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用什麼樣的情緒來到王爺府的，心裡邊灰暗灰暗的，幾人默然的坐在馬車上靜默無聲。車伕說到了之後，才遲遲的反應過來。幽幽的收回沉思視線，走下馬車。

行至王府門口，守衛認得秦陌潭，告知王爺已經出去了，現在還未回府。幾人不用問也知道，想必，凌風還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去外邊尋找寒素的蹤影了。或許，對於他而言，眼下，不需要的是安靜與靜默。而是，尋找。就算漫無目的，就算天大地大，也停滯不下來，那顆想要找到她的心。無論素素去往哪裡，他都要找到她，都要見到她。

不過這一次，真的還能夠找到嗎？

陌潭垂下眼眸，掩蓋起眸裡的憂傷。

作爲哥哥，似乎每次他都站在無能的立場。

或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害，或是趕不及幫上任何的忙。這一次次的，他的存在，都變得有些透明，完全不存在作用。

一直，素素都是重要的存在。

只是，在這個重要的人身邊，他漸漸起不來任何作用，幫不了任何的忙，而致使她一步步的走向深淵，都無從幫忙。這種失去後，無能爲力的失落感，深深的飄蕩在他的腦海裡，無從揮散。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多次了，多的他對自己的無能爲力感到煩躁，感到討厭。

微微的將手握起拳頭，他的神情有些動容。

守衛的話說完，幾人的腳步也並沒有動，各自都陷入沉思之中。

正在他們各懷心事之際，從遠至近的馬蹄聲響起。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他們都擡起頭往聲音來源方向看去。

來人是柳言。

聽聞寒素遇險的消息，他便坐著馬車趕過來了。心裡的第一反應，便是難受。以前，根本不屑於看這個女兒一眼，可是聽聞她出事，他還是沒來由地難過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經歷了太多。

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多少的榮華富貴，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就夠了。在柳南俊沒了，柳思彤又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後，他纔算是真正的恍然大悟。

可是，想清楚了又能怎麼樣呢？失去的，已經回不來了。而能做的，只能是珍惜眼前。

那日道破了幾十年前的秘密，他就心裡就升起愧意。又想起往日將寒素關進荒院的場景，那麼小的孩子，毅然要讓她自生自滅。而連帶著致使如月常病成疾。心裡，對寒素的悔意，風如月的悔意，都纏繞著他。想想之所以會失去如月，不就是因爲他自己的小肚雞腸嗎？

若不是他如此行事，又如何回事今日的結局？

這幾日，反反覆覆的，他都在思考著如何與寒素解釋當日的事情。不曾想，那日一見，也許又是永別。

他眼眶紅紅的從馬車裡出來，不可多見的展露出憂傷的表情。整個人比起之前，又蒼老了好幾歲。他一下車，自然就注意到府門口的幾人。

腳步輕微一頓，隨即大步流星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