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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力戰(zhàn)羣魔

地道中黝黑如墨,姬真真正以魔教中的“陰陽消長大法”,替嶽小龍療傷:

嶽小龍是中了陰陽手馬飛虹的“陰風(fēng)透骨掌”,馬飛虹出身魔教中的狠毒功夫,也只有魔教中的獨(dú)門方法,才能解救。

解救之道,須以“少陽神功”度入手少陽經(jīng),以“少陰神功”由足少陰經(jīng)吸出體內(nèi)骨陰寒,這就是“陰陽消長大法”。也就是說,如若不是魔教中人,不是兼修這兩種功夫的人,就無法救治。

此刻嶽小龍衣衫盡去,赤裸裸的倚壁坐在地上,雙足直促,雙目緊閉,人依然在昏迷之中。

姬真真坐在他對面,同樣的脫去了衣裙,身上只有一個緋紅兜肚,遮著胸腹,她長髮披散,雙掌緊抵嶽小龍手掌,雙腳直伸,也緊抵嶽小龍的腳心,瞑目垂簾,正在運(yùn)氣行功。兩人身前地上埋著三十六柄鋒利尖刀,刀尖朝上,這是男女之間唯一的關(guān)防了,在法刀未曾收去之前,嶽小龍只要稍存不規(guī),就會被刀尖扎上。

在姬真真的左首地上,還點(diǎn)燃著一支線香,那是計時用的,要燃完這支線香,“少陽神功”度氣過穴,就運(yùn)行完畢了。

時間漸漸接近正午,線香已經(jīng)快燃完了!

嶽小龍昏迷之中,但覺周身經(jīng)絡(luò),如同火的,但骨髓間卻又奇冷難耐,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寒熱交攻之下。人卻霍然醒了過來。雙目乍睜,口中不禁“咦”了一聲……

姬真真正在全神催動“少陽真氣”,突聽嶽小龍一聲輕咦,心頭猛然一驚!照說他身負(fù)重傷,自己尚未替他吸出陰寒之氣以前,極不可能中途醒轉(zhuǎn)。急忙舉目瞧去,黑暗之中,但見嶽小龍睜著雙目,似是還未看清眼前情形,立即手腕一沉,點(diǎn)了他的睡穴,一手取起另一支線香,正待點(diǎn)燃……

就在此際,甬道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之聲!

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尖叫道:“春香,你們看清楚了,咱們沒走錯吧?”

接著一個少女聲音說道:“錯不了,杜護(hù)法圖上說的很詳細(xì),這裡已是最後一條甬道了。”

那蒼老的聲音咄道:“咱們走了不少冤枉路,彎彎曲曲的,把老太婆頭都攪昏了!”

這幾句話的工夫,已經(jīng)走到了甬道轉(zhuǎn)角!

凌杏仙聽到果然有人闖進(jìn)地道,朝自己這邊走來,黑暗之中,看不清對方是誰?立即了大聲喝道:“什麼人,快快停步。”

只聽那少女聲音喜道:“嬤嬤,在這裡了!”

來的正是虎嬤嬤和兩名青衣使女春香、春花!

虎嬤嬤呷呷尖笑道:“好哇,你們躲在這洞底裡,倒叫老太婆到處都找遍了。”

凌杏仙凝足目力瞧去,也只能看到甬道上,似有一團(tuán)隱綽綽的黑影,朝自己這邊移動,喝道:“你再不停步,莫怪我要不客氣了!”

虎嬤嬤功力深厚,自然看到凌杏仙手執(zhí)銅管,對著自己,尖笑道:“女娃娃,你手上一筒天魔針,還唬不倒老太婆。”

“天魔針”霸道無匹,中人必死,虎嬤嬤口中說的稀鬆,其實可也不敢嘗試,喝聲出口,突然縱身一躍,直飛過去。

這一下當(dāng)真快如掣電,凌杏仙吃虧在地道中十分黝黑,看不清切,但覺疾風(fēng)一颯,握在手上的一個銅管,連按動機(jī)簧都嫌不及,已被來人劈面奪去。口中驚啊一聲,腳下慌忙後退一步,左手不自覺的朝前一揚(yáng),纖纖食指已然點(diǎn)上虎嬤嬤的“心坎穴”!虎嬤嬤驚然一驚,吸胸提氣,朝後飛退出去,口中忍不住咦了一聲,尖笑道:“女娃兒,你這一手倒是高明得很!”

原來凌杏仙這一指,正是從奕仙樂天民那裡學(xué)來的三十六手點(diǎn)穴手法。那是因爲(wèi)虎嬤嬤突然欺近,長劍已不及施展,無意中使出來的。

凌杏仙這一指雖未點(diǎn)上對方,但已把虎嬤嬤逼退了兩步,此刻再聽虎嬤嬤說她手法高明,心中不覺一動,暗道:“這人武功極高,憑自己所學(xué),只怕不是她的對手,看來還是用樂老人家的點(diǎn)穴手法好。”心念迅速一轉(zhuǎn),口中嬌叱一聲,突然欺了過去,左手一揮,一點(diǎn)指影,又朝虎嬤嬤“璇璣”、“華蓋”兩穴點(diǎn)去。

試想奕仙樂天民和嶽小龍搶吃棋子,該有多快?凌杏仙這兩指,幾乎快的有如同時點(diǎn)到了一般!

虎嬤嬤舉手一格,不覺一怔道:“奕仙幾時也收了徒弟?”

就在她堪堪格開凌杏仙手勢,凌杏仙卻趁她說話之時,手肘一縮,纖纖玉指,已然點(diǎn)了虎嬤嬤“將臺”、“期門”、“章門”三穴。

但聽“撲”“撲”三聲輕響,全都點(diǎn)個正著!這回虎嬤嬤生受了,既沒封格,也沒躲閃,凌杏仙卻似點(diǎn)在鐵石之上,震得手隱隱生痛!

心頭驀然一驚,急急往後躍退,已是遲了,但覺左腕一緊,已被虎嬤嬤扣住,一時情急,飛起一腳,朝虎嬤嬤小腹踢去。

虎嬤嬤呷呷笑道:“女娃兒,你要在老太婆面前逞強(qiáng),那還早著呢!”

凌杏仙右足才舉,突覺膝蓋一麻,那裡還站得住?雙腳一軟,往地上跌了下去。

虎嬤嬤右手輕輕一放,說道:“你就在這裡歇上一回吧!”

話聲一落,就自顧往前行走。

走到姬真真近前,眼看一男一女赤裸身子,抵掌而坐,兩人面前地上,插著無數(shù)把鋒利尖刀,不禁呆的一呆,問道:“你們這在做什麼?”

姬真真依然雙掌抵著嶽小龍掌心,不言不動,瞑坐如故。

何嘉嘉守在另一頭上,耳聽虎嬤嬤的聲音,已經(jīng)到了大師姐前面,心頭一急,慌忙縱掠起,趕了過去,口中喝道:“別動他們,我大師姐是替他在傷療!”

等她趕到,已是遲了一步!

虎嬤嬤早已伸出手去,一把把嶽小龍?zhí)崃似饋恚綉衙鲆活w藥丸,迅快塞入他口中。

一面朝姬真真道:“起來,起來,快穿好衣衫,老太婆有話問你。”一面朝身後兩個使女道:“你們快扶著嶽相公,替他穿上衣衫。”

這地道中幽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兩名使女內(nèi)功較淺,自然無法看得清楚,一路上只是緊隨著虎嬤嬤身後而行。

此時聽到虎嬤嬤吩咐,立即答應(yīng)一聲,隨手晃亮火摺子!

火光一亮,登時驅(qū)散了黑暗,眼看虎嬤嬤手上,提著一個赤身露體的大男人,朝自己兩人送了過來。這下直羞得兩人面紅耳赤,不敢伸手去扶。

虎嬤嬤橫目瞪了她一眼,罵道:“小蹄子,這害什麼臊,又不是你們沒穿衣服,還不快快把嶽相公扶住了?”

春香、春花不敢違拗,只好伸手扶著嶽小龍,取過衣衫。替他穿上。

這時姬真真已穿好衣裙,收起三十六柄銀刀,望了望虎嬤嬤一眼,冷冷說道:“你是救他來的,你知道透骨陰風(fēng)的寒陰之氣,未能及時消除,留在體內(nèi),反而害了他麼?”

虎嬤嬤呷呷笑道:“不要緊,老婆子喂他的藥丸,功能起死回生……”

姬真真冷笑一聲,道:“咱們只是和嶽少俠一路由銅沙島而來,他救過愚姐妹性命,愚姐妹不借以女兒之身,赤身露體,替他療傷,也算盡到心意了。”話聲一落,轉(zhuǎn)身道:“嘉嘉,咱們走!”何嘉嘉望望嶽小龍,欲言又止,跟隨姬真真身後而去!兩條人影,轉(zhuǎn)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虎嬤嬤也沒阻攔,回頭看看嶽小龍,已經(jīng)穿著整齊,這就伸出蒲扇大的手掌,輕輕在嶽小龍身上推摩。

嶽小龍但覺一雙炙熱的手掌,緩緩在周身推動,睡穴頓解,霍地睜開眼來!目光轉(zhuǎn)動,但見火光之下,自己身前站著一個黑衣老嫗,和兩名青衣少女,心中大奇。口齒啓動,正待開口。

虎嬤嬤一臉慈愛望著他搖搖手道:“好孩子。你醒過來了,快莫要說話,你重傷之後,剛服下藥九,先得坐下來,做上一會工夫才行,老太婆助你行氣。”

嶽小龍聽她說的鄭重,依言盤膝而坐,但覺黑衣老嫗一雙手掌,已然按到自己後心!一股熱氣,有如黃河之水天上來,滾滾不絕,灌輸百脈,一時那敢分心,立即澄心靜慮,做起吐納功夫。

這樣足足過了一盞熱茶時光,虎嬤嬤才緩緩收回手去。

嶽小龍又運(yùn)了一回氣,但覺周身百脈舒暢,氣血旺盛,絲毫沒有負(fù)傷的感覺,這就站了起來,朝虎嬤嬤作了個長揖,道:“晚輩多蒙老婆婆相救……”

虎嬤嬤一雙三角眼,只是在嶽小龍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瞧個不停,口中呷呷笑道:“好孩子,咱們又不是外人,快別說感激的話了。”一面回頭道:“春香,你去把那女娃娃的穴道解了。”

春香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朝甬道上走去。

嶽小龍聽黑衣老嫗的口氣,一口一聲的叫著自己“孩子”,分明是以長輩自居;但自己卻從沒見過這樣一位老婆婆?心念轉(zhuǎn)動,不覺望著虎嬤嬤,拱拱手道:“晚輩還沒請教老婆婆如何稱呼?”

虎嬤嬤滿布皺紋的臉上,藹然慈笑道:“孩子,你自然不認(rèn)識虎嬤嬤,真上虎父無犬子,長得和你爸一般無二,老太婆……”

話聲未落,只見凌杏仙飛一般的奔了過來,口中叫道:“龍哥哥,你傷勢已經(jīng)好了?”

嶽小龍道:“多蒙這位老婆婆相救,我已經(jīng)好了。”

凌杏仙望了虎嬤嬤一眼,道:“原來她是好人!”目光一動,不覺咦道:“姬姐姐、何姐姐呢?她們到那裡去了?”

嶽小龍搖搖頭,轉(zhuǎn)臉朝虎嬤嬤問道:“老婆婆認(rèn)識先父麼?”

虎嬤嬤道:“自然認(rèn)識,我看到他的時候。大概也只有二十出頭,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江湖上提起閃電劍,已是無人不知……”說到這裡,忽然住口不言。

嶽小龍暗道:“原來我爹的外號,就叫閃電劍!”

他正聽的出神,忽見虎嬤嬤沒有再往下說,不覺問道:“老婆婆,還有呢?”

虎嬤嬤道:“沒有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嶽小龍甚感失望,接著問道:“那麼老婆婆一定知道先父的名字了?”

虎嬤嬤目露奇色,問道:“你娘沒告訴過你?”

嶽小龍臉上一紅,痛苦的搖搖頭道:“娘從沒和晚輩提起過爹。”

虎嬤嬤滿臉慈祥帶著母愛般的關(guān)注,點(diǎn)點(diǎn)頭,又黯然的道:“你爹叫嶽天池。”

“嶽天池”這三個字,嶽小龍好像聽人說過,他眼眶忽然起一陣溼潤,仰起頭,望著黑黝的地道,不言不動。好像在說:“爹,孩兒終於知道你老人家的名字了!”

凌杏仙低聲問道:“龍哥哥,你怎麼了?”

嶽小龍勉強(qiáng)笑了笑道:“……沒什麼。”

虎嬤嬤道:“龍哥兒,咱們該出去了。”說完揮了揮手,道:“你們前面領(lǐng)路,老太婆弄不清該走那一條了。”

兩名使女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向在前帶路,一行人仍循原路退出。

春香走在前面,堪堪的打開地道出口,突聽有人低聲說道:“又有人出來了,快去報告總管!”

春香爲(wèi)人機(jī)警,左手向他身後春花打了個暗號,突然身形一弓,急如箭射,從地窖中竄躍出去!身形一落,只見地窟出口,一共守著三名手持撲刀的黑衣大漢,另一名漢子卻匆匆朝門外奔去。

敢情她竄出來的身法太快了,守在洞口的三名黑衣漢子,怔的一怔,突然齊齊撲了過來,寒光閃動,三件兵刃,一齊朝春香劈到!

春香冷笑一聲,縱身避開,右手揚(yáng)處,拍出一掌,擊向正面漢子,左手驕指如戟,向左首一人點(diǎn)了過去。

這時春花也相繼躍出,哼道:“原來是銅沙島的人!”

柳腰一挫,朝另外一人飛撲而上,出手搶攻。

要知銅沙島出來的人,個個都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一身武功,全非弱手,那三名黑衣大漢,身手矯捷,春香、春花兩人,一時倒也奈何他們不得。

突聽有人重重哼了一聲,接著連聲慘叫,激戰(zhàn)中的三名漢子紛紛棄去兵刃,跌摔地上。

只見虎嬤嬤手柱竹筇,一臉怒色沉聲道:“果然是銅沙島的人!”

話聲甫落,門外人影閃動,那出去通報的漢子,已領(lǐng)著一個人,急步奔入!

這跟著進(jìn)來的正是黑衣堂下的左總管黑衣判官田布衣,他堪堪跨進(jìn)廚房門口,一眼瞧到虎嬤嬤,心頭一驚,趕忙抽身後退!

虎嬤嬤瞪著三角眼,厲聲喝道:“你給我站住!”身形一晃,已然到了田布衣面前,兩鬢白髮飄飛,獰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留在這裡!”

左手一擡,一掌拍了過去。

田布衣看她面色不對,心頭大駭,雙肩一聳,身向後仰,疾快的朝後躍退。

虎嬤嬤冷嘿道:“老太婆手下還想逃……”

手掌快速無比往前送去。

田布衣明明看到一掌劈來,就是閃避不開,砰的一聲,左肩已被擊中,倒退了兩步,一跤坐在地上。

那領(lǐng)著田布衣進(jìn)來的大漢,眼看總管被老太婆出手一掌,就打倒地上,心中既驚又怕,雙腳發(fā)軟,幾乎跨不了開步。

虎嬤嬤竹筇一頓,喝道:“班遠(yuǎn)呢,他在什麼地方?”

那漢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堂……堂主就……就在前面。”

虎嬤嬤道:“從這裡出去的兩個女娃兒,可是已被班遠(yuǎn)擒住了?”

那漢子連連點(diǎn)頭道:“老婆婆說的是……”

凌杏仙心下一急,問道:“那是姬姐姐和何姐姐了!”

虎嬤嬤道:“不用急,一切有老太婆呢!”

春香失聲道“嬤嬤,咱們兩名轎伕,只怕也被他們拿下了。”

虎嬤嬤氣呼呼的點(diǎn)頭道:“不錯,你們隨我來。”

話聲一落,提著竹筇往外就走。

嶽小龍望了田布衣一眼,只見他雙目緊閉,坐在地上,敢情虎嬤嬤這一掌,擊的真還不輕,此刻正在運(yùn)氣行功。另外三個漢子,也全都負(fù)了傷。心中暗暗驚駭,忖道:“這位老嬤嬤出手又狠又快,不知是什麼數(shù)路?”

心中想著,人卻跟在虎嬤嬤身後,往前行去。剛走到樓前,只見黑衣堂主班遠(yuǎn)就大馬金刀的坐在階前一棵大樹之下,身後立著兩名黑衣使女。

在他對面不遠(yuǎn),負(fù)手站著一個黑衣矮小頭,正是黑衣堂的副堂主陰陽手馬飛虹。

四周草地上,佈滿了身穿黑色勁裝,手抱撲刀的漢子,不下二三十人之多,由黑衣秀才陸寒生率領(lǐng),把小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情形,分明是守株待兔,等待自己等人出來!

虎嬤嬤一見班遠(yuǎn),就氣往上衝,厲聲喝道:“姓班的,你擺下這付陣仗,可是想對付老婆子麼?”

攝魂掌班遠(yuǎn)緩緩起身,雙手一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嬤嬤怎的還沒離去麼?”

虎嬤嬤竹筇上朝他一頓,厲聲道:“我要你率領(lǐng)手下,退出園去,你還來作甚?”

班遠(yuǎn)冷森的道:“兄弟奉命緝拿本島四名逃犯,和嬤嬤實在毫不相干。”

虎嬤嬤怒哼道:“你敢違抗仙子金令?”

班遠(yuǎn)冷笑道:“兄弟此來,和嬤嬤河水不犯井水,嬤嬤何用擡出仙子來唬人?何況據(jù)兄弟所知,仙子並未在此。”

虎嬤嬤道:“你如何知道的?”

班遠(yuǎn)冷曬道:“一頂空轎,那也瞞不過人。”

虎嬤嬤厲聲道:“你們把兩名轎伕怎麼了?”

陰陽手馬飛虹陰惻惻接口道:“是兄弟問了他們口供。”

虎嬤嬤氣息咻咻,雙目圓睜,竹筇猛地一頓,濺得階上碎石四濺,顫巍巍伸手朝馬飛虹一指,厲喝道:“你就是魔教叛徒馬飛虹麼?很好!”說到這裡,突然回頭朝嶽小龍問道:

“孩子,是不是他打傷你的?”

凌杏仙不待嶽小龍回答,搶著道:“老婆婆,就是他,龍哥哥是被他陰風(fēng)透骨掌打傷的。”

虎嬤嬤竹筇一提,道:“好,我也打他一頓,替你出氣。”

舉步朝馬飛虹逼去。

馬飛虹陰森目光,朝嶽小龍、凌杏仙兩人掃了一眼,詫異的道:“你們不是叫嶽小龍、凌杏仙麼?老夫幾時打過你們。”

原來嶽小龍、凌杏仙早已洗去臉上易容藥物,已經(jīng)不是華山門下紀(jì)念勳、紀(jì)敏兄妹的面貌了。

虎嬤嬤怒喝道:“反正是你打傷的,還想抵賴麼?”

馬飛虹縱身一躍,避開了虎嬤嬤一記杖勢,陰喝道:“虎嬤嬤,你莫再逼人太甚。”

虎嬤嬤一杖落空,口中沉哼一聲,手腕振動,竹筇一昂,隔著馬飛虹身影,橫掃而至!

馬飛虹大袖一揮,迎著竹筇拂出,人卻一個旋身,橫躍開去。他這一揮袖,聽不到絲毫風(fēng)聲,但一股無形潛力,欲向杖頭上撞來。

虎嬤嬤但覺手上竹筇和馬飛虹拂出的一股內(nèi)家真氣相撞,微微一震,心中暗吃一驚,忖道:“此人一身功力,果然大是不弱!”舉目瞧去,陰陽手馬飛虹已躍出丈餘,心頭更覺有氣,怒喝道:“姓馬的,你莫要逃,敢不敢接我?guī)渍校俊?

馬飛虹嘿然冷哂道:“虎嬤嬤,你道兄弟怕了你麼?”

班遠(yuǎn)適時沉聲道:“嬤嬤暫時請住手,兄弟有一事請教。”

虎嬤嬤白髮飄飛,橫目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兩個就一起上好了。”

班遠(yuǎn)面目冷肅,沉嘿道:“兄弟瞧在仙子份上,大家最好莫要傷了和氣。”

虎嬤嬤手橫竹筇,厲喝道:“怎麼,不瞧在仙子份上,憑你黑衣堂這點(diǎn)陣仗,就能對我老婆子怎樣”不信,你們?nèi)闵狭耍次依掀抛咏硬唤拥南聛恚俊?

話聲未落,突聽一聲咳亮的大笑,接著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虎嬤嬤,多年不見,豪氣當(dāng)真不減當(dāng)年!”

隨著話聲,但見一個面貌清瘦,黑鬚飄胸的青袍老人,飄然而來!

凌杏仙偏頭朝嶽小龍間道:“來的是青衣堂向堂主!”

嶽小龍點(diǎn)點(diǎn)頭,還沒開口,春香低低問道:“嶽相公,你認(rèn)識他?”

嶽小龍道:“在下兄妹,曾在銅沙島見過他。”

春花道:“這人武功很高麼?”

嶽小龍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但青衣堂主在他地位上似乎要比班遠(yuǎn)高些。”

春香柳眉微皺,說道:“不知嬤嬤一個人對付得下來不?”

虎嬤嬤霍地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到青衣堂主身上,心下不禁暗暗一怔,尋思道:“看來銅沙島的後援又趕到了!”接著臉色一沉,呷呷笑道:“向遇春,你也來了?”

青衣堂主向遇春哈哈一笑,道:“嬤嬤沒想到吧?”

虎嬤嬤冷嘿道:“你們都衝著仙子來的了?”

向遇春朗笑道:“嬤嬤誤會了,兄弟只是順道來此,和班兄一晤,不道遇上了嬤嬤。”

語氣一頓,接著擡目道:“其實班兄追緝逃犯,和貴門並無絲毫瓜葛,也沒有開罪嬤嬤之意,嬤嬤何苦自出頭?”

虎嬤嬤道:“你倒說的好聽,班遠(yuǎn)縱容手下,拿了我兩名轎伕,還不是有心和我老婆子過不去?”

向遇春伸手一指,笑道:“嬤嬤這兩名轎伕,不是好好的坐在那裡,有誰把他們拿下了?”

虎嬤嬤回頭望去,果見兩名轎伕好好的坐在西首小樓階上,一面依然怒聲道:“馬飛虹出手傷人,難道也是老婆子強(qiáng)自出頭?”

馬飛虹道:“虎嬤嬤只怕弄錯了,兄弟承認(rèn)在松江打了華山門下姓紀(jì)的一掌,但並未和嶽小龍動過手。”

虎嬤嬤突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麼,住口不言,但她想了想,又道:“還有,方纔從地道中出來兩名女娃呢,不是被班遠(yuǎn)擒下了麼?”

她不再提嶽小龍被馬飛虹掌傷之事,自然是想到嶽小龍喬裝華山門下紀(jì)念劬,不能讓對方知道,是以臨時改了口風(fēng)。

向遇春道:“不錯,方纔確曾擒了兩個女娃兒,但嬤嬤可知她們是什麼人嗎?”

虎嬤嬤依然盛氣的道:“是什麼人?”

向遇春道:“兄弟只知道她們假冒韓仙姑筆跡,僞造書信,以魔教門下身份,參與銅沙島開山大典,又乘機(jī)潛逃,顯系受人指使,覷探敝島機(jī)密去的。”“虎嬤嬤道:“你們怎知這兩個娃兒,不是韓仙姑門下?”

向遇春道:“那是後來接到韓仙姑的飛鴿傳書,說她因事不克參加敝島開山大典,也沒有說派她門人蔘加的話,始知這姬真真、何嘉嘉兩人,乃是有人假冒的了。”

虎嬤嬤蒲扇般的巨掌一攤,說道:“信呢?”

這話就是故意找碴,試想人家寫給銅沙島主的信,怎會在青衣堂主身上?

向遇春一怔道:“此信不在兄弟身上。”

虎嬤嬤呷呷尖笑誼:“你們怎知這兩個女娃兒,就是假冒之人?”

班遠(yuǎn)道:“兄弟一路追蹤下來,豈會錯了?”

虎嬤嬤道:“也許假冒她們的人,已經(jīng)逃走,你們自己追丟了人,卻找上這裡來了。”

班遠(yuǎn)道:“她們是真是假,似乎都與嬤嬤無關(guān)。”

虎嬤嬤怒聲道:“自然有關(guān),十年前,老婆子遇上韓仙姑,那時這兩個女娃兒,還只有十來歲,韓仙姑曾當(dāng)面託付過老婆子,日後行走江湖,多多照顧,老婆子受人重託,豈能讓你們把人拿走?”

班遠(yuǎn)嘿然道:“嬤嬤是有意找碴來的了?”

虎嬤嬤臉色一沉。道:“姓班的,這是你們有意和我老婆子過不去,不信,你們再去仔細(xì)看看,這兩個女娃兒可是假的?”

向遇春道:“她們假冒韓仙姑門下,也許經(jīng)過特殊易容之法,一時無法辨認(rèn)真假,兄弟奉教主之命趕來,就是要把她們兩人送往韓仙姑那裡去。”

虎嬤嬤道:“不成,老婆子從不聽信一面之辭,你們還是把人交給我老婆子!”

陰陽手馬飛虹在他們說話時,一雙深沉雙目,只是盯著嶽小龍、凌杏仙兩人直瞧,心中已是起疑,付道:“這兩人面貌雖然不像,但一身衣服,還是和自己在松江客棧中看到的那付打扮,莫非就是紀(jì)家兄妹不成?”

想到這裡,就朝班遠(yuǎn)身邊走去,低低的說了兩句。

班遠(yuǎn)目光一轉(zhuǎn),望了嶽小龍兩人一眼,朝虎嬤嬤問道:“這兩人是誰?”

虎嬤嬤道:“你不認(rèn)識他們?”

班遠(yuǎn)冷哂道:“兄弟自然認(rèn)識?”

虎嬤嬤道:“那你還問什麼?”

班遠(yuǎn)道:“只怕這兩人不是嶽小龍、凌杏仙吧?”

虎嬤嬤怒笑道:“那麼你說他們會是誰?”

班遠(yuǎn)仰天一聲大笑,道:“虎嬤嬤打著一頂空轎,到這裡來的目的,兄弟全知道了。”

虎嬤嬤手提竹筇,逼前一步,喝道:“你知道什麼?”

班遠(yuǎn)道:“據(jù)兄弟推測,那華山門卞紀(jì)念勳兄妹,只怕也是有人假冒的了。”

虎嬤嬤沉著臉道:“華山門下是真是假,和老婆子無關(guān)。”

班遠(yuǎn)冷冷一笑道:“虎嬤嬤,明人不說暗話,假扮韓仙姑門下和假扮華山門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了?”

虎嬤嬤竹筇一頓,怒喝道:“胡說!”

班遠(yuǎn)冷聲道:“事實俱在,那也毋用抵賴了。”

虎嬤嬤大喝一聲道:“姓班的,你認(rèn)爲(wèi)這樣一說,就不用放雲(yún)中二嬌了嗎?”

班遠(yuǎn)面目冷肅,朝嶽小龍、凌杏仙兩人一指,陰笑道:“兄弟認(rèn)爲(wèi)嬤嬤最好還是把她們兩人留下。”

向遇春含笑抱拳道:“班兄說的不錯,兄弟之意,也是如此!”

虎嬤嬤呷呷尖笑,竹筇一揮,朝向遇春劈面打了過去,喝道:“你們有本領(lǐng),就把老婆子留下。”

這一杖她怒極而發(fā),但聽尖銳嘯聲,破空生風(fēng),橫掃而去。

向愚春飄然退後一步,道:“兄弟無意和嬤嬤動手。”

虎嬤嬤厲聲道:“你不想和我動手,我偏要和你動手。”

向遇春似是極感惱怒,身形不動,口中冷哼道:“虎嬤嬤,你不覺太以盛氣凌人麼?”

直到竹筇快要及身,突然劈手一掌,對著杖身拍去。

虎嬤嬤看他一掌朝竹筇拍來口中冷哼一聲,杖劃半環(huán),一招“風(fēng)捲長空”,杖勢倏變,幻起千百點(diǎn)竿影,飄灑而出。

向遇春朗笑道:“嬤嬤一再相逼,兄弟若不接你幾招,似乎太不夠意思了!”

話聲未落,陡然間,雙掌翻飛,連續(xù)拍出。他一手“乙木神功”,已練到爐火純青之境,這一反擊,雙掌開閉,記記如巨浪撞巖!

掌勢過處,勁風(fēng)激盪,隱隱如聞雷聲,功力之深,端的武林少見!

虎嬤嬤呷呷尖笑,揮動竹筇,全力撲攻,也顯得神威奮發(fā),重重杖影,匝地盤空,俠起一片尖銳嘯聲,當(dāng)真有鳴暗變色之概!

兩人這一場搏鬥,舉手?jǐn)E杖,無不殺機(jī)隱伏,看的嶽小龍、凌杏仙和春香、春花四人,心頭震驚不已,不覺各自緊握劍柄,暗暗戒備。

果然正當(dāng)場中兩人惡戰(zhàn)方起,黑衣堂主班遠(yuǎn)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冷森,望了嶽小龍等四人一眼,揮手道:“你們?nèi)グ鸭倜靶赵赖娜撕托樟璧呐迌耗孟铝恕!?

他身後兩名黑衣使女,躬身領(lǐng)命,並肩走了過來,左邊一個手上拂塵一指,開口喝道:

“堂主有命,你們兩人還是快快出來受縛吧!”

春香冷哼一聲,回頭道:“嶽相公,這兩人交由小婢打發(fā)就是了。”

話聲一落,和春花同時拔出劍來,正待縱身而出!

嶽小龍曾在銅沙島見識過這兩名黑衣使女,武功非同尋常,不知春香她們,是不是對方的敵手?這就朗笑一聲道:“她們既然指名在下兄妹出手,兩位姑娘替在下掠陣便了。”說著,嗆的一聲,從身邊撤出軟劍,低聲道:“杏仙,隨我出去。”大步跨下石階,朗笑道:

“在下兄妹要是不肯束手就縛呢?”

右邊黑衣使女不屑的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們有多少能耐,只管出手好了。”

虎嬤嬤雖和青衣堂主向遇春動上了手,但她眼看四方,仍然留心著嶽小龍等人,此刻驟睹班遠(yuǎn)派兩名黑衣使女出手,心頭不禁大怒!厲吼一聲,身如旋風(fēng),突然舍了向遇春,反手朝階前撲來,喝道:“誰敢碰了龍哥兒,老婆子不把他碎死萬段……”

黑衣堂主班遠(yuǎn)早已料到她有此一著,身形一晃,從橫裡掠出,攔住去路,沉喝道:“虎嬤嬤,這怕由不得你!”

掄手一掌,拍了過去。

虎嬤嬤見他倏地欺到了自己面前,一掌擊來,一時舉杖不及,迫得舉掌一揮,硬接班遠(yuǎn)一掌。雙掌擊實,但聽蓬的一聲,兩人身前勁風(fēng)四卷,虎嬤嬤吃虧在腳下尚未站穩(wěn),一身黑衣獵獵飛動,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黑衣堂主班遠(yuǎn)同樣被震的的後退了兩步;但就在此,青衣堂主向遇春業(yè)已掌發(fā)來,朝虎嬤嬤追擊而至。

虎嬤嬤聽風(fēng)辨位,心頭怒惱已極,左掌凝足八成功力,回身一掌,朝向遇春反擊而去,又是“砰”的一聲暴響,兩人腳步移動,齊齊往後直退,每踏一步,地上便是一個深達(dá)寸許的足印。

班遠(yuǎn)乘機(jī)欺近,厲笑道:“虎嬤嬤,你再接兄弟一掌試試!”

右手一揮,霍地向虎嬤嬤肩上拍來!他外號攝魂掌,此刻全力一擊,但見他一隻手掌,烏黑如墨,怵目之極!

虎嬤嬤目睹班遠(yuǎn)“黑煞掌”練到了這等境界,心頭也暗暗凜駭,厲笑道:“區(qū)區(qū)黑煞掌,老婆子不敢接嗎?”

她自然知道班遠(yuǎn)掌上,練有奇毒。但此刻氣怒之下,仗著內(nèi)功深厚,喝聲中,運(yùn)起全身功力,貫注手掌,真力朝外迸發(fā),猛的迎擊過去!

這一掌硬拚,雙方都使不上全力,兩股內(nèi)家掌力互撞,爆發(fā)了第三聲蓬然悶響。剎那間狂飈頓起,迴旋激盪,恰是巨浪排空,海立雲(yún)垂!

虎嬤嬤功力雖深,但終究方纔連拚過兩掌,此刻一掌接實,不禁連退了五六步,滿頭銀髮,不住的飛動。

就在雙步連移之際,陡地身形一旋,一言不發(fā),朝向遇春身側(cè)欺近,手上竹筇一抖,橫掃過去!這一招,當(dāng)真出人意外,尤其她氣息咻咻,神情獰惡,形同鬼魅,大有孤注一擲之意!

青衣堂主向遇春身形一轉(zhuǎn),忽見虎嬤嬤目光之中,充滿了殺機(jī),不禁心頭一凜,飄然抖閃出去。

班遠(yuǎn)和她一掌硬封,感到血?dú)夥v,正在暗暗運(yùn)功調(diào)息,自然沒想到她和自己兩人接連硬拚了三掌,連氣也不調(diào),就會直衝而來。

耳中堪堪聽到虎嬤嬤的低嘯,但覺勁風(fēng)颯然,一股重逾山嶽的潛力暗勁,霍地涌近身前,心頭大駭,暗暗罵道:“這老怪物當(dāng)真厲害!”

雙足猛蹬,急急往一側(cè)暴閃出去。

虎嬤嬤早已動了殺機(jī),豈肯容他緩手,口中大喝一聲:“班遠(yuǎn),你……”

話聲未落,陡覺身後有人襲到,旋身一顧,欺進(jìn)身來的是青衣堂主向遇春,心頭不覺大惡,厲喝道:“老婆子和你們拚了!”

一記“大蟒翻身”,竹筇挾著懾人銳嘯,向後反擊過去。轉(zhuǎn)眼之間,虎嬤嬤與向遇春、班遠(yuǎn)兩人已然打在一起,杖影掌風(fēng),好不凌厲!

這時嶽小龍。凌杏仙已和兩名黑衣使女動上了手。

嶽小龍一開始就能使出家傳絕技“閃電劍法”,把一支軟劍,使的快如風(fēng)輪!

凌杏仙和龍哥哥聯(lián)手合擊,並肩作戰(zhàn),使的同樣是一套“閃電劍法”。

兩支長劍,構(gòu)成了一片綿密劍網(wǎng),但見寒芒流動,電光連閃,嘶嘶劍風(fēng),森森劍氣,擴(kuò)及一丈方圓!

這一輪快劍,不可謂不凌厲;但叵奈對方兩個黑衣使女乃是班遠(yuǎn)貼身侍女,一身武功,不在當(dāng)今武功一流高手之下。兩柄拂塵施展開來,柔中有剛,鐐繞全身,宛如一團(tuán)黑煙,裹著兩個妖燒身子,倏忽進(jìn)退,去來如風(fēng)。

任你嶽小龍、凌杏仙劍法凌厲,也休想沾上她們一角衣裙。

但她們在逼進(jìn)之時,皓腕一探,纖纖素手,忽指忽掌,所取穴道,幾乎全是人身要害,出乎毒辣。雙方激戰(zhàn)了二十餘回合,依然不分勝負(fù)。

陰陽手馬飛虹負(fù)手站在一株樹底下,臉上含著冷峻笑容,在一旁觀戰(zhàn),似是對兩名使女極有信心,穩(wěn)可把嶽小龍、凌杏仙拿下一般!

凌杏仙手中早已暗暗取了兩支迴風(fēng)蝶,只是對方兩人身法快捷,又有一蓬柔韌無比的拂塵絲裹住全身,連長劍都削不斷,刺不進(jìn),一時無法出手。

虎嬤嬤力戰(zhàn)兩大高手,雖然她手上多了一支竹筇但任你如何奮起全力,施展殺手,依然無法將兩人擊退,相反的在她怒火如焚之下,漸漸感到後力不繼。

但此時三人全已成了欲罷不能之勢,在各人搶制之機(jī),窮極變化之下,誰先氣餒,誰就落敗,誰的手上稍有絲毫緩慢,縱不當(dāng)場殞命,也得身負(fù)重傷。

戰(zhàn)況愈來愈見慘烈,虎嬤嬤右手握在竹筇中間,左手灑動,當(dāng)作了短棒使用。

向遇春、班遠(yuǎn)四掌翻飛,也一攻即收,招式絕無用老,三條人影,不住的交錯盤旋,相互攻拒。要知放眼江湖,能在向遇春、班遠(yuǎn)任何一人手下,走得出十招八招的人,已是不多,何況在兩人聯(lián)手之下,力戰(zhàn)數(shù)十招並未落敗,當(dāng)真是足以自豪了!

就在她漸漸感吃力之際,正和兩名黑衣女惡戰(zhàn)未休的嶽小龍。凌杏仙突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兩眼一黑,雙雙跌倒地上。凌杏仙卻在跌倒之前,左手一撒,盡力打出了掌中兩支迴風(fēng)蝶。兩名黑衣使女眼看兩人昏倒地上,心頭一喜,立即拂塵一收,正待跨上前去,把兩人拿下!突覺肩頭微微一麻,手腳痠軟,連拂塵都掌握不住,“拍”一聲,落到地上。

兩枚迴風(fēng)蝶無人收回,也“叮”“叮”兩聲,自行跌落。

陰陽手馬飛虹睹狀不覺一怔,但他目光一轉(zhuǎn),已然發(fā)現(xiàn)跌落地上的兩枚迴風(fēng)蝶,心中暗暗奇道:“唐門暗器!這兩人會是唐門弟子?”一面朝身後揮揮手,喝道:“過去把他們拿下”

立時有四名黑衣武士躬身領(lǐng)命朝階前奔了過去。

春香、春花同時一躍而出,仗劍攔在嶽小龍兩人身前,嬌叱道:“誰敢過來?”

四名黑衣武士堪堪奔近階前,突然間,無聲無息的撲地倒去,一動也不動。

陰陽手馬飛虹一時只當(dāng)?shù)苄謧冎辛藢Ψ絻蓚€丫頭的暗算,他自恃身份,自然不屑出手!

回頭朝黑衣秀才陸寒生道:“陸兄要弟兄們把她們一起拿下。”

陸寒生躬身道:“屬下遵命。”接著一揮手道:“弟兄們過去,先把那兩個丫頭拿下。”

這一下共有八名武士轟應(yīng)一聲,手掉撲刀,奔了過去。

春香心下大急,低聲道:“春花,你和我聯(lián)手拒敵,千萬不可分開!”

春花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

兩人並肩站定,長劍當(dāng)胸,凝神待敵。但見奔來的八名武士,到了相距一丈左右,和先到四人一樣,突然翻身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這回他們都看清了,出手暗算的人,並不是對面兩個丫頭,顯然暗中還隱藏有人。但憑馬飛虹和陸寒生兩人的眼光,卻依然無法查出,人隱身何處?甚至也沒看清對方使的究是什麼暗器?

陸寒生摺扇一指,雙目寒光如電,冷然喝道:“鼠輩暗箭……”

話到一半,突覺一股無形潛力,無聲無息的撞到了身前,要待躲閃,已是不及,口中悶哼一聲,一手掩胸,蹌蹌踉踉的直退了四五步,立即嘴脣緊閉,雙目微閉,站在那裡運(yùn)氣行功,調(diào)理體內(nèi)真氣。

陰陽手馬飛虹自然看的清楚,心頭不禁大凜,試想憑黑衣秀才陸寒生的武功,對方連人影都未照面,就負(fù)了傷,此人武力之高,豈不駭人聽聞?心念一動,不覺陰笑一聲,道:

“何方高人,既然來了,怎不現(xiàn)出身來,讓兄弟見識見識?”

話聲一落,兩道目光不住的向四周大樹上搜索,但過了半晌,依然聽不到有人答話。

這時虎嬤嬤力戰(zhàn)向遇春,班遠(yuǎn)兩個絕世高人,打到百招之外,時間一久,終究雙拳不敵四手,漸漸的落了下風(fēng),眼看將告不支……

突然間,只聽一個冷峻的聲音沉喝道:“你們還不給我住手?”

聲音並不太響,但聽到激戰(zhàn)中的三人耳中,卻鏘鏘清越,甚是有力!

虎嬤嬤精神陡然大振,猛然吸氣,呼呼劈出兩杖,大聲叫道:“仙子來的正好,這兩個老賊饒他們不得!”

向遇春、班遠(yuǎn)聽的不禁一怔,同時收勢躍退,回頭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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