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
“你還在裝蒜。”陳夫人已經(jīng)跳了起來了，指著孔夫人破口大罵：“賴喜梅，虧得我這麼多年一直念著舊情接濟你，你可是倒好，如今竟然算計起我家的商鋪宅院！騙人說這裡有鬼。好以最低廉的價錢得到這裡！”
“你這胡說什麼，我沒有。”
“你還說你沒有？”李曦寶哼笑，“你在高湖縣裡到處散佈謠言，說陳老爺家的商鋪是個兇宅。他家買賣不好了，你就尋思把來接手的人全部嚇唬走。”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亂說話？我什麼時候嚇唬人了？那是外面的人都在說，他家的商鋪夜裡鬧鬼，有個女人在哭。”
“什麼女人哭？根本就沒有的事情。真相就是在你家這顆大李子樹下，昨天我衝哥已經(jīng)全部都看見了。”
“你……”孔夫人的臉色一變。
“官爺，你們看呀，就是那顆李子樹。”陳夫人對差役道：“昨天李家小公子都已經(jīng)找到這了，那李子樹下旁邊就是地窖，地窖裡頭可有個大風(fēng)箱呢。”
“搜。”
差役一聲呵響。
李子樹旁邊的桌子就給搬開了。
下面果然一個地窖的口了露了出來。
李家人和陳家人一起翻開了地窖，用磚頭石頭把地窖口砸寬。
再下去幾個人。
不一會兒，一個大風(fēng)箱就被拽出來了。
風(fēng)箱一打開，就是嗚嗚嗚的風(fēng)聲。
和他們夜裡聽見的完全一樣。
如果是在沉寂的夜裡，聽起來就會十分詭異，尤其還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聲音。
看著這個風(fēng)箱，孔夫人的步伐都踉蹌了一下，“你，你們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
“很簡單啊。”小衝平靜的道：“因爲(wèi)晚上那類似於女人的嗚咽聲只有我們住在西耳房的人才能聽見，而住在東耳房的李大叔大嬸卻聽不到。有人說那是因爲(wèi)我們是小孩子。而我認爲(wèi)不是，一定是西耳房周圍有問題。順著你家的李子樹，我也輕而易舉找到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孔夫人看著這顆李子樹，“看來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原以爲(wèi)用這顆李子樹能夠擋住，卻沒想到……”
“你是承認了！”陳夫人氣急敗壞，衝過來朝著孔夫人狠狠一個巴掌，“賤人，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在鄉(xiāng)下的時候，我就對你十分照拂，我吃得穿得用的，哪一樣沒有給過你！”
“我嫁進來了城裡，我也是想辦法把你嫁到城裡來。”
孔夫人聞言，搖頭，“可你讓我嫁的卻是個死了老婆的鰥夫！”
“是鰥夫，你也不想想你家裡的情況，要不是一個鰥夫，又有誰會娶你呢。”
“怎麼會沒有？我打小就比你好看！是你不願意看見我嫁得好吧！”
“姻緣這種事情只靠著好看嗎？你爹孃是什麼樣的人，你弟弟又是個賭鬼……”陳夫人又憤怒又悲哀，“賴喜梅，這麼多年來，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把我當(dāng)成姐妹是不是！”
孔夫人搖頭，“不，我一直把你當(dāng)姐妹的，雖然我有時候很討厭你，可你也的確對我很好。”
“你，你這是爲(wèi)什麼，你爲(wèi)什麼要處心積慮散佈謠言，爲(wèi)什麼幾次提出想要我的商鋪？”
“因爲(wèi)我沒有啊，我雖然比你好看，比你手巧，可這世道不公平，我的命沒有你好。我在這裡，孔次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只有一個女兒也已經(jīng)嫁了人，那兩個兒子都不是我親生，他們一直在催我離開這裡。”
孔夫人昂著頭哭，“我離開這裡去哪裡？去哪裡？回到鄉(xiāng)下去嗎？我已經(jīng)出來了，是個城裡人了，我絕對不能回去！”
孔夫人說到這裡，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只有得到你的商鋪，我才能留下來啊。”
“你的銀子呢？這些年你沒有積攢嗎？”
“那些……我已經(jīng)全部給了我弟弟……我不給我娘就要死在我面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無所有。”
孔夫人癱坐在了地上，雖然痛哭流涕，可他她仍然高擡著下巴。
“我命苦啊，我真是命苦……我只能離我的女兒近一點，我只想活得體面一點。”
孔夫人痛哭流涕。
李曦寶卻沒有任何動容之色。
“你可能是出身不好，也可能是被孃家拖累。可只要你的頭腦足夠清楚和孃家斷絕往來，在來了城裡你完全可以過更好的日子了。你更加沒有必要中傷身邊的人散佈謠言 。你不是命苦，你是自作聰明，你是卑鄙，才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年紀小小李曦寶是那樣從容的說出這番話。
說完了，她抓起了李大山的手，“爹。”
李大山點頭，對一旁差役道：“官爺，這個女人太壞了，還請縣老爺給我們做主啊。”
差役點頭，“走，把她帶走！”
孔夫人被差役帶走了，從衚衕深處一直帶出了衚衕的拐角。
外面好多街坊都出來看著他們。
韓三娘也在其中。
“事情已經(jīng)查清楚了，街坊們，這裡根本就沒有鬧鬼一說，完全是這個孔夫人爲(wèi)了得到這家商鋪故意爲(wèi)之啊。”李大山面向街坊們抱拳，“還請大傢伙幫幫忙，把這個消息也傳出去，也好讓大家打消顧慮，我李大山在這謝謝大家了。”
衆(zhòng)人紛紛點頭。
“行，我們幫你們說。”
“真是，沒想到，這個孔夫人是這樣的人。”
“可不是，平日裡看著知書達理的，沒想到竟然埋藏著這麼深的心機。”
“真的人不可貌相呢。”
“李老闆，放心吧，這件事我們幫你們散佈散佈。”
“多謝大夥，等不忙了，我們一定好好擺幾桌，好好謝謝諸多街坊們。”
衆(zhòng)人各自帶笑的離去。
陳西生夫妻倆卻是沒走。
“陳老爺，你還有什麼事嗎？”李曦寶道。
“唉……你們……這可讓你們撿著便宜了。”陳夫人垂著眼皮，“要是沒有賣給你們的話，這商鋪以後說不定又能做起來了，到時候可價值千兩。”
李曦寶笑，“陳夫人，要是沒遇到我們，可沒人幫你們找到這謠言的根源。”
“呵呵，這小姑娘說的也是。”陳西生拍了拍自個夫人，“算了，也許我們和這商鋪無緣了，那就給他們有緣人吧。”
“小姑娘，也祝你們生意興隆啊。”
“多謝陳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