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煉獄鬥技場
“真意外，我還以爲是一片荒蕪的呢……”
“怎麼可能，就算是惡魔也是需要生存的。”
艾莉絲和依文潔琳走在喧鬧的鬧市中，一邊在心裡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著。
現在的艾莉絲看起來就像是隻瘦骨嶙峋的野獸，模樣倒是跟那些正派的深淵領主沒什麼區別，但沒有了表層堅硬的外殼和斬首劍，再加上剛剛進化完畢，所以皮包骨的她在外表上沒有任何帥氣可言。
而依文潔琳雖然也是跟艾莉絲差不多都是那個時段進化完畢，但看起來比艾莉絲好多了，起碼比較養眼。整體看起來與人類別無二樣，一樣的嫩白肌膚，一樣的凹凸有致，只不過在不少的體徵上跟人類有很大的差別，而且還會隨著實力的增強而變得更加明顯。
兩人進化的時候都是身體慢慢膨脹，漸漸變成一個蛋的模樣，然後如小雞那樣破殼而出。這種新鮮的經歷讓她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變成了這個鬼模樣，艾莉絲很不滿。只不過想到以後那個威風凜凜的樣子，她也只能忍了，而且也不能回到以前，所以唯有接受現實。依文潔琳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外形，還嘲笑了艾莉絲好一會兒。
她們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不過先找到惡魔們的聚居的地方是個必要的。經過漫無目的亂跑以後，視力優秀的依文潔琳率先發現了一個城市。彷彿沙漠中發現了綠洲，兩人興奮地走進了這座城市。
意外的是，艾莉絲並沒有看到有什麼門衛之類的傢伙守在外面，完全是自由出入，而城牆也是異常地簡陋，估計那些實力較強的惡魔一拳就能打個凹陷出來。
裡面很多人。
或者該說是很多惡魔。
高矮肥瘦男女強弱什麼類型都有。
而且秩序看起來很混亂，不時能在一些角落裡看到幾隻惡魔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城裡看起來有些擁擠，街邊有不少的獸人和低等的惡魔在售賣著什麼。
直到這個時候艾莉絲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們沒錢。
依文潔琳懂深淵語，但艾莉絲不會。所以基本上都是依文潔琳在跟那些惡魔打交道。那些惡魔看這兩人的目光都帶著不同的顏色。有的是好奇，有的是不屑，有的是驚疑，有的是讚賞。
“在地獄裡也有流通的貨幣，這種貨幣以地獄深處的火晶巖爲原料，經過加工以後就成爲厄溫斯，也就是地獄裡貨幣的單位。在某些強大的惡魔領主的領地內，還有價值更高的艾厄溫斯，其關係大概就是金幣和硬幣的關係。”
“你對這裡很熟悉呢。”
“嗯，多多少少也對這裡知道一些。”
依文潔琳略帶含糊地答道。
“這裡跟人類社會一樣，沒有資金的話很難在這些城市裡生存下去。”
“在野外就沒問題了？”
“遺憾的是，野外的環境非常惡劣，經常有強大的地獄魔獸在周邊遊蕩——這些變異了的魔獸可以說在戰鬥力上高出一般惡魔數倍。”
“而且你還必須掌握深淵語，不過這個很簡單……假如我作爲吸血鬼的身體還在的話，會更簡單。”
依文潔琳有些無奈地說道。
“對了，說起來你現在的實力如何？”
艾莉絲很好奇曾經身爲天階的依文潔琳現在到底有多少實力。
“唔，基本上跟一個普通的妖姬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我會很多其他靈魂系的魔法而已。”
“那應該能夠自保吧？”現在艾莉絲最怕的就是那種見色起意的流氓。
“沒問題，想我成爲那些臭男人的玩物，哼哼，想也別想！”
似乎依文潔琳對男人有很大的怨念。
“倒是你，現在如何？”
從依文潔琳的語氣可以知道她並不看好艾莉絲。
“也只能玩玩火而已。”
手中的火焰隨意地變換著形狀，艾莉絲跟依文潔琳一樣無奈。
“……”
就算身爲炎獄惡魔，雖然擁有天生對火元素的掌控力，但要剛出生的時候想做到艾莉絲這種程度，她可沒有聽過有這樣的一號人物。
雖然火焰的質和量都很悲劇，但依文潔琳卻敏感地注意到艾莉絲所擁有的，驚人的對元素的掌控力。
“現在這個身體什麼都沒有，我的魔導器也不在，有些麻煩呢。”
要是現在出了什麼事端，艾莉絲可沒有自信能夠像以前那樣順利擺平。
“惡魔的世界是強者爲尊的世界，實力纔是硬道理。”依文潔琳點了點頭，“不過我很懷疑你到底能夠做到哪種程度。”
“比如說你真的認爲你自己能夠扮演好一個男性惡魔的角色嗎？”
“我可不想看到一個娘娘腔的廢材。”
“真刻薄呢。”
艾莉絲毫不在意地笑著。
“這次的意外，說不定在無意中圓了我的夢想呢。”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艾莉絲笑著搖了搖頭，“我會讓你看到什麼叫男人的。”
“還真敢說呢。”
依文潔琳用你在吹牛的眼神盯著艾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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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聲，歡呼聲，怒吼聲，尖叫聲，這裡是煉獄鬥技場。
“這麼快就熟練了？”
“不知道，但我感覺完全沒有問題。”
依文潔琳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對艾莉絲用了【語言掌握】這個法術，艾莉絲便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之前聽不懂的東西現在已經隱隱有漸漸明白的勢頭了。
“真是方便的魔法。”
艾莉絲想著要是在現實生活中能有這樣的魔法，那些外語簡直不在話下。
“是挺方便的。”
依文潔琳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
艾莉絲假裝沒有覺察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擡頭望向鬥技場裡面。
“這裡是唯一一個不需要關係就能弄到錢的地方。”
依文潔琳指著在一邊正在翻看著一本小冊子的老劣魔說道。
“你只要在這裡登記了以後就能在裡面排隊上場。”
“上場幹嘛？”
“跟別的惡魔廝殺。你只有兩條出路，一個就是死亡，一個就是勝利並獲得金錢。自然，你可以拿到錢就離開，不過我想說的是單場勝利的獎金很少，只有連勝的獎金才能夠滿足你我生活的開銷……要是你足夠厲害的話，甚至能夠拿到當天的最高連勝懸賞獎金，那可是一筆非常可觀的獎金。”
“我要上。”
老實說，這裡讓她有些熱起來了，彷彿血液也開始沸騰。
“你打算就這個樣子上去？會被殺掉的哦？”
依文潔琳完全無法明白只擁有一個新生惡魔的實力的艾莉絲是如何有那種上去跟那些強壯的惡魔對拼的膽識。在她看來，艾莉絲只不過是個比一般學生要強上一些的少女而已。然而她的心理素質卻讓依文潔琳感到驚異，不但沒有被死亡嚇到，而且還被激起了好勝心。
這還是一個女孩嗎？
要不是見過艾莉絲的本體，依文潔琳真覺得眼前這個灰不溜秋瘦骨嶙峋的新生惡魔就是個莽撞的愣頭青。
“不行，要是你死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依文潔琳打算按照之前的安排，讓自己上場直接用精神魔法賺取足夠的生活費。
“我不會死的，至少不會死在這些根本無關緊要的戰鬥中。”
這時候，艾莉絲卻少見地說出了反對的意見。
“……你真的那麼有自信？”
依文潔琳不解地確認道。
“嗯，雖然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不過我絕對會活著回來。”她自信滿滿地笑道，“因爲我是個男人。”
雖然周圍吵得連耳朵也有些麻木，但通過意念交流的依文潔琳卻覺得艾莉絲的這句話比起周圍的更加大聲，更加富有感染力。
“好吧，就讓你任性一會兒——不過假如你出現了危險，我可是要出手了哦？”
“沒關係。”
於是，兩人便走向了報名處。
十五分鐘後。
艾莉絲走出黑暗，來到了一片沙地上。
這裡看起來就像是古羅馬的競技場，周圍裡三重外三重地被惡魔包圍著，各種不同的呼喊聲混雜在一起，艾莉絲無法聽清楚在說什麼。
沒有主持，也沒有裁判。
從對面的口了也走出了一個惡魔。
這是個更加貼近人形的惡魔，而且看起來精壯有力，身上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似乎是個狠角色。
而艾莉絲還是那副弱到不行的模樣，不少觀衆已經開始發出噓聲了。
在這裡，沒有什麼規則，自從見面開始，就是要開始戰鬥了。
“喂，豆芽菜，你不懂規矩的嗎？”
艾莉絲從剛剛等待進場的時候就見過不少戰鬥，只不過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會先跟對手說幾句，全部都是一見面就殺個熱火朝天不死不休。
“豆芽菜……叫我？”
“我給你個機會，滾出這裡。”
看來這個惡魔很生氣。
“既然剛剛進化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躲在鮮血荒野裡面鍛鍊，跑這裡來送死幹嘛？”
“我不是來送死的。”
對於這個親切的惡魔，艾莉絲報以善意的微笑，只不過這幅臉容實在不能跟過往的相比，對面的惡魔看到了以後表情愣了愣，然後露出了噁心的神色。
“還是個娘娘腔！你真是我們惡魔的恥辱！”
那個惡魔沒有再說話，而是如敏捷的獵豹那樣直撲過來，開始戰鬥。
“來得好！”
當艾莉絲熱血沸騰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也不管是什麼，直接一拳就擊向對手。
嘭！
一聲悶響，艾莉絲就像斷線的風箏那樣飛出了幾米之遠，在地上滾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太弱了。”
不只是他，連觀衆席上的觀衆們也發出震天的噓聲。
原來這個身體沒有元素充能……
艾莉絲現在痛得要死，右手彷彿斷了一樣，腦子嗡嗡作響，一時之能趴在地上。
“豆芽菜，告訴你人生中第一個哲理吧。”
剛剛那個惡魔那渾厚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出現，艾莉絲卻還沒有恢復過來，只能乾瞪眼。
“弱小，就是罪！”
轟！
艾莉絲再次充當沙包，被擊飛數米之外——不過這次她清醒過來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好、好久沒有出現這種感覺了……
這種無力地，弱小的感覺，這種渴望力量的感覺……這種疼痛的感覺……
艾莉絲的身體在輕輕地發抖。
“咳咳——！”
鮮紅的血液灑落在沙地上，格外顯眼。
既然人類的身體能夠做到充能的話，那麼惡魔的身體也必定可以！
爲了勝利，艾莉絲不惜賭上自己的生命。
“喝——！”
將以前那種牽引光元素的感覺慢慢找回，然後再一口氣地重複這個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動作——
全場寂靜一片。
本來看到艾莉絲擺出異常的姿勢，以爲有什麼絕招。
正當觀衆想看看奇蹟發生的時候，艾莉絲卻啞火了。
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對手也沒唬住了，看到艾莉絲這個樣子，頓時露出了惱羞成怒的表情。
哼！就算沒有了元素充能，我還有——
對手的速度快的驚人，幾息之間就來到了艾莉絲的面前，打算對艾莉絲進行必殺一擊。
“【聖光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