾輕語，臉上的虛影越發變得凝實，漆黑的虛空張動著，傳出這沙啞的話語。
那黑色的閃電竟然在這一聲中出現些許停頓，不過只停頓片刻又繼續落下。
轟……黑色的閃電沒有任何阻攔地降落在阿茲爾所站的地方
阿茲爾傲視著雷霆，沒有與之抗衡，就這樣站立在原地，用肉身承受這雷霆。
雷霆瞬息將阿茲爾淹沒，在這雷霆中阿茲爾面前的虛影已經凝實，漆黑的面具將阿茲爾臉龐覆蓋，面具之下一張血口代替了阿茲爾原有的雙脣。
猙獰的血口張合著，發出一串沙啞的話語“你已經無法否決我的存在了。”
雷霆之外，維克茲看著雷霆中心那雙漆黑的雙眼，他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亞托克斯“你和他一樣，看不清虛實，看不到未來。”
維克茲最忌憚的就是這種人，只有看不清的敵人，纔是最可怕的.
“你們。”阿茲爾的身影從雷霆中走出嘴脣張動，臉頰前那張血口一張一合附和著阿茲爾，沙啞的聲音與阿茲爾發出的聲音相融合，透露出一種孤獨，這是一份只屬於他，只屬於皇者的孤獨。
“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