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椅上,道泉顫抖的越發劇烈,目光渙散,意識昏沉,一絲絲鮮血沿著嘴角溢出。
“拼了!”道泉輕哼一聲,眼中閃爍著極度的冷酷,就在道泉準備召出陣魂時,懷中的殘鼎微顫一下。
道泉錯愕不及,腦海中傳來陣魂的意思,殘鼎竟然想進入自己的祖竅。
對於殘鼎,道泉始終保持謹慎的心態,這個看似殘缺的小鼎無處不充滿著神秘,更讓道泉鬱悶的是,它不僅一次搶奪自己的東西。
道泉猶豫不決,祖竅關乎自己的生死,若是祖竅出了絲毫問題,自己可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信你一次!”道泉咬牙切齒,爲今之計,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道泉打開祖竅的門戶,玄牝之門,意念流轉,殘鼎化成一道流光鑽入祖竅。
殘鼎進入祖竅,發出一聲歡快的輕吟,而後在道泉震驚中旋轉飛舞,一圈圈神秘的圖案忽閃忽爍,每旋轉一圈,體積便增大一倍。
片刻之間,道泉已經被徹底震撼,此刻的殘鼎已無法形容,其上之勢似與天皆齊,龐大的體積幾乎填滿整個祖竅。
道泉生澀的嚥了咽口水,殘鼎的殘破程度這才清晰的呈現在道泉面前,支離破碎,道泉甚至不敢相信,這個殘鼎的破損幾乎致命,就算自己曾經用了最破的丹爐,都比這強千百倍,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紋,幾乎貫穿整個鼎身。
但道泉鬱悶的是,破損到這種程度,它怎麼還沒有崩碎呢?這實在匪夷所思。
“呼”的一聲巨響,殘鼎再次旋轉起來,一道道霹靂在空中炸開,狂風四起,殘鼎周身殘缺不全的圖案吐出一圈圈光暈,殘鼎傳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大吸力。
道泉頓感祖竅沉重無比,意念分散,像是被人拿著巨錘砸在腦袋上,殘鼎微微一動,像是在引頸長鳴,祖竅內所有的元氣以翻江倒海之勢進入殘鼎,還未等道泉回過神,殘鼎的吸力猛然增大十倍,竟然將祖竅內旋轉的漩渦直接吞噬。
祖竅內除了佛靈,所有的一切被吞噬的乾乾淨淨,殘鼎人性話的打了個飽嗝,傳出一種酣暢淋漓的舒適感。
道泉原本震驚的臉頓時陰沉,嘗試著感受祖竅內的元氣,空蕩蕩。道泉甚至聽到風的回聲。
而此刻殘鼎,在打過飽嗝後,鼎身的裂紋噼裡啪啦的癒合起來,雖然有所好轉,但與整個身軀無處不在的裂痕相比,恢復的可以忽略不計。
道泉的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三個月元氣被殘鼎吞噬的一乾二淨,祖竅又恢復了最開始的狀態,幽深的谷底,深不見底的谷底。
外門弟子的考覈已經接近尾聲,血淋淋的玄門道場上,一個個弟子面色潮紅的站立,聽著黃文白的鼓勵。
這些弟子的旁邊,有十名弟子的身影格外突出,驕傲、興奮是他們唯一的表情,儘管每個人身上都沾滿血跡,有人身上的傷口已見森森白骨,卻依舊站的筆直。
他們就是這次外門考覈的前十,將直接成爲真傳弟子的十人。
傲立當空,心中無限自豪。
今年的外門考覈慘烈異常,隕落人數遠遠超出預算,幾乎每三場便有一人隕落,如此血腥的考覈實屬罕見。
外門弟子的考覈,共有三輪,第一輪,元氣修爲測試,第二輪比鬥,第三輪便是挑戰賽。而第二輪的比鬥淘汰率是百分之五十,有的弟子剛上場便遇到極強的對手,這樣很可能會錯過好苗子,所有有了第三輪的挑戰賽
不過他們挑戰的對手卻不再是外門弟子,而是真正的內門弟子,每人三次機會,只要勝過兩場,便可成爲內門弟子。
至此,道泉便成了幾乎所有外門弟子的挑戰對象。對這些外門弟子而言,他們真正需要勝利的就只有一場。
而那些剛剛入門的新人弟子,同樣可以參加挑戰賽,不過,剛入門的新人多數都是剛踏入道門,毫無根基,只有極少數弟子有根底,而這些人才會參加挑戰賽。
道泉鬱悶的坐在石椅上,百般嘗試後,他不得不面對元氣消失的事實,殘鼎這一次不可謂不狠,須臾之間,吞噬道泉的所有積蓄,渣都沒剩一點。
“你等著,這件事沒完!”欲哭無淚的道泉,只能對殘鼎放出一句狠話,而真正讓道泉鬱悶的是,不僅元氣被吸乾,在剛纔的推衍中,他的念力損傷極大,沒有十天半月根本無法恢復。
道泉望著道場的情景,內心苦笑一聲:“真是時不我待,考覈前兩關已過,接下來的挑戰賽每一輪都少不了自己,但以自己現在虛弱不堪的狀態,除了受虐,很難想象還有其他什麼結果。”
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符籙,道泉眼中泛著幽幽的光芒,這是黃文白交給自己的符籙,那個神秘莫測的掌教賜予的。道泉絕不相信這只是一個保命符籙那麼簡單,對於這張符籙能夠追蹤自己,道泉並不在意,自己的修行全在祖竅內,任何人都無法察覺,道泉擔心的是符籙中存在濃厚血氣,很可能是祭祀道靈所用。
“難道還要讓歷史重演?”道泉氣憤之下,將殘鼎轟出了祖竅,讓這樣一個未知物待在自己的祖竅,自己以後積累的元氣,豈不全都成爲它的口糧。
殘鼎再次恢復巴掌大小,剛落到道泉掌心便興奮的顫抖起來,繼而一口將道泉手中的符籙吞噬,道泉剛想怒喝,卻被鼎中出現的血泡驚出冷汗,與道泉本命相連的陣魂棲息在殘鼎內,道泉可以清楚的明白殘鼎的感受。
痛苦,掙扎,憤怒,極具人性化的情緒波動傳入道泉的心間,盯著鼎內不停翻滾的血泡,道泉只感覺脊椎發寒。
“好毒的符籙!”道泉暗自心驚,血泡中傳出的力量極其詭異,以殘鼎的神秘竟然都不能消化?道泉越想越怕,若是自己被這些血泡附身,後果可想而知,甚至會被血泡吞噬成爲一個傀儡。
“等等,傀儡?”道泉終於明白符籙的作用:“煉化自己?不對,若是這樣,他們如何供養道靈?如此說來,符籙中的血液應該只是悄悄潛伏在自己體內,慢慢吞噬自己。”
道泉看了看遠處的黃文白,冷厲的光芒一閃而過,自語道:“正玄門不能待了!”
殘鼎內的血液力量極爲霸道,雖然很少,但血液本能卻透露出一種威能,高貴而又威嚴,若不是道泉對佛靈自信,他還以爲自己出現錯覺了。
殘鼎的掙扎越來越劇烈,對待這些許血液,它卻無可奈何,每當它要吸收血液中的力量時,血液便會散發威能。對此,殘鼎也只能望鼎興嘆。
“想不到你的貪吃卻救了我一命。”道泉看著殘鼎,雖然它的目的只是吸收力量,無形中卻化解了自己的一大危機。
外門弟子的前十人,在衆人驚羨的目光中,換上了嶄新的黑色道袍,黑色道袍是真傳弟子特有的道袍,是宗門長老採集百年以上的黑蠶絲製成,水火不侵,萬塵不粘。但它更多的是一種標誌——真傳弟子。
“大家可以驚羨,但決不可氣餒,只要你們慎終如始,不放過任何一次提高修爲的時刻,屬於你們的機會早晚都會到來,但能不能抓得住,就要看你們自身的實力。”黃文白站在這十人面前,目光卻停留在衆多外門弟子那裡,那嘆息的神情,宛若在爲他們哀傷:“修士界的機會只屬於力量,你們懂的。”
黃文白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飄過身旁的妖獸長老,他的聲音很低沉,很緩慢,卻讓道場周圍的外門弟子血脈膨脹,那神情恨不能現在就去修煉。
黃文白再次嘆息一聲,走至道場邊緣:“第二輪被淘汰的弟子,你們是幸運的,因爲你們還有再次選擇的機會,此刻的你們或許擔心,或許害怕,畢竟你們的對手是內門弟子,他們的修爲最低也有煉氣第十層,甚至有些人已經築基,而你們只要煉氣第五層、第六層,我理解你們。”
黃文白目光灼灼的盯著臺下,突然話音一轉,聲調提高了百倍:“但那又如何?這樣你們就怕了嗎?這樣你們就退縮了嗎?就放棄你們幸運擁有的機會了嗎?修士界從來就沒有公平,以後你們遇到實力遠勝於你們的敵人,你們怎麼辦?逃跑?這樣只會加快死亡的速度。你們要記住,任何一次接近死亡的經歷,都將成爲你們生存的資本。而現在你們面對的只是自己的同門師兄,而不是置你們與死地的敵人,這樣的機會你們能放棄嗎?你們捨得放棄嗎?當然人各有志,選擇權在你們自己的手中,玄門道場等著你們的答案。”
衆人低沉的心態,在黃文白的慫恿下再度燃燒,爭先恐後的擠向道場,興奮異常,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在瓜分寶藏。
“總算沒白費口舌。”黃文白長長的鬆了口氣,參加挑戰賽的弟子本就不多,這次掌教更改比鬥規則,不計生死,參加的人定然更少。但這次的挑戰賽非比尋常,若沒人蔘加那自己的一番算計豈不是白費。
“這樣一來,不怕你不使用符籙!”黃文白期待的笑容爬滿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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