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凌一邊運轉陰陽訣,一邊參悟月影三式和六棱圖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放亮。他結束了一夜的運功,步出門外,呼吸著外頭新鮮的空氣。少頃,李明忠、月無邪、李小燕、高俊均已起身,匯聚到他身側,彼此寒暄過後,李明忠正色說道:“凌天,我們先行一步,你萬事小心!”說完遞給他一些靈晶。
“嗯”楚天凌接過靈晶,點點頭,說道:“你們也小心。”
衆人一一告別,李小燕眼淚汪汪地看他,一步一回頭,楚天凌頻頻揮手,輕聲說道:“去吧!沒事的。”
等到衆人退房離開,楚天凌離開了客棧,沿著郡集街道,不徐不疾朝著黑風嶺進發,神識之中始終高度警惕,密切關注著四周的風吹草動;沿著東北向走出十餘里地,他尋得路邊一片隱蔽的小樹林,迅速進入其中;覓一潔淨之所,盤膝而坐,神識之力陡然延伸,將黑風嶺和順成郡集統統籠罩在內,默默地關注著外界的動靜。
黑風嶺如一潭死水、暮氣沉沉;順風集中行人熙熙、絡繹不絕;半個時辰過去,才收回神識,臨近樹林邊緣之處,神識之中突覺一絲異樣,他內心一動,悄無聲息間,洞察之術啓動,二道湛然白光直射異樣之處,小樹林的西南角上,二個黑衣人隱身在此,正在手勢交流;在洞察之眼下,無所遁形。
楚天凌不動聲色,立起身來朝著二人所在,信步走去。臨近二人身側,雷霆出手,啪啪二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擊中二人前胸,二聲慘叫,二個黑衣身影跌落出三丈之外,俱都胸口塌陷,七孔流血,眼見已是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楚天凌毫不遲疑,雙手帶著巨大的吞噬之力,一把扣在二人識海之上;僅只一息便吞噬了二人識海之中的禁制能量,隨即便迅速翻看二人的記憶,走馬觀花、一目十行,一盞茶功夫,他停止閱讀,巨力一催,二個黑衣人瞬間血肉模糊、死於非命。
“原來,在怡風城外還有一處秘密據點,魂殺和影殺都在那裡。”楚天凌自言自語道,隨即面色一厲,恨聲說道:“待解救了高博,就去走上一遭;省得這些蒼蠅如同附骨之蛆,煩不勝煩。”
說完,他身形一動,瞬間隱去身影,展開瞬影步,朝著黑風嶺而去;來到巨巖之前,他默默地神識探查了一番,結界入口處,隱約間傳出斷斷續續的交談聲,靜默佇立,十息之後,他身形一動,如同空氣飄上三丈高空結界之處,身形朝結界一貼,星辰圖迅速催動,一股股巨大的能量涌入體內,身形一點點向內隱入,一盞茶功夫就進入了結界之內。
嘈雜聲音一下子灌入耳中,十幾個滿面橫肉的強盜守著入口,百無聊賴正在閒聊,楚天凌向上浮升至三丈高空,辨別了一下方向,將入微之境開啓至極限,時時警惕,徑直向圈羊堂飛去。
循著記憶,楚天凌飛到圈羊堂上空,神識探查地牢之中,正有二個強盜守在其中,一間接一間石室過去,卻是空無一人,“嗯,難道高博不在此處?”帶著疑惑,他再次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從石室到室外每一個角落,他寸寸推進,終於在最後一個石室的背後石壁處,發現了一絲端倪,角落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石屑,與周邊顯得格格不入,若非細察,絕難發現。
他停止探查,身形落到地面,倏一打開入口,便身形一縮,迅速回身將入口關閉;沿著過道進入大堂,大搖大擺向二名守衛走去,二人一無所覺,仍是滿口污言穢語不絕;臨近前方,楚天凌右手劃過空間戒,王者殺劍如同催命之劍,一走一過之際,二人雙手緊緊捧住咽喉,滿面恐懼和絕望,只發出咯咯之聲,便仰頭倒地,二攤殷紅的血跡瞬間染紅了地面。
王者殺劍收回,楚天凌一個縱身落在石壁之前,伸掌輕撫石壁平面,石屑索索滴落,伸手輕叩石壁,發出“篤篤”的沉悶迴音;一路前移,少頃,一塊石壁之上發出了“空空”的聲音,他精神一振,沿著此處一路敲擊過去,赫然發現“空空”之音背後,竟是一個人形大小的內部空間。
他雙掌貼緊石壁,星辰圖徐徐運轉,龐大的吸力如同粘上了一層強力膠,雙掌徐徐回撤,一個冗長?圓形石壁凸出平面,掉落了一地的石屑,微一用力向後一扯,一層三寸厚的石壁應聲脫開,露出一個淺淺的洞穴,一個雙目緊閉、面呈死灰的單薄身形,斜倚在石壁之上,人事不知,正是失蹤多時的高博。
楚天凌放下石壁,伸手抱出高博,輕放在地,雙手一探鼻息,氣息若有若無,他輕噓一口氣,總算沒有太晚,否則只怕高博已是悶死在石洞之中。
他掏出錦盒,仔細篩選了一遍,最終取出一顆玄級中品回元丹,納入高博口中,運氣一順,咕嚕一下滑落喉嚨,他伸掌輕撫其胸口一路下滑至小腹處,神識關注,控元之術化出一個球形,包裹藥丸,稍稍運功助其化開丹藥,球形之上開出一個小洞,引導絲絲縷縷的藥力,柔和地散向四處經筋,隨著藥力的擴散,高博的面頰露出點點紅暈,額頭之上沁出細密汗珠,呼吸之聲逐漸變得粗重,少息之間氣喘如牛,臉上浮現大砣不正常的紅暈,等得藥力全部散開,他撤離手掌,靜待一旁;須臾,高博劇烈顫抖,睜開迷濛的雙眼,“哇”他一張口,吐出一口黑血,便緊閉雙眼,軟軟地躺倒地上。
楚天凌伸手一探鼻息,但覺呼吸平穩有力,顯是已經脫離危險期,只是久居洞內,長時間的窒息和虛弱,使得他暫時昏厥了過去;他放下心來,神識一動,歲月神殿瞬間飄出識海,他雙手掐訣一指,高博瞬間吸入神殿內部,再次一掐手訣,神殿化作模型大小收入空間戒內,轉身向外走去。
離開圈羊堂,楚天凌立於入口外地面之上,神識鋪天蓋地向外擴散,一路向上延伸,堪堪到達半腰之際,一座古樸的石室引起了他的注意,石室之上二個古樸鐫字尋天,停留了片刻,;繼而攀延而上,到達峰頂之時,從上到下依次是三座孤零零、大小不一的石室,中間一座石室之中隱隱有人聲傳出。
楚天凌思忖道:黑風嶺作惡多端、睚眥必報;自己此番救人、必會連累高府,動手滅門;甚至自身四人行蹤,早晚暴露;既是敵對雙方,不如先下手爲強,如能暗中剪除賞華彪或其臂助一二,想必不敢輕舉妄動了。他稍作思量,決定先攀上峰頂,見機行事。
主意一打定,楚天凌飛上高空,向著峰頂而去。正當他經過半山腰的時候,神衹空間竟然傳來一陣騷動,他心內驚異,停下身形,神識探查,神衹種子劇烈震動,似是什麼東西引起了它的注意,渴望的意念匯入他的心神,嗯,他目露異色,緊睜著下方的石室,那古樸的尋天二字,愰然扭曲,化成一條條絲線倒映在他雙眼之中,引得洞察之術自行運轉,險些無法維持隱形匿影,他大驚失色,急忙移開視線,洞察之術消隱,再次觀望,尋天二字巋然不動。
難道剛剛是錯覺嗎?他心生疑惑,決定先去石室探查一番;身形急速下沉,輕飄飄落在石室之前,神衹震動更甚;他將石門輕輕推開一線,神識透過石縫,向內窺探,空空蕩蕩的石室,半空懸浮著一面尺許圓徑、外表銅綠斑駁、古老的鏡子,空無一人。
伸手輕推,身形一晃,回身輕輕關上石門;輕身飛起,停於古鏡之前;正欲細察,神衹暴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推動楚天凌一下子撲到前方,額頭牢牢緊貼鏡面,猝不及防,楚天凌但覺額頭一痛、一股涼意傳導,未等他掙脫,一股股悠遠深邃、蒼涼古意從鏡面之上,進入他的神衹空間,匯聚到神衹之中,歡快暢酣的感覺從神衹中傳出。
直到一柱香之後,涼意漸漸趨無,巨力潮水般退卻;楚天凌額頭一鬆,向後一躍,舉目凝望,目瞪口呆,銅綠斑駁的古鏡之上,條條裂縫瀰漫、急速延伸,光滑熒亮的鏡面,一片惺鬆灰白,似是燃燒之後的灰燼,僅只一息,輕微的啪一聲,古鏡碎裂無數小塊,散落一地。
他輕嘆一聲,此面上古神鏡,久遠悠長,內部必然蘊藏著,遠古大能的神通秘技,卻無端端地毀損在神衹之下,真是暴殄天物;無奈苦笑、他搖搖頭再次探查一番,退出石室,正欲前行,倏停身形,回身疑惑盯著尋天二字,心內惴惴。
思忖片刻,右手劃過空間戒,王者殺劍倏現,他飛身而起止於二字之前,口中默唸:“前輩莫怪!”殺劍一伸,哧,輕而易舉沒入石壁之中,信手劃過,如切豆腐,生生將完整的尋天二字連同石壁切下一大塊,手掌撫過,瞬間消失在空間戒中,只留下一個長方孔洞,收起殺劍,他一展身形,向著峰頂中間石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