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如九和如月擠在一張小牀上，同枕一榻，同蓋一衾。

姐妹倆這樣親密的睡在一起，大約是十幾年前的光景了，那個時候，還都是三兩歲的孩子的時候。

“九兒，你真的…不打算回三皇子府了麼？”如月和如九對著頭，輕聲問。

“還回去幹什麼，三皇子府，已經有新的女主人了！”如月輕嘆一口氣，摸索著自己的一縷頭髮。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三王爺心心念唸的，只有你啊！”如月篤定的說。蕭寒煜的眼神，可曾停留過在那個什麼妙歌公主的身上過？根本沒有醢！

“那許是姐姐看錯了。他…給我寫休書的時候，可是手都沒顫一顫呢！”如九說著，嗓音有些哽咽。自己永遠忘不掉，那日他決絕的話語，“你要麼當側妃，要麼自領一紙休書！”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記得自己了。自己與他，就算愛國、恨過、誤會過，所有的過往糾結，就塵歸塵土歸土吧！自己，反正也不屬於這個時代，也遲早是要走的！還糾結於他的愛與不愛，有何意義？

“唉！那妹妹…就不要傷心了！就在姐姐這兒，好好將養一段日子吧！我們多回想一下小時候的開心事兒！”如月拍著如九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安撫她入眠。

如九，卻睡意全無。

“姐姐現在，以前的事可記全了？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養過一隻小蟲子？”如九輕輕的問。

“小蟲子？我怎麼可能會養蟲子？！”如月撲哧一笑。自己最怕蟲子了緹！

“那可不是一般的蟲子，是靈蟲！”如九解釋。

“靈蟲？是什麼？”如月不解的問。自己還有本事能養靈蟲？

“它叫金蟬蠱…姐姐，可還有印象？”如九試探的問。

“金蟬蠱，這個名字，好熟悉…可是想不起來了…”如月輕輕說，她的頭，有又些痛了。

“姐姐試著用心靈去溝通一下啊…姐姐曾經對它說過，不要忘記姐姐的！它從小從姐姐的身體內養大，是姐姐用心頭血澆灌它的，姐姐就相當於它的媽媽！”如九解釋道。

“媽媽…不要忘了媽媽…”如月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絲毫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腦海中破繭而出，大段大段回憶的片段，翻山倒海的涌了出來，充斥在如月的腦海裡，那麼真切，有那麼熟悉。

小蟲子在黑罈子裡吃毒蛇的戰鬥樣子，它吃飽了自己的心頭血，滿足的躺在地上，露著白肚皮挺屍的樣子，還有爲了與自己聯繫，不惜被賈廖精神碾壓，陷入昏迷的樣子，一幕幕那麼真切的浮現在腦海中！

如月的頭越來越疼，可是她還是禁不住去回想與金蟬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它那麼乖，那麼美，那麼傲嬌。

金蟬蠱，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啊！

“金蟬蠱…金蟬蠱…你還記不記得…媽媽？”如月抱著頭疼欲裂的額頭，嘟嘟囔囔的，用心的在腦海的意識中的一片黑暗之處去溝通，在那最深處，發出一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