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海蒂有些詫異的看著愛麗絲的舉動,略薄的嘴角抿了抿,蹙起的眉頭不自覺的加深,甚至產生了一種悶悶的難受感覺,總覺得愛麗絲瞞著她很多的事情,她自己所瞭解的也不是真正的愛麗絲一樣,但是,它明明就是自己的夜貓子,不是嗎?
愛麗絲此時卻擡頭看向海蒂,殷紅色的眼眸中是明顯的拒絕意味,然後抓在包裹上的爪子嵌入了那包裝的白色盒子中,用低低的吼聲訴說著什麼。
而在一邊的佈雷斯挑了挑眉,然後轉頭看著因爲愛麗絲而略微妥協的海蒂,勾起一抹假笑,然後說道;“姐姐,你這樣老是縱容著愛麗絲可不好,就是因爲你對它太好了,所以它纔會忘了自己到底是屬於誰的,又應該怎麼做一隻乖巧的夜貓子,老是這樣一步一步的讓你退步.......”
佈雷斯的話還沒有說完,海蒂就伸出抱起愛麗絲,帶起被愛麗絲緊緊地抓在爪子中的包裹,咬了咬下脣,然後嘆息般的說道:“佈雷斯,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這次就這樣算了,反正原本這也不是很重要,愛麗絲不想讓我知道的話,就這樣吧。”
海蒂垂下自己眼睛上的睫毛,抱著愛麗絲的動作緊了緊,她口頭上滿是不在乎,好像還是看重愛麗絲的意思,她也在心中提醒著自己即使看到了神秘人的相貌也不代表什麼,畢竟不是所有的父子就像是馬爾福家那樣長的那麼像的,但是愛麗絲這樣直白意味的拒絕,彷彿把她阻攔在了它的世界之外,這讓一直以爲跟愛麗絲是親密無比的海蒂心中烙下了一個鈍鈍的印記。
“不重要?”佈雷斯像是在咀嚼著這個單詞一樣慢慢的拖長了音節,輕哼了一聲,然後看到愛麗絲的眼睛還直直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包裹,一副深怕扎比尼姐弟不顧它的意思去拆開的樣子,佈雷斯有些惱怒,接著說道:“姐姐,你這樣照顧著愛麗絲的意思,但是恐怕它自己根本就不相信你吧,這樣的付出根本就不對等,而且它只是一隻夜貓子,這樣,真的值得嗎?”
海蒂的手指僵住,然後更加緊了緊抱住愛麗絲的動作,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佈雷斯,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我上一次就說過了,愛麗絲是不一樣的,是的,它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我不希望你這樣不斷地說愛麗絲不好的話。”
愛麗絲愣了愣,然後擡頭深深的看向海蒂,接著看向幾乎是在自己懷中的包裹,眼底有些猶豫,慢慢的伸出嵌入包裹的包裝中的爪子。
顯然,佈雷斯和海蒂都沒有看到它的這個動作,佈雷斯轉身,帶著一股意氣的惱火,有些憤憤的說道:“隨便你了,反正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只要不要忘記上一次我跟你那樣的話就好,我也不想這樣重複一遍了。”
說完也不管海蒂的反應就馬上出門踏著重重的步伐離開了,海蒂看著佈雷斯的身影,知道他話中的指的上一次的話應該是跟自己設下了靜音咒那一次的警告,而現在佈雷斯像是鬧彆扭一樣的舉動也只是因爲擔心自己而已,海蒂想到這裡,不禁彎了彎嘴角,這樣默默的彆扭式關心,總是讓人覺得心裡格外的熨燙。
這個時候海蒂突然感覺到什麼東西往自己的懷中推了推,海蒂低頭,看到愛麗絲別過了頭,它鬆開了嵌入那份大概有兩掌大的包裹中的爪子,甚至還維持著推向海蒂懷中的動作,很顯然,愛麗絲在猶豫過後,還是決定讓海蒂看包裹中內容。
海蒂也清晰的知道了這個事實,她勾起嘴角將鬆開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撫摸著愛麗絲的毛髮,看著愛麗絲擡頭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她知道,這個時候愛麗絲是在疑惑自己爲什麼不去看包裹了,海蒂溫和的說道:“愛麗絲,親愛的,我很高興,對我來說,這個包裹真的不重要,知道嗎?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看到裡面的內容的話我不會去看的,畢竟某些真相也不是我必須知道的,但是愛麗絲,就像是佈雷斯說的那樣,我希望你能夠更相信我一些,現在你這樣退了一步,將包裹給了我,我真的很高興。”
愛麗絲殷紅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什麼,然後低頭在海蒂的掌心中蹭了蹭自己的頭顱,低吼的聲音更像是在附和海蒂的話一樣。海蒂輕笑出聲,繼續伸手撫了撫愛麗絲,從它的兩耳之間直到背脊處,然後慢慢的說道:“愛麗絲,親愛的......”
“看起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不是嗎?”湯姆清越的聲音穿透了愛麗絲和海蒂之間溫馨的氛圍,抵達了海蒂的耳膜中。
海蒂一愣,手指無意識的維持著撫摸愛麗絲的毛髮的動作,然後轉頭看向愜意的坐在椅子上的湯姆,有些詫異的說道:“你不是把那本筆記本都拿出去了嗎?現在還回來做什麼?”
“難道這樣我就不能來找你了嗎?”湯姆聳了聳肩膀,然後用饒有興趣的眼神看向海蒂懷中的愛麗絲,這讓愛麗絲的身體忍不住一僵,然後從海蒂的懷中跳了下來,愛麗絲就這樣踏開幾步站在海蒂的前面,略微壓低了身體,低吼一聲,做出了警告的動作。
海蒂想要彎腰伸出抱回愛麗絲,但是看著愛麗絲這樣像是維護著自己的動作,手指一頓,最終沒有那樣做,而是看向湯姆說道:“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那麼做。”
“那只是你的看法,我倒是認爲很有必要,畢竟這樣的場景可不常見呢。”湯姆挑了挑眉,然後已有所指的說道,“海蒂*扎比尼,你這樣信任著這隻夜貓子,但是如果你所認知的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呢?如果這個愛麗絲並不是你眼中所認爲的愛麗絲呢?你會怎麼做?還是這樣縱容著他,信任著他嗎?”
在湯姆說完的時候,愛麗絲忍不住僵硬了身體,然後轉頭偷偷的看著海蒂的表情,而海蒂則微微一愣,然後皺眉說道:“這個如果是不可能存在的,愛麗絲就是愛麗絲,我會縱容它,信任它,只是因爲它是愛麗絲,怎麼會出現它不是我眼中的愛麗絲的事情呢?”
而湯姆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好像有些糾結的愛麗絲,然後彎了彎眉眼,接著說道:“好吧,就算是這個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我只是想要你設想一下,如果愛麗絲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你呢?你會怎麼做?”
海蒂伸手抱起全身僵硬的愛麗絲,輕輕的撫摸著它的毛髮,然後垂頭淡淡的說道:“那也是我甘願被它欺騙的。”
湯姆愣了愣,就這樣維持著表情看著海蒂,然後看著就那樣直直的盯著海蒂的愛麗絲,眼神中閃過某些複雜的情緒,接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海蒂的面前,從海蒂的手中抱回愛麗絲,用低啞的聲音說道:“你要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海蒂詫異的看著有些怪異的湯姆,然後瞪圓了眼睛,看到愛麗絲擡頭望向自己,而那雙殷紅色的眼眸中金色的暗沉不斷的翻滾,與之相對應的是湯姆那深黑的眼眸開始變成了濃濃的紅黑色,海蒂不禁倒退幾步,伸手扶住身邊的桌子來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心臟一下又一下快速的跳動著,那一聲聲的咚咚聲伴隨著戰慄的肌膚提起全身的神經。
海蒂深呼了一口氣,感覺著觸摸到了什麼危險的信息,在微微的恐懼之後是隱隱的興奮感覺,她擡頭望向抱住愛麗絲的湯姆,卻詫異的發現剛纔的事情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仍舊是殷紅色眼眸的愛麗絲,還有黑曜石般眼睛的湯姆,心中不自覺的送了一口氣,但是卻又有些失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失落些什麼。
“剛纔——”海蒂張嘴想要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剛纔的是自己的錯覺嗎?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看到愛麗絲從湯姆的懷中跳了下來,然後來到了自己的腳邊擡頭看著自己,海蒂習慣性的抱起愛麗絲,輕輕的撫摸著愛麗絲的毛髮。
接著海蒂回頭看向湯姆,卻看到湯姆原本幾乎是實體的身體開始又恢復成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樣的半實體狀,他蹙眉的表情上來看似乎是有些難受,然後伸手捂住他自己的嘴角咳嗽幾聲,海蒂抿了抿嘴角,然後問道:“你....沒事吧?”
“.........啊,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強烈的排斥作用,看起來......是麻煩了呢.....”湯姆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一樣低喃的說道,間或在話語中夾雜著幾聲輕咳。
海蒂卻因爲湯姆自喃的話而深深蹙眉,其實之前就有猜測到湯姆和愛麗絲可能會有些關聯,但是現在來看的話,好像這個關聯比她自己想象的還有來的深,隱隱的,海蒂的心中覺得這個關聯甚至會讓她永遠的失去愛麗絲,她突然很想要知道這些真相,但是卻又害怕自己無法真正的面對那些真實,這樣矛盾的心情之下,她有些猶豫的說道:“到底......你有沒有事情?”
湯姆放下了捂住自己嘴角的手,然後伸到了他自己的眼前,看著半實體的手掌,皺眉有些像是抱怨的說道:“真是麻煩呢。”然後他看向抱著愛麗絲的海蒂,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上前抱住海蒂,微微低頭用自己的面頰蹭了蹭海蒂的面頰,撒嬌一樣的說道:“海蒂,我覺得很難受。”
但是在下一刻,在海蒂僵硬了身體的同時,湯姆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樣僵硬了身體,然後馬上倒退開來,在愛麗絲的低吼聲中,湯姆張嘴吐出嘶嘶的蛇語聲,緊接著在海蒂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湯姆有些像是落荒而逃一樣的穿過海蒂的房間離開。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海蒂纔回神,她伸手撫摸著愛麗絲的毛髮,然後有些不敢置信的低聲說道:“愛麗絲,親愛的,剛纔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我剛纔會感覺湯姆就像是你一樣呢?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時候愛麗絲卻沒有開口,它低頭像是沉思著什麼,海蒂也沒有想要愛麗絲回答這個問題,她有些恍惚的走到了自己的牀沿邊坐下,總覺得抓住了什麼線索,但是在海蒂模糊的意識裡又不想要知道這個線索代表著什麼,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海蒂抱著愛麗絲就這樣整個人躺在了牀上,閉上眼清空了所有的思緒,接著說道:“愛麗絲,親愛的,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我的愛麗絲,永遠。”
愛麗絲低低的吼聲像是在附和海蒂的話一樣擴散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