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
兩人同時張口，又連忙閉上嘴巴，只有臉頰的紅色愈發深沉，龍雅慌亂的翻到一旁，深呼吸幾口氣，平息著心中的異樣感覺。
龍馬從地上坐起來，偷偷瞄了眼龍雅，只見她閉著眼睛，臉上的紅暈漸漸淡去。
十年不見，他們都不再是兒時的模樣，可以睡在一張牀上，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他們心中都明白，長大了有很多事情都會改變，就算是姐弟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小笨蛋，想什麼呢？”龍雅毫不客氣，彈了下龍馬的腦袋。
龍馬吃痛，回過神來，斜眼看向她，“不許這樣叫我。”
龍雅挑挑眉，“不許我叫你什麼？”
“小笨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小笨蛋！”龍雅得意的白了他一眼。
“你！”上了當又沒辦法回擊，龍馬索性不再繼續和她理論，結果只有自己吃虧。
“你去哪裡了，大清早就跑出去。”龍馬轉移話題。
“冰帝。”龍雅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卻沒有提及在冰帝做了些什麼。
這時，南次郎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拿著木製球拍，敲了敲肩頭，“呦呵，我們家的臭丫頭回來了啊。”
龍雅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朝客廳走去。
“臭丫頭，要不要玩個遊戲，保證很好玩。”南次郎見她沒反應，繼續補充道，“不玩就不玩，反正你也贏不了。”
一隻腳已經踏進房裡，龍雅又退了回來，瞪著那個男人，“玩什麼？”
遊戲場地就是那個撒上石子的網球場。
南次郎說，龍雅要站在有石子的球場上，脫掉鞋子，在不觸碰石子的情況下，接住他的十球，則爲贏。
五十個石子不規則的躺在地上，想要在上面走路都會一不小心咯到腳，更不要說還需要奔跑著接球。
龍馬也走了過來，奪過龍雅手中的球拍，“我先來試試。”
龍雅沒有拒絕，她懂龍馬的意思，是爲了讓自己對這個遊戲能有所瞭解。
龍馬在底線位置站住腳，彎腰等待球的來臨。
南次郎一個簡單的發球，球速不快，將球打到底線另一端。
龍馬跑了過去，眼看球就要落地，腳步不由地加快幾分，在球拍觸碰到網球的一剎那，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腳心下，有一塊長形的小石子。
龍馬忍痛把球打回去，立馬蹲下來查看腳底，被咯出一個淺淺的印子。
“臭小子，現在是看腳的時候嗎？”南次郎輕輕鬆鬆回球，瞄準了龍馬。
龍馬被球擊中倒了下去，地面上全是石子，結果可想而知。
南次郎看著龍馬不停倒吸冷氣，就是不喊出來的樣子，他沒形象的大笑起來。
“真是沒用，哈哈，臭小子，疼就喊出來，沒人會笑話你呦！”某個老頭子沒心沒肺的說道。
“切！”龍馬剛站起來，手裡球拍被奪了過去，是龍雅。
“你行嗎？”龍馬問。
龍雅什麼都沒說，走向底線的路上，仔
細看了遍滿地的石子，擺放的順序毫無規則，更像是隨意撒上去的。
這種地面，雙腳著地碰到石子的機率很大，於是，龍雅踮起了腳尖。
“喂喂喂，臭丫頭，你是打球的還是來跳芭蕾的？踮起腳尖就有用了？我告訴你，這不是站姿的問題，想不到重點是不可能贏得了的。”
南次郎囉嗦了一大堆，龍雅擡眸瞪著他，面無表情，“開始。”
南次郎悻悻地聳了聳肩，發球，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龍雅沒有在意這個，移動腳步，追球的同時還不忘注意著腳下，回擊之後，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南次郎又把球打了回來。
這一次，龍雅沒有及時接住球，腳尖踩到石子摔了一跤。
龍馬連忙跑過去想要扶起她，龍雅卻推開了他的手，手中球拍立起，撐著身體站起來。
“看看，看看，讓你在網球場上跳芭蕾，摔著了吧，臭丫頭，這就叫教訓，老老實實站在地上那才叫打網球。”
南次郎自顧自地數落著，龍雅一點也沒聽進去，在她看來，那個男人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聽。
十年前，就是他連哄帶騙的慫恿自己去德國。
如果沒有他說的那些話，自己怎麼會丟下龍馬，如果沒有去德國，又怎麼會進入頂尖的網球學院，如果，沒有進入艾利斯頓，又怎麼會有那場比賽……
太多的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她嘗試過忘記一切原因，卻忘不掉那個男人的話。
就在龍雅出神之際，南次郎又一球打了過來。
看著落在腳邊的網球，龍雅回過神，撿起了球，在手心裡轉動著。
“臭丫頭，我都說了你贏不了的，認輸吧？”南次郎得意忘形的坐在了地上，彷彿回到十多年前，兩個小傢伙剛開始學打網球，自己就坐在地上陪他們打，每一次，他們都打不過自己。
只是，南次郎忽略了一件事情。
十年過去，龍馬都已經超越了他，龍雅怎麼還會是那個任由自己擺佈的小傢伙。
龍雅面無表情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果然，那個男人的話沒有一句不讓她感到刺耳。
認輸？怎麼可能！
龍雅舉起了球拍，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將球打出。
這一球完全出乎意料，南次郎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打倒在地，臉頰一側立馬腫了起來。
“嘶——”
南次郎痛的吸口冷氣，捂著鼓起的右臉，氣沖沖的朝龍雅走來。
龍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打偏了。”如果不偏，她真的很想打中他的腦袋。
“臭丫頭，你這是什麼態度？說你長大了還真翅膀硬了啊？連老子都敢打了。”南次郎揚起手，看樣子是要打下去。
“住手！”龍馬攔下南次郎，帽沿下，琥珀色的雙眸狠狠瞪著他。
“嘿，我說你們倆是想反了啊？”起初，南次郎並不是真的想打龍雅，只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完全不是預料中的反抗，而是冷漠的無視。
就連南次郎現在和龍馬說的話，多數都是裝出來的。
倆父子僵持起來，倫子媽媽從房間出來，邊走來邊說道，“快點進去吃飯吧，龍雅回來了啊，有沒有在外面吃早飯？肯定餓壞了吧。”
“沒事的，媽。”龍雅收起了球拍，穿好鞋子。
見倫子來了，南次郎立馬求救，“倫子，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剛纔竟然用球打我，看，都腫了。”
“活該！”倫子媽媽非但沒問緣由，直接數落起南次郎，“你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還和孩子計較，別說打到你臉上，就是打中腦袋又怎麼樣？他們小時候哪個沒被你用網球砸過，你還真好意思和他們計較。”
“那是他們沒用，連個球都接不住。”南次郎反駁道，他認爲小時候那些魔鬼訓練都是爲孩子們好。
“那我麻煩你，現在孩子們長大了，不需要你再來教他們打網球，你也少給我和龍雅計較，也不想想自己以前幹過什麼。”
倫子說完，又和顏悅色的拉過龍雅的手，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餓了吧，龍雅，走，我們進屋吃飯。”
龍雅臨走前不忘瞪一眼那個男人，對於媽媽的維護，心中多了些感動，儘管媽媽只是爲了這麼多年沒照顧自己覺得愧疚，儘管她不知道的事有太多太多。
可是，真的很謝謝你，媽媽。
龍馬也跟著進去了，只有南次郎站在原地，摸著鬍渣，努力想著自己以前做過什麼。
午飯很豐盛。
無視掉那個討人厭的男人，龍雅還是很喜歡這樣和家人吃飯。
“對了，龍雅，你今年也快十八歲了，要成年了哦。”倫子媽媽突然開口說道，一臉笑意。
“嗯，”龍雅應道，想不明白媽媽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今天出門的時候，有人打電話來找你，從中國打來的。”倫子媽媽似笑非笑的說道。
媽媽接了那個人的電話？龍雅想了想，說道，“一個朋友。”
一旁吃飯的南次郎又不安分的插嘴，“該不會是男朋友吧？臭丫頭這麼大了怎麼會沒談戀愛啊。”
倫子媽媽心中一喜，“龍雅，是你男朋友嗎？”
就連龍馬也把目光轉向她，她交男朋友了啊，會是什麼樣的人，怎麼認識的，對她好不好……
不知不覺，龍馬已經想了很多。
結果，龍雅淡淡的回了句，“他不是，他比我大十歲。”
“大十歲？怎麼可能，聽聲音很年輕的樣子。”倫子媽媽嘀咕著。
不知怎麼了，聽到龍雅說不是，龍馬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既然不是他，那龍雅你的男朋友是誰？是在德國認識的嗎？”倫子媽媽不甘心的追問。
“他是……”龍雅一張口，頓時發現一個重要問題，她根本就沒有男朋友啊，可是，看媽媽一副期待的樣子，實在不忍心讓她失望。
“媽，你就不要操心這個了，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