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
斷斷續續。
一陣兒之後又是一陣。
李曦寶翻來覆去，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 眼睛，把被子一踢，人坐了起來。
“曦寶，曦寶，出來吃飯了。”外面，是孫翠花敲門的聲音。
“哦，來了。”李曦寶興致缺缺，食慾不振，踉踉蹌蹌就出了門來。
“唉，曦寶，你怎麼這麼大的黑眼圈啊？”孫翠花一看見她就叫了起來。
“啊……黑眼圈……”李曦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沒有睡好。”
“我也是啊。”李大虎也出來了，撲通一聲坐下了凳子邊上，差一點就摔了個大屁蹲。
“誒呀，娘，嚇我一跳。”
“大虎，你咋也這樣？”
李曦寶睜開眼睛看著李大虎，他也同樣黑乎乎的兩個大眼圈，跟大熊貓似的。
“二虎，三虎，你們趕緊出來。”
這一出來不要緊，李家四虎各個熊貓眼。
連小衝都是一樣的。
“你們這是……”孫翠花看了只嚇到了，趕緊把李大山給找了來。
孫翠花和李大山倒是好端端的。
李三虎膽子最小，揉著眼睛，都快哭了，“昨天晚上好嚇人啊，你們聽見了沒，我聽見一個女人在哭，她一直哭，我和四虎縮在被子裡不敢動，大半夜都沒有睡著。”
“你們也聽見了？”李曦寶詫異。
“你也聽見了？”
“衝哥呢？”衆人紛紛看向了小衝。
小衝點頭，嘆氣道：“我也聽見了，斷斷續續，像是哭聲。”
“我們咋沒有聽見呢？”孫翠花轉頭問李大山,“你聽見了嗎？”
“我也沒有啊。”李大山抓抓後腦勺，“我這一晚上睡得挺香的啊。”
“那就怪了呀。”小衝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呢。”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鳥在晚上叫呀？”李曦寶問。
小衝搖頭，“不像。”
再問問大師傅和跑堂小二，同樣都沒有聽見。
時間不早了，怎麼也得把飯吃了，畢竟小衝還要去念書呢。
也不能因爲這件事耽誤了小衝唸書哇。
李曦寶便道：“算了，也許是別人家有個什麼事情，我們先吃飯吧，看看今天晚上還有沒有那些聲音就好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飯。
商鋪裡還是一個客人也沒有。
小衝去唸書了。
李曦寶坐在櫃檯裡打著呵欠完成唐夫子給她留下的任務。
李三虎畏畏縮縮的，就跟在李曦寶的身邊。
“三哥，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晃悠了。”
“我在這咋了，我又沒事情幹。”
“你沒事情幹可以回屋裡寫字去啊，過幾天爹不忙了，就去給我們找學堂唸書了。”
“我不想回屋。”李三虎聽見這話，又一臉發憷，“屋裡有女鬼。”
“胡說八道，誰告訴你的？”
“我聽見了，娘在外面打聽來著。他們說了，這裡晚上有女鬼在哭。”
呵呵，還女鬼。
她李曦寶還是錦鯉界的小公主呢，怕她個女鬼？
再說了。
她可不認爲這裡有女鬼。
她一個爆栗子砸在李三虎頭上。
“曦寶，你幹嘛打我。”
“你笨蛋，我還不能打你了。誰讓你是個膽小鬼的。”
“我纔不是膽小鬼呢！”
“我說你是你就是！”
“曦寶！”
“來啊，打我啊。”
李曦寶和李三虎這就打鬧起來了。一會兒你追我一會兒我追你，玩得不亦樂乎。
玩起來了也就忘記了煩惱。
晌午過後，陳西生和陳夫人就到了，兩家人正式買賣了這間商鋪，李家也就拿到了房契。
到了傍晚。
小衝下學回了家裡。
一家人吃過晚飯就又睡下了。
外面的月光熹微，夜裡也不冷，李曦寶躺在牀上想著今天一定要好好睡一覺，把氣色養回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見一陣嗚嗚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居然又來！”李曦寶這下忍不住了，一把掀開了被子。
嗚嗚嗚的聲音似乎就響在背後，但李曦寶從來不怕這個。點了燈出門去敲了隔壁小衝的房屋。
“衝哥，是我。”
“曦寶？”小衝正穿上了衣裳，看起來也是剛起來的。
“你也要去看看？”李曦寶問。
“嗯，這聲音太詭異了。但是既然有聲音，必然有出聲音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
“嗯！”
兩個人到了外面。
夜漆黑漆黑的。
“曦寶，握緊我的手。”
“嗯。”
“曦寶，怕不怕？”
“我纔不怕呢。”
李曦寶跟著小衝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好像聽不到那詭異的聲音了。
“曦寶，別動。”
小衝突然趴在了地上，側耳聽了起來。
“衝哥，聽到了什麼嗎？”
“噓……”
小衝換了位置，又聽了聽。
這樣，小衝一連聽了八個方位後，他突然看向了這個院子的最西面。
這個後院是個三合院的樣子，正房是做酒樓的店面，後門打開，開了東耳房和西耳房。
因爲李家在縣城裡就這麼一套房屋，所以長幼有序，長輩住東耳房，晚輩住西耳房。
西耳房也就是李曦寶他們住的地方。
此時，小衝正看著這幾間屋子一臉警惕。
“我得上去看看。”小衝對李曦寶道。
“我跟你一起吧。”
小衝一竄身子幾下就上了屋頂，手伸下來也把李曦寶也拉上去了。
這裡十分陰涼，還有陣陣熟了的李子果的味道。
這裡孔家的李子樹高大茂密，很多枝丫都在李家的屋頂上。
“我想下去看看。”
小衝順著枝丫爬上了樹，李曦寶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李曦寶現在跟一幫哥哥在一起玩著習慣了，爬上爬下也不再話下。
他們這樣就到了孔家的院子裡。
院子靜悄悄的，乍一停下什麼也沒有。
可是一旦認真去聽，就會聽見那嗚嗚嗚的聲音。
……
第二天清早。
初夏的陽光籠罩起整片大地。
也籠罩了整個孔家庭院。
孔夫人像是和往常一樣起來，拿著掃把掃起了灰塵和落葉。
掃了門口，她把大門一開。
就看見大門口已經站著一大票人了。
分別是李大山一家，陳西生夫妻倆，甚至是官府的差役也到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呀？”孔夫人笑了笑，“李夫人，今兒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你還不知道嗎？”孫翠花再看著孔夫人這張和和氣氣的臉，只想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