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聽著王伏勝的繞圈子,更是著急了:“你能不是撿重要的說。”
王伏勝言歸正傳:“蕭淑妃長得有幾分像先皇的武才人,纔會倍受皇上寵愛。皇上其實一直心裡愛著武才人。只要娘娘能想皇上一解相思之苦,便能讓皇上對娘娘有感激之情。若是娘娘能想辦法把武才人接入宮中,那蕭淑妃就沒戲唱了。”
王貴妃有些遲疑:“皇上那麼愛武才人,本宮若是把她接入宮中,皇上的眼裡雖說沒了蕭淑妃,只怕也不會有本宮的存在吧?”
王伏勝道:“娘娘多慮了。一個先皇的嬪妃,就算是再次入宮,也不可能和皇上有什麼名分。娘娘若是把武才人留在身邊做一個婢女,皇上還不得天天往這裡跑嗎?長久下去,娘娘再爲(wèi)皇上生下一個皇子,就更能栓住皇上的心了。”
王貴妃想到蕭淑妃利用四皇子爭寵之事,覺得王伏勝很是有道理。她點了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怎麼樣才能利用皇上對武才人的情感,登上皇后的寶座呢?”
王伏勝道:“只要你用接武才人入宮的條件,來交換皇后的寶座。以皇上對武才人的情感,必會同意。不管將來如何,娘娘先登上皇后的寶座,再懷上一個皇子。皇后所生之子,必會被朝臣們提議立爲(wèi)太子。那娘娘的將來就是一片光明。”
王貴妃覺得很有誘惑力,心想:“皇上的心已經(jīng)不在了,權(quán)力也許是我將來活著的意義所在。”
王貴妃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好像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一種頻臨絕望時又看到了無限的希望。她感激的看著王伏勝:“你就好人做到底,把本宮有辦法把武才人接入宮中的事情告訴皇上。皇上經(jīng)過這件事,更是不會見本宮了。你,你跟了皇上這麼長時間,多少也有幾分主僕情份。你用謝罪的辦法,先見到皇上。若是行不通,就說你有關(guān)武才人的一些消息要帶給皇上。然後,你再跟皇上提說本宮有辦法接武才人入宮一事。”
王伏勝帶著傷,立刻去見了皇上:“陛下……”
李治退下了屋裡的宮女和太監(jiān):“王伏勝,你趕緊起來,身上還有傷,就別跪著了。”
王伏勝想著能把武才人接回宮中,就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臉上笑得很是燦爛:“陛下,成了,一切進行順利。”
李治看著王伏勝那副高興的樣子,心想著:“好在你只是一個太監(jiān),否則朕都要懷疑你是否因爲(wèi)愛慕媚兒,纔會如此的興奮。”
李治自然也是高興的,他興奮得來回走著,臉上洋溢著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也算你這頓板子沒有白挨。快,朕現(xiàn)在就要見王貴妃。”
王伏勝愣了一下:“陛下是打算臨幸王貴妃?”
李治剛準備走,又停了下來:“摟著她,朕的心裡真不是滋味。不過,朕總得給她一點兒甜頭,她纔好幫朕辦事。”
說著,李治去見了王貴妃:“愛妃,你真有辦法把武媚接入宮中?”
王貴妃理了理蓬亂的頭髮,跪在地上:“陛下,臣妾不知您要來,這蓬頭垢面的接駕,還請皇上恕罪。”
李治扶起王貴妃:“愛妃,你有什麼辦法將武媚接入宮中?”
王貴妃一聽,心想:“看來王伏勝所說屬實,皇上對武才人的情感,更是我一直想要得到而從未得到的。既然真情難求,我也只能留住人,握住權(quán)力。”
她本想裝著笑得很開心,臉上露出的卻是苦笑:“陛下,這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臣妾手上有實權(quán),帶一個宮女入宮,也不是什麼難事。臣妾如今只是一個貴妃,雖說代理掌管皇宮事宜,終歸權(quán)力有限。”
李治點了點頭,想都沒想似的,開口就說:“這好辦,朕明天就在朝堂上商議立你爲(wèi)皇后的事情。”
王貴妃完全沒想到,李治登基之下,她想了很多的辦法都沒能登上皇后的寶座,如今聽了王伏勝的話,就爲(wèi)了武才人,皇上便輕鬆的答應(yīng)立她爲(wèi)皇后了。
她驚訝之餘,心中壓抑不住的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使得她完全忘記了之前對接武媚入宮會產(chǎn)生的弊端的一切考慮。
永徽元年(公元650年)正月初六,王貴妃被冊封爲(wèi)皇后,其父王仁封爲(wèi)特進、魏國公。這件事,把持朝政的長孫無忌是大力支持的。
蕭淑妃知道王貴妃被封爲(wèi)皇后,把自己寢宮中的擺設(shè)砸了半數(shù)之多:“王貴妃連個蛋都沒下,也能登上皇后的寶座,憑什麼?更讓人生氣的是,皇上一直在冷落她,也就最近幾日才寵幸她的,爲(wèi)什麼會立她爲(wèi)皇后?”
李治寵幸王貴妃的那幾日,蕭淑妃像往常一樣,不是自己裝病,就說是素節(jié)病 了。結(jié)果,最後只是御醫(yī)去了,李治卻並沒有去。
王貴妃被冊封皇后的當(dāng)天,李治便與王皇后一起用晚膳:“如今你已經(jīng)可以正大光明的行駛你的皇后之權(quán)了,何時將武媚接入宮中呢?”
皇后可不想那麼快把武媚接入宮中,與自己爭寵:“陛下,武才人如今是出家人,要接入宮中,還需要從長計議。”
李治心想:“難不成,你想反悔?”
李治站起來:“素節(jié)病了,朕去看看,就不在這裡用膳了。”
說完,他便去了蕭淑妃的寢宮,看著滿地被砸碎的東西,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愛妃,朕還打算在你這裡用膳。朕還是改天再來吧!”
蕭淑妃完全沒想到李治會在今天過來,她懊悔自己的不理智,讓李治看到了屋裡的一片狼藉:“來人,趕緊把屋裡收拾乾淨(jìng)了。”
皇后在李治走後,就呆坐在桌子前,先前的喜悅一掃而光。好不容易幸福了幾天,就又要獨守空房了。幸福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孤獨的時候,時間總是冗長而難熬。
她哭著哭著笑了起來:“我還以爲(wèi)皇上真的回心轉(zhuǎn)意了,原來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他做的一切,全是爲(wèi)了那個叫‘武媚’的女人,一個先皇寵幸過的嬪妃。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佔據(jù)了皇上的整個心。”
她曾想過要權(quán)不要情,權(quán)到手的時候,還是不滿足,依然想要得到皇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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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也趁著舅舅長孫無忌高興之餘,於正月十九提拔了自己的人張行成爲(wèi)門下省侍中,兼刑部尚書,封北平縣公,監(jiān)修國史。張行成,曾於643年,李治還是太子的時候,爲(wèi)太子少詹事,輔佐李治。於649年,李世民離世時,張行成與高季輔扶立李治即位爲(wèi) 唐高宗。
張行成雖是李治的人,卻勢單力薄,長孫無忌並不會忌憚他分權(quán)。
王皇后雖說當(dāng)上了皇后,卻又回到了曾經(jīng)活寡婦的生活,她埋怨著:“本宮這個皇后當(dāng)?shù)茫鋵m裡的嬪妃又有什麼區(qū)別?”
王伏勝在一旁彎著腰:“娘娘,那區(qū)別可大了去了。冷宮裡的嬪妃,吃得有您好嗎?穿得有您好嗎?能有您的生殺大權(quán)嗎?”
皇后嘆息著:“哎,那又如何?本宮雖貴爲(wèi)皇后,卻也只是一個女人。作爲(wèi)女人,最想要的不是權(quán)力,而是丈夫的心。”
王伏勝道:“娘娘,別說歷代皇上有三宮六院,就是平常百姓家,也有個三妻四妾。又有哪個女人,可以日日夜夜在丈夫的枕邊呢?”
皇后搖搖頭:“皇上偶爾能想起本宮,本宮也知足了。可皇上想起本宮的時候太少了。”
王伏勝小聲的說:“娘娘是忘記了那個絕招了嗎?”
皇后看著王伏勝,有些不明白。
王伏勝道:“武才人。”
皇后心想:“看來,只能先滿足了皇上的要求,才能留住皇上的心。”
後宮中,又何止是皇后被冷落?這些日子,皇上誰也沒有寵幸,而是時常半夜裡偷偷溜出宮,用快馬到了感業(yè)寺尋找武媚。
武媚一身素衣,面帶素顏,手裡拿的經(jīng)書,在見到李治的那一刻掉落在地,雙眼的淚水管不住的流下,卻又在瞬間收起。
李治上前,武媚後退:“雉奴,不,皇上,請恕貧尼失言。皇上不在宮中,來這裡做什麼?”
李治繼續(xù)上前,把武媚逼退得靠在了牆上。李治一把抱住了武媚:“媚兒,你真的不知道朕爲(wèi)什麼來這裡嗎?朕日日夜夜想著你,夜不能寐,食而無味。看不見你的日子,度日如年的煎熬,讓朕像一個等死的病人。”
武媚又何嘗不是日夜想著李治,可牽腸掛肚的***在了眼前,她卻不能一吐相思之苦。她深知,自己是先皇的嬪妃,若是與李治在一起,可能會影響到李治聲譽。將來,歷史將如何評論一個娶了父親的女人的皇上呢?
她推開李治:“皇上,貧尼曾經(jīng)是先皇的嬪妃,還請皇上自重。”
李治愣愣地發(fā)了一會兒呆,抓住武媚的手:“你的心裡只有父皇嗎?不,不,朕不相信你的心裡沒有朕。你剛纔看見朕來,那雙流淚的眼睛騙不了朕。朕心裡滿滿的全是你,你的心裡也有朕,爲(wèi)什麼要否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