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紙片碎屑般的大片雪花失控的兜轉，撞擊著葬在雪裡的繁城。

一個人絕望到崩潰之時，或歇斯底里，或瘋癲癡傻，或，從此沉默無語……

孫莎莎咧著嘴笑著昂著頭，雪打在臉上化成水隨著淚落下臉頰，她雙目猩紅，滿是恨意。

『夠了。』

孫莎莎突然聽見身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

一轉頭就看到那幾個男/人已經全部都退到了一邊，冷眼看著她。

而念已經站了起來，她的外套和白毛衣都被扯下來扔在圍欄上，隨風搖曳，搖搖欲墜，已覆了一層雪。

念只穿著那件櫻花色的襯衫，黑色的污漬玷污了那純色的美好，衣袖被撕碎，衣襬更是扯掉了大半，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腹部，襤褸單薄。

加上她臉上的瘀傷和嘴角未乾涸的血都在證明剛剛的事是確實發生過的。

『你們幾個這是什麼意思？！』孫莎莎衝著那幾個人喊，視線一轉對上唸的，便立即噤了聲，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背靠了在圍欄上。

念垂眼擡起左手，手背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血痕四散炸裂，與白皙的手背相襯，說不出的詭異。

她擡起頭，定定的看了會兒孫莎莎，面無表情道：『想讓我陪你死？』

孫莎莎只覺得一陣寒意從頭到腳，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可眼前站著的人明明就是莫妍妍，那個被她欺負不敢還手的人！她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呵…原來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在黎少面前你可真會裝可憐啊，最可恨的人是你！！！你把他搶走了，現在因爲你他要我死，你憑什麼還活著！！！！』孫莎莎發了瘋一樣的衝向念，手裡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一把尖刀！

念一只腳向後退一步，微微側身，高掃腿踢落孫莎莎握著的刀，緊接著迴旋踢直接狠狠的踢在孫莎莎腦側。

孫莎莎只覺得大腦一陣震盪，眼前一黑眩暈加上劇烈的疼痛讓她一時間不能動彈半分，等她勉強能張開眼睛時…

念蹲在她目光平視的一步之遙，雙臂搭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隻手垂下來，修長的手指捏著那把尖刀，來回搖晃。

『你…？！』孫莎莎完全嚇傻，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莫妍妍，絕對不是！爲什麼她會任由自己欺負？爲了…蘇流黎嗎？

孫莎莎突然笑了，看著唸的眼神竟帶著同情可憐。

『如果是之前，我根本不可能把他讓給你，可現在…呵哈哈…莫妍妍，你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所有喜歡上他的都沒有好下場，玩夠了，就扔了。』

『可悲。』念看著滿臉是淚而不自知的孫莎莎，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

『是啊，多可悲…我恨他，恨他說丟就丟下我，恨他玩弄我，他真心喜歡你，我看得出來，所以你一定要死，我要讓他痛苦內疚自責一輩子！相信我，就算你回去了，他也不會要你了，因爲他特別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就算你是他喜歡的人也沒用！你髒了，哈哈哈哈…你髒了！！他不會要你了！！！』

念靜靜的看著她發瘋的大笑，看著她笑到手掌拍地，笑到就快要上不來氣，笑到…泣不成聲。

『結束了。』念平靜無波的語調，在安靜許久的夜空輕蕩，格外刺骨。

『念姐…』一開始叼著煙的男/人走上前來，念擺擺手，歪了下頭示意他帶人先走。

天臺只剩下兩個人了，一個絕望嗚咽，一個冷眼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