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娥的動作停了下來,重新將杯子放進了碗櫃中,恭敬地應道:“奴婢這就去。”
霍君燿剛要鬆口氣,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探究地打量著自己,稍一轉頭,發現曾太妃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他並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從小帶他長大的秋娥。如果沒有什麼古怪的話,他絕對不會要求秋娥去拿那杯涼掉的茶水,他甚至會忍著口渴。結合他說話的時間,曾太妃認爲事情有蹊蹺,且一定和上次的那些糉子有關。
小冊子上詳細寫了長條糉和四角糉的包裹方法,但沒有提及餡料的製作。秋娥試著包了幾個,煮出來不是太緊太硬就是太鬆太軟,糯米的張力始終拿捏不好,而且餡料的味道不夠鮮美。曾太妃差人去請黎夢夕進宮指點,結果在進廚房之前,黎夢夕的手忽然被割破了。
曾太妃走到櫃子旁,無視霍君燿不佳的臉色,不動聲色地打開櫃子,取出小冊子,隨意地翻看起來。
晚晴是個好奇寶寶,沒過幾分鐘就湊了過去,餘光看到小冊子上的字,立刻驚訝地叫了起來:“咦?這不是公主的字跡嗎?”
曾太妃擡起頭,假裝不明白地看著晚晴:“晴兒你在說什麼?”
“這是我們公主、不,是王妃的字跡啊。”晚晴指著小冊子說道:“奴婢伺候了王妃十多年,王妃的字奴婢一眼就能看出來。王妃,您看,太妃看的這個是不是您寫的?”
水紅顏正在做最後一道松鼠鱸魚,魚已經放進了油裡,嘩啦啦的煎炸聲讓她無暇注意晚晴在說什麼。她沒有回頭,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晴兒,快做好了,幫我拿一個乾淨的碟子來。”
晚晴忙去拿碟子,順便幫水紅顏遞各種調料,將事情忘在了一邊。曾太妃將小冊子重新放回了櫃子裡,一雙鳳目定定地看著兒子:“燿兒,你可有話說?”
方纔她讓秋娥去取茶水,爲的就是不讓秋娥知道霍君燿欺騙她的事,不論怎麼說,她都要爲兒子在外人面前留一點尊嚴。現在秋娥不在旁邊,晚晴無意中將事情戳破,既給他留了面子,又能讓他知道,他的母親已經將事情洞悉。
霍君燿知道瞞不過去了,承認道:“送給您的糉子的確不是夕兒包的。”眼看曾太妃的臉變了色,他又急忙解釋道:“主意是孩兒出的,您要怪就怪孩兒,不關夕兒的事。”
曾太妃擡手做了個手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嘆道:“就算主意是你出的,但她若有一點羞恥之心的話,就不會同意冒名頂替。這樣一個不誠實的女子你還護著她,而且你居然爲了她欺騙你的母親,燿兒,你太讓我失望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哀家從此不想再聽到關於她的隻言片語,你心裡要是還有我這個母親,你就好好地對待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