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路遇
一個月之後,夏至跟著養(yǎng)雞場的拖拉機運送這批雞蛋去縣城。
本來這個活兒應(yīng)該是李雪梅的工作,可是李雪梅這兩天不舒服,病倒在家裡。
所以夏至臨時代替李組長做了這一次運送雞蛋的人員。
他們要先去100裡之外的夏家村,從那裡拉上另外一批雞蛋。
把這些雞蛋一塊兒送到縣裡的供銷社去。
拖拉機的速度趕不上汽車,但是好歹要比牛車快得多。
一起去送貨的是兩個人。
這一次跟著夏至去送貨的居然是高豔斌。
高豔斌這個人也非常厲害,別看來了才短短一個多月,可是在養(yǎng)雞場裡早就已經(jīng)和上上下下所有的職工打成一片。
會不光會說話,還會做事,所有人的眼中,這都是一個能幹又吃苦耐勞的小夥子。
除了夏至以外,是唯一一個被所有人覺得沒有那些知青身上臭毛病的人。
當然今天高豔斌是主動申請的,因爲他知道今天出行的可是夏至。
平常沒有時間搭上夏至,他早就知道夏至和顧兆林之間有問題,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事情打聽不出來。
但是他和顧兆林之間的矛盾現(xiàn)在激發(fā)的越發(fā)的強烈。
顧兆林不光好吃懶做,而且好高騖遠。
老拿自己是個文化人做文章。
可是在養(yǎng)雞場裡,誰會管你是個文化人。
那些雞也不會因爲你是個文化人,就不在你的雞圈裡拉屎,也不會因爲你是個文化人,它們就少吃兩頓。
顧兆林回到宿舍裡一開始還想繼續(xù)堅持自己的風(fēng)骨。
可惜得很待了一段時間就不行了。
個人衛(wèi)生嚴重有問題,本來平日裡看著也是個乾乾淨淨的小夥子,可是那是基於有人幫他做這些事。
在以前的村子裡有不少女孩子就喜歡顧趙林這一號的,白白淨淨,長相出衆(zhòng),所以有的是人願意幫他幹活兒。
可是在這裡基本上都是家屬,單身女青年很少。
他又和王梅他們兩個女知青給鬧翻了,所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現(xiàn)在讓他自己洗衣服,做飯什麼都不行,那衣服髒不拉幾好久才洗一次。
養(yǎng)雞場這邊的條件比村兒裡更加糟糕。
主要是這裡什麼東西都緊張,所以顧兆林全都得自己自足。
顧兆林又不會做飯,可想而知那該有多受罪。
一開始顧兆林還想著跟高豔斌和解,能讓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誰知道高豔斌也不是個傻子。
一看顧兆林這樣子就知道對方是想利用自己。
高豔斌根本理都沒理顧兆林,所以兩個人之間現(xiàn)在鬧得非常僵硬。
不說話,沒有交流。
最可氣的是顧兆林自己不注意自己個人衛(wèi)生問題,跟高豔斌一塊兒也折騰的夠嗆。
晚上的尿壺,到了早上他也不倒。
屋子裡一股味兒,高豔斌又不想動手幫他處理,結(jié)果他們那個宿舍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是烏七八糟。
高豔斌一直想把顧兆林攆出去,可是沒找好一個好藉口顯然是不行。
另外一方面高豔斌算是看出來,顧兆林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會偷偷摸摸偷自己的糧食,偷用自己的調(diào)料。
這個就是有點兒讓人生氣,這年頭誰家糧食也不富裕。 別人拿了自己的糧食,自己就得餓肚子。
可是他們是在一個屋裡,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處理。
找把鎖,把這些東西鎖上?
問題屋子那麼小,連放個碗櫃兒的地方都沒有。
高豔斌就一直琢磨著想跟別人搭夥做飯,這樣的話跟別人搭夥吃飯,把自己的糧食放到別人那裡也好說。
可是有家屬的那些人是不可能跟別人搭夥的。
而別的人顯然也不願意和他們這些知青在一塊兒搭夥。
別的廠的跟他們沒有交集,想說上話很不容易。
高豔斌看來看去,把主意打到了夏至身上,主要是夏至一個人,而且和顧兆林有矛盾。
最重要的是這片兒宿舍區(qū)的人都知道夏至的做飯手藝好,每一次夏至做飯的時候,整個宿舍區(qū)都會飄起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兒。
高豔斌一直琢磨著想跟夏至搭上話,這不是沒有機會嗎?
今天聽說夏至要壓送這批貨物去送貨,立馬自告奮勇當了送貨的搬運工。
夏至和高豔斌坐在拖拉機的後座兒。
他們旁邊堆的全部都是雞蛋,這些雞蛋全用稻草放在木頭箱子裡。
這是這個年代最好的包裝方式。
夏至琢磨著這一次去縣城倒是個好時機,順帶可以買點兒東西回來。
在這裡差不多待了有兩個多月,東西用的越來越少,但是去縣城可能是第一次機會。
這個地方有錢都買不到東西,家裡其實很多東西都缺貨。
正在那裡閉目養(yǎng)神,拖拉機卻猛然停住了,因爲急剎車,夏至差一點一頭撞到箱子上。
睜開眼睛卻發(fā)覺原來在大道的旁邊,一羣人正在那裡打架。
開拖拉機的是他們養(yǎng)雞場有名的陳大壯。
人如其名,長得結(jié)實高大,一般來說陳大壯開拖拉機送貨,就是因爲他這身板兒放在那裡,一般人路上遇到點事兒都不敢找陳大壯的麻煩。
陳大壯這陣兒把車剎住了,第一是開不過去,因爲路上站著幾個人,第二就是這夥兒人不知道是啥情況,陳大壯自己心裡也沒底,剎住車的同時,
他已經(jīng)低聲朝後面的兩個人說道。
“抄傢伙,以防萬一。”
他們臨走的時候,廠長囑咐他們了,路上萬一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兒,不管是男是女,都得保護集體財產(chǎn)。
這年頭兒集體財產(chǎn)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他們出門兒的時候,在後車兜裡還給一人準備了一根木棍。
那是手腕粗細的燒火棍。
他們這裡最硬的一種木頭的棍子。
打起人來絕對是穩(wěn)準狠,而且絕對讓你疼。
夏至嚇了一跳,從身旁抓起棍子抄在手裡。
以前聽說過車匪路霸,但是咱也沒見識過。
高豔斌也抄起了棍子,兩個人走到了車頭的位置,隨時看到不好可以跳下去。
陳大壯走下車來。
顯然路上的這些人也看到了他們,應(yīng)該是六個男青年。
準確的說五個男青年再打一個男青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