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你和我們站在一邊就記住，他們是敵方，隨時都要提高警惕來提防，尤其他們不只是大將軍位高權重，還有個妹妹在宮裡當貴妃，也很得父皇喜愛，加上個刁蠻任性的郡主……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疼得很。”

賴小舞也多少可以理解南宮晴所說的話，皇家利益紛爭歷來都是多不勝數的，其中身爲皇帝的親子，更是有可能被捲進最深的漩渦裡，如今不是他們兄弟互相殘殺，而是外人意圖獨攬大權，這還算是比較好的了。

“你們不見了之後我也做了些必要的應急對策，現在大將軍那邊的人也沒發現你們的行蹤，我給他們那邊也製造了些亂子，短期內他們不會再有什麼動作的。現在正是關鍵時刻，雖然皇兄在這裡的事除了我還沒人知道，可難保哪一天就有人發現不對，走漏了風聲。”

賴小舞點頭，“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

南宮晴指著瀲兒道：“當務之急就是要確保目前毫無武功又是這幅樣子的皇兄的安全，我今天來就是準備給他贖身的，灩王府周圍的眼線太多混不過去，可以讓他先到我晴王府安頓下來，對外只要讓他們以爲我買了個男伶回來在王府養著就行了，量他們也不會把個小不點和皇兄聯想到一起去。”

話一說完，南宮晴便不動聲色地注意他們的反應，結果，果不其然看見二人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

他那位我行我素的皇兄更是直接乾脆地拒絕道：“你說贖身就贖身嗎！就算你真是我弟弟，我昨天也說過了，我、拒、絕！我不需要你來替我贖身！”

“瀲兒……”

又拒絕了，對於瀲兒這種堅決的態度，賴小舞可以說是喜憂參半。

如果暫時不用走當然是好的，但說到底……也只是暫時吧？南宮晴的出現多多少少也讓她意識到了，一旦牽扯的多了，大了，她這種小人物是不可能保護瀲兒的，能保護他的，是同身爲王爺的南宮晴。

那麼，瀲兒這種堅決的態度，好嗎？

南宮晴一本正經地看著瀲兒，“爲什麼拒絕？信不過我嗎？就算真的失去了記憶，身體應該還是記得一些本能的感覺，憑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抗拒纔對！”

“……”

這話和賴小舞之前說的如出一轍，饒是瀲兒也沒能斬釘截鐵地說是，他是很排斥。

從情理上來說，南宮晴和他本就是兄弟，而且據說還是關係很好的兄弟，這種話說出來難免顯得有些傷人，再有理由不願意讓南宮晴贖身都不能否認，他這個皇弟確實是想幫他的……

南宮晴看看賴小舞，對瀲兒道：“如果你是因爲她的話，你們可以一起到我晴王府去的，最多讓外人以爲我買了兩個回去，沒太大差別，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那也不要！”這一次，瀲兒稍微遲疑了一下，只是答案仍然不變。

“怎麼失憶了還是這麼固執……”南宮晴抓狂地低咒了一句。

房間裡陷入難熬的沉默當中，南宮晴和瀲兒互不相讓地瞪視著對方，像是想用目光讓對方妥協，改變主意。

賴小舞夾在他們中間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隱約覺得，雖然他們的話題似乎牽扯到她，可實際上，自己卻像是要被他們倆這種態度排除在外面。

如果不是瀲兒的一隻手一直抓著她不放，她真的很想甩手離開，隨他們自己決定去好了。

瀲兒現在還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如果把他一個人留下和南宮晴獨處……她又實在是不太放心，怕互不相讓的結果是大吵起來進而招來其他人。

算了！難熬就難熬，越是在這種時候，她才越應該支持瀲兒的決定吧？

……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南宮晴忽然低吼了一句，“該死的！如果你的記憶還在，根本不需要我來這兒浪費時間好不好！你自己就一定會立刻離開這裡的！”

“！”

賴小舞的心劇烈地顫了一下，眼睛裡猛然浮現出一股淡淡的難言的恐懼。

如果你的記憶還在，你一定會立刻離開這裡的……這句話在賴小舞的內心驚奇了一片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

——如果你的記憶還在，你一定會立刻離開這裡的！

“就算恢復記憶，要離開這裡我也會和你一起的！”

南宮晴離開後，瀲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一句。

賴小舞的心卻還是沒辦法冷靜下來，一直晃著神，腦海裡只有南宮晴那句話不斷地迴盪著，像個可惡的咒語。

很多電視劇裡都演過這樣一幕——不平凡的主人公失憶後遇到了一些以前不曾遇到過的平常的事情，不曾遇到的平常的人，體會不曾體會過的感情，然後，等到恢復記憶後要麼試圖把這些不該在自己生活中發生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對以前的人事物都採取不理會的態度，再不然就是，恢復了過去的記憶，又會忘記在失憶階段所經歷的一切。

瀲兒會是屬於哪一種？

在理不清自己心情的情況下，南宮晴走後她問了一嘴，“爲什麼你不讓晴王爺替你贖身？如果是顧及我的話，他不是說過可以給我們一起贖身了嗎？”

瀲兒當時只是緊咬著脣，一聲不吭。

其實南宮晴那句話，也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也有著不確定。

他也在害怕，害怕他真的恢復記憶的話，是不是真的會發生一些他不願發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