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蓁與月綰與辭顏這樣的妙人相識,自是十分歡喜,幾乎日日來找兩人,她又是個(gè)沒心沒肺的主兒,把張易之的老底掀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其中自然包括張易之進(jìn)京趕考的事。
算算張易之今年十有五,也是該獨(dú)立了。
離別將近,張易之和姚蓁蓁請?jiān)戮U和辭顏來西湖遊玩。
月綰站在畫舫中品著香茗,觀賞西湖的美景,心情自是愉快。不知爲(wèi)何,總覺得這西湖的草木比別處更綠些,這水也更美些,明明是一片景,處處綠,給人新奇的享受。
雖說如此,月綰看著景,慢慢把目光移到別處,正是辭顏身上。因爲(wèi)與姚蓁蓁兩人也算熟絡(luò),辭顏和月綰沒有戴面具,穿著也隨意,一路上不知引來多少目光。此時(shí),辭顏半倚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杯淡綠的清茶,襯得指尖白如玉,懶惰隨性,正望著湖水出神,側(cè)臉對著月綰,一雙鳳眸眨呀眨的,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
月綰望著辭顏出神,直勾勾的注視也沒有任何掩飾,哪怕是在看旁人,也是如此。姚蓁蓁和張易之與他們分開坐的,倒是給兩人留下了很好的空間。兩人靜坐著,歲月靜好,不會有任何人相擾。
遊湖一週,辭顏扶著月綰下船,及地的青絲沿著衣襟滑落,落在辭顏的手上,辭顏用指尖替月綰理了理頭髮,月綰自然的接受了,一舉一動似乎已重複了無數(shù)遍。
姚蓁蓁笑得不懷好意,張易之狠狠地敲了她的頭,隨機(jī)脫口而出:“我們以後可不能像他們一樣不清不楚的。”
姚蓁蓁智商令人堪憂,沒聽懂這句話,張易之長長噓了口氣。
走著走著,姚蓁蓁吵著去吃小吃,月綰好脾氣的答應(yīng)了,辭顏和張易之在後面不知聊些什麼。
遊玩一天,月綰實(shí)在累了,與張易之告辭,隨辭顏回了客棧。
臨走前,姚蓁蓁還在身後大喊:“神仙姐姐,明天再來玩兒啊!”張易之狠狠堵住姚蓁蓁的嘴,看了看四周,“月綰姑娘,實(shí)在是失禮了。”笑容燦爛的讓姚蓁蓁別過眼。
辭顏朝兩人拱了拱手。
回到客棧,月綰才發(fā)現(xiàn),辭顏已經(jīng)把各種事都安排好了,大事小事都無微不至,包括後天隨張易之去京城。
月綰不滿的瞪著辭顏,“你都安排好了,我?guī)质颤N。”
“綰兒你只需放心遊玩就好了。”
月綰一下子嚴(yán)肅起來:“這是遊歷,你不能這麼慣著我。”
辭顏無奈的揉揉月綰的頭,“縱使如此,可我早已習(xí)慣了。綰兒你就體諒下我吧。”語氣越來越柔,全然一副徵詢同意的樣子。
月綰嚴(yán)肅的神態(tài)蕩然無存:“好吧,就依著你吧。”
辭顏笑得像極了狡猾的狐貍。
次日,姚蓁蓁難得沒來客棧,也不怪,明日清晨張易之就要啓程了,今日一家自然是要聚聚。
月綰捧著話本子看了一整天。
張易之啓程那天,全家含淚送別,唯不見姚蓁蓁的影子,張易之知道,她並非不想見他,而是怕見到他就不捨得走了。
他也沒料到,姚蓁蓁居然在城門口等著他,同樣的還有月綰和辭顏。
一見幾人,張易之連忙下馬,看著姚蓁蓁,“你怎麼來了。”
姚蓁蓁不甘示弱:“我要和你一起去。”
“萬萬不可。”
“爹孃同意了。”
張易之微詫,但一看風(fēng)姿綽約站在一旁的月綰辭顏就明瞭了。
“蓁蓁不是小孩子了。”說話的是月綰,這一句話看似簡單,但對於張易之有不一般的意味。
“可......”
“在可是,你可會後悔的哦。”月綰笑了,如此聰明的人,也會在這裡犯難。空靈的笑聲直鑽進(jìn)辭顏的心裡。
張易之不再猶豫,拉起姚蓁蓁的手,把她帶到馬上,姚蓁蓁笑得燦爛,眼角的淚被風(fēng)吹乾了。
月綰也上了一批黑馬,鮮衣怒馬,有一番輕狂的味道。
辭顏上了一匹棗紅色的馬,銀絲飛揚(yáng),居然有種道骨仙風(fēng)的感覺。
幾人的腳程極快,哪怕是身爲(wèi)大小姐的姚蓁蓁體力也很好,可凡人還是要吃一日三餐的,於是黃昏時(shí)分,幾人在一處破廟歇下了。
簡單地處理了慘敗的蜘蛛網(wǎng),辭顏把幾張張說不出名字的獸皮鋪在地上,還擺上了避塵珠。
張易之去找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