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問題嗎?”唐澤彥一邊接過高藝遞來的毛巾擦拭水滴,一邊疑惑的問。
“你,能往前走一點嗎?”蘭沐星說得很小心。
“爲(wèi)什麼?”雖然疑惑,但他還是配合的往前走了兩步。
“嗯,再往右邊點,對,就是離開大樹站到太陽底下。”
“可以了嗎?”
“有影子啊,還好還好……”
原來她還在惦記著那個山村老屍啊,懷疑自己會像電影裡的小明那樣被女鬼附身。明白了她的意圖後,唐澤彥氣得心肝亂顫,高呼她的全名,“蘭、沐、星!”
“到!”慣性使然。
瞇眼打量了她半晌,氣極而笑,“既然你那麼喜歡鬼故事,回頭,我給你買全套的鬼片。”那麼喜歡看,就一次讓你看個夠。
“不要!”
繩子被全部拉上來了,另一端捆著一個長約一米,寬約三十釐米的長方形石塊。
這是一塊大理石,整體規(guī)格整齊,一看便知是加工過用來鋪地面或臺階的。
在這樣地處郊區(qū)的水潭裡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樣的人工石,很顯然,它是有人故意丟進(jìn)水潭的。
“它就是沉屍用的重物?你確定?”張隊繞著石塊走了一圈。
唐澤彥打了個呵欠,懶懶的說,“你看它上面那兩條細(xì)鋼絲是不是與行李箱上的劃痕痕合。”轉(zhuǎn)身鑽進(jìn)自己的越野車,同時關(guān)緊車門搖下車窗。
張隊聽到這話,臉不由一紅。
那個行李箱他也親眼看過了,卻偏偏漏了那細(xì)細(xì)的斷斷續(xù)續(xù)的線痕,所以纔會得出箱子是順江而流的可笑結(jié)論。
聽唐澤彥這麼說,蘭沐星特意湊近了一些,經(jīng)過她的仔細(xì)觀察,嘿,行李箱的兩邊還真的有細(xì)痕。
“這裡已經(jīng)沒什麼好觀察的了,回去吧。”換了一身乾淨(jìng)的衣服後,唐澤彥探出腦袋衝著蘭沐星招手。
“這個,小唐啊,你到底都看出了些什麼啊?說給老哥我聽聽,呵呵……”張隊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尷尬。
聽說最近上面要從老幹部中挑選出新的副局,放眼全局只有自己與馬超兩人有這個能力,可是那傢伙老是喜歡明著暗著與自己爭功,如果自己再不表現(xiàn)出點過人功績的話,恐怕到時就得低那傢伙一頭了,想來就憋屈。
這個案子出現(xiàn)的不是時候,它的破案與否可以說是直接關(guān)乎著他的前程。但是從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看,恐怕連死者的身份都不好弄清,更別提短期內(nèi)破案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想到請?zhí)茲蓮┻@個局外人來幫忙。
唐澤彥擡眼看了他一下,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一笑,也不惱,突然伸出一隻手?jǐn)傞_,慢悠悠的說,“吉利數(shù),六萬六!”
沒錯,他就是在敲竹槓。
張隊一怔,臉色青白交錯,最終咬了咬牙,狠下心,“行!六六大順!”只要能把馬超那傢伙踩在腳下,別說六萬六,就是六十六萬他也給!
“痛快!”唐澤彥笑容滿面的將手收回,然後掏出一根菸點上,“這是一起蓄意謀殺案!兇手當(dāng)中至少有一名是男性。初步推斷,此人穿著講究,年輕力壯,手勁很大,刀功很準(zhǔn),且略通解剖學(xué)。還有,他掌握嫺熟的捆綁技能。”
頓了下,接著說,“至於死者,除了高藝所說的之外,我也只能再補(bǔ)充一點,她是一位富家女。當(dāng)然,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就是找到她屍體的其餘部分,弄清她的身份以及具體的死亡時間。否則一切推斷都是白瞎。星星,上車!別看了,叫得就是你。”
蘭沐星指了指自己,靠,她什麼時候成猩猩了?該死的傢伙!
但是,人家畢竟是給自己發(fā)工資的老闆,惹不起啊!
垂著頭,乖乖的坐上車。
高藝與章繼軍兩人也相繼坐上。
就在車子快要發(fā)動的時候,唐澤彥再次探出頭,遞給張隊一張紙條,“這是我的新賬號,別忘了打錢哦。”
就這樣六萬六到手了?幾句話換六萬六?!
天啊,這錢也太好掙了!難怪他養(yǎng)得起這麼一大幫人。
只是,他所說的那幾句話都是真的嗎?確定不是瞎掰的?
帶著這份疑問回到了事務(wù)所。
屁股剛坐下,她便迫不及待的問:“唐總,你剛剛對張隊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是你瞎編的?”
“你以爲(wèi)我這錢很好掙?”唐澤彥笑意盈盈的問。
本來就是,幾句話換幾萬元,說是一字千金都不爲(wèi)過。
“傻瓜,如果僅靠瞎掰的話,我還能這個行業(yè)裡混出頭?天網(wǎng)恢恢,兇手總有落網(wǎng)的那一天,所以我的話也總有驗證的那一天。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錢是好掙又沒風(fēng)險的。”唐澤彥定定的看著她,語重心長的說著。
蘭沐星努了努嘴,想反駁,又頓住。
她知道,其實他說得都是事實。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麼錢是好掙又沒風(fēng)險的。活在這個世上,沒有誰是真正輕鬆的。
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他的推斷很好奇,“首先,你是怎麼斷定這是一起蓄意謀殺?”
“不是謀殺難不成還是自殺?”唐澤彥反問道。
“呃,當(dāng)然不是。”傻子也知道不是,誰會自殺出將自己的下半身裝進(jìn)行李箱然後再沉箱於潭底這種新高度?“但也不能一口就咬定兇手是蓄意的,也有可能是臨時起意或失手殺人呀。”她對蓄意一詞表示懷疑。
“那個水潭一不出名,二不顯眼。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或刻意的尋找,誰會在殺人後找到那麼完美的地方做爲(wèi)拋屍點?”
“那有沒有可能就是住在水潭附近的人呢?”章繼軍插嘴問道。
“不可能。”唐澤彥一口否決,同時瞟了章繼軍等人一眼,“難道你們都沒有注意到水潭邊那塊長滿青苔的石塊上有兇手殘留的腳印嗎?”
事務(wù)所內(nèi)一片鴉雀無聲。
很明顯,那個腳印除了他還真的沒有人注意到。
輕嘆一聲,唐澤彥用手摸了摸前額說:“那是一個方頭男性休閒真皮鞋留下的腳印。你們可以想像一下,這種鞋子與水潭附近的居民們所穿的衣服搭配嗎?”
蘭沐星等人搖了搖頭。
看來他所說的兇手穿著講究這一點是成立的。
“那年輕力壯與手勁很大怎麼說?”蘭沐星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