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說這刀插的很深，就算神醫來也無回天乏術，裹上的紗布一層又一層，可是那鮮血卻像要流盡一般，層層滲透，赫輕塵捂著他的傷口，手不聽話的顫抖起來，心痛的就快要崩潰。

“柳絮，你醒醒，你再堅持好嗎，‘地剎王’就來了，你要等···拜託了！”

說出的話已經止不住的有些顫音。

“爺···”虛弱飄渺的聲音。

赫輕塵欣喜的靠近，側耳聽見他的呼叫。

“是的，我在！”

見他要起身，赫輕塵趕緊阻止，“不要動，會流血。”

然而柳絮堅持起身，努力的睜著眼，卻渾然不在意胸口的傷口，和流出的血。

赫輕塵激動呵斥道：“你在幹什麼，混蛋！”

一滴淚霍然垂下，赫輕塵最討厭的就是掉眼淚，可是那種悲哀從心口處不停的涌出，酸澀的令人難受。

柳絮擡手擦乾他的淚，“爺不怪我麼？”

“怪，能不怪嗎，你爲什麼不聽話。”赫輕塵猛擦眼淚，卻始終擦不完，氣惱的吼道：“你是豬嗎，幹什麼要讓我哭。”

柳絮輕鬆的笑了，帶著釋懷的愜意。

爺並不怪他。

“你還笑，笑什麼笑，看我哭你很高興啊！”

“爺，柳絮不能再照顧您了。”

柳絮知道他的生命正一點一點的消失，有些事他一直想做。

“爺，柳絮能叫您的名字嗎？”

赫輕塵瞪了他一眼，“廢話，名字當然是用來叫的。”

“輕、塵···”試探的叫了聲，接著便呢喃起來，好象要把這名字牢牢刻在心裡。“輕塵、輕塵、輕塵、輕塵、輕塵···”

他叫了他渴望已久的名字了，他再也不是離他很遠了，現在是否已然站在他身邊了。可是······

“我在。”

握緊柳絮的手，輕應道。

眼皮似乎很沉重，力氣似乎快用完了。柳絮凝視著這樣一個人，一個他深愛的人。

“好！”很想對他說不好，沒什麼比他能活著更好的。

他高興，他離這人很近了。他難過，因爲留不住現在的光陰，他要永遠的離開。

“輕塵、輕塵、輕塵···輕塵。”

這句話是這輩子再也叫不出來了，深深的埋葬，留給自己就好。

伸出的手在空中定格，視線模糊，眼角處能看到赫輕塵悲痛的呼喊，和那人緊擁的一幕。

爺，柳絮走了，帶走了自己的愛，卑微的希望下輩子能堂堂正正的愛您······

那種痛徹心扉的哭泣使人動容，赫璟弈將他抱緊，望著牀上離去的人若有所思。

柳絮你得到的要比失去的多，塵將永遠記著你，充滿愧疚和悲哀。

“你的身體不好，別太難過！”順著他的髮絲，赫璟弈吻幹他的淚。

“是不是我錯了，爲什麼是他離開我。”

赫輕塵眼珠中滾著淚花，閃著堅決，抓著他的手臂道：“他的仇我要報，你可會阻止我。就算你阻止，我也會···”

“噓！你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這事孤王來！”

赫璟弈在他額上印上一吻。

柳絮，有些事你不能走在孤王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