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長髮忍不住又插話了:“看來你這次真是遇到鬼了。”
楊懷銘正說到要緊處,不想又被魯長髮打斷,他苦笑一聲:“魯哥,你等我說完再說行嗎,你一說話,我弄不好就忘了哪對哪了。”
魯長髮笑笑道:“不好意思呀,懷銘,你繼續說你的,我保證不會再打斷你了。”
楊懷銘又說了起來:“我真想趕快離開這鬼地方,可好奇心讓我停下來看個究竟,我慢慢向前挪了幾步,生怕驚動了那怪物。只見那怪物兩手託著自己的頭放到了地上,我一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梳頭女鬼,可仔細一看並不對,那顆‘大頭’被拿掉之後,身子上出現了一個更小的頭,這樣那東西看起來就很像是一個人了。我心想不是梳頭女鬼就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怪物,便加快腳步,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等我靠近後,藉助月光一看,差點氣得吐血,原來那哪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而他手裡不知拿著一袋什麼東西,此刻正把那東西扛到了肩膀上。我當時正在氣頭上,什麼也不顧了,衝上去抓住那人就是一頓好打,那人也沒想到會被人襲擊,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我打得趴在地上求饒。我問他爲什麼要在夜裡裝神弄鬼嚇唬人,那人被問得莫名奇妙,說自己沒有裝神弄鬼,只是挖了墳墓偷了墓裡的骨灰盒,沒想到這次失了手,被墓主人的後人抓了個正著。”
魯長髮聽得入了神,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楊懷銘又喝了幾口水,繼續他的敘述:“這次輪到我莫名奇妙了,我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就讓他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便將整件事情都說了一遍,這下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那人是個幹挖墓偷骨灰盒的,他先在晚上偷偷地將農村一戶人家已逝世的先人的骨灰盒從墳墓中挖出來,然後再打電話到那戶人家,說他家先人的骨灰盒在自己手上,要想拿回骨灰盒,就必須拿三千塊錢來贖,並威脅說不準報警,不然就毀了骨灰盒。一般農村人家都是比較保守的,又想讓先人早點‘安息’,不想惹出太多的麻煩,就拿錢贖回了骨灰盒,也沒有人報警,那人只偷農村人家的骨灰盒就是這個用意。他用這種方法先後作案七八起,得到了兩萬多元本不應得的收入,今晚他剛把第二個挖出的骨灰盒放進蛇皮袋時,不想就在這時被我發現了,我抓住他就是一頓暴打,他還以爲我就是這墳墓主人的後人。我聽完後知道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心裡就更氣了,心想你還算是個人嗎,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來,就又向那人猛打兩拳,那人被打疼了,求饒說自己把一切都說了,爲什麼還要打他。我說我不光要打你,還要讓你去坐牢,就立刻打電話報了警。同時我總算明白了之前是怎麼回事,自己之前聽到的聲音是這樣產生的,那人開始用鐵鍬挖墳墓的泥土,等他挖開一個洞後,就蹲下來將雙手伸進去掏出裡面的骨灰盒,然後把骨灰盒裝進蛇皮袋裡,此時蛇皮袋裡共裝著從兩座墳墓裡偷來的兩個骨灰盒,那人看了看自己的‘戰果’,想著天亮後就可以敲詐再得到六千元錢,不禁十分得意地‘嘿嘿嘿’笑了幾聲。然後那人將蛇皮袋扛到肩膀上並站起身準備離開,與那人相隔一定距離的我只能看到一個黑影,肩上的蛇皮袋看起來就像是那人的頭,不過那人又覺得蛇皮袋放的位置使自己有點不舒服,就雙手把蛇皮袋放了下來,準備再次扛到肩上,這時,我就正好出現了。”
仔細聽著故事的魯長髮說了一聲:“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後來呢?”
楊懷銘說:“然後我就報了警,雖然那人一再懇求我不要報警,說有事好商量,並說把他所得的一半的錢分給我,我哪裡會理這些,心想我再不報警,我就和你一樣禽獸不如了。警察不久就趕到了,我只說自己是路過,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偷骨灰盒的人,就報了警。他們問清了事情的概況,知道這座墳地是屬於附近村子的,那村子還有不少人家裡是亮著燈的,估計是在看電視或做別的什麼事。警察一家一家的敲門,很快就找到了那兩戶被偷骨灰盒的人家,向他們說明了情況,那兩戶人家對警察和我是千恩萬謝。警察又錄了口供便回去了,我一看給這件事耽誤了不少時間,就想著趕快回去,沒想到那兩戶人家非要挽留我到他們家吃飯,說要好好感謝我。我正急著要是不能按時回去,一切都白費了,就推說自己真有急事,必須馬上趕回去,下次有時間一定來登門拜訪。那兩戶人家又提出要送我回家,我一再推辭,最後他們纔在我的勸說下回了屋。我一看時間已經不多了,就加快腳步向家趕去。”
聽完這些,魯長髮以爲整件事已經說完了,有些失望地說道:“這樣就完了,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怪事,你說是吧。”
楊懷銘道:“當然還沒完,這些哪能算得了怪事,真正的怪事都在後面。”
魯長髮一聽,立馬就來了精神。
楊懷銘繼續他未完的故事:“在我向家走去的時候,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同時我還爲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高興不已,感覺自己就是個大英雄。可當我再次路過那片墳地時,怪事又發生了,我又聽到了有響聲……”
故事說到這,魯長髮心裡想道:又來了,得了吧,又是聽到響聲,前兩次說聽到響聲,結果到最後還不是一隻鳥和一個偷骨灰盒的人而已,哪有什麼怪事,這次又不知道是什麼呢,說不定是一隻貓或一隻狗也說不定。魯長髮表面上自然不會說,只是聽楊懷銘說下去。
這時,楊懷銘臉上又露出恐懼的表情來,說話的語氣也不像前面那樣輕鬆了:“那已經是我當晚第三次聽到響聲了,我當時十分不以爲然,由於前兩次根本就沒有什麼,我認爲這次也不會有什麼,就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剛開始望去的一瞬間,我又嚇了一跳,只見不遠處一個全身穿白色衣服的也不知是人是鬼,暫且說是人吧,那人的長頭髮都垂了下來,遮住了臉龐,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正緩緩地向我走來。由於有了前兩次的經歷,我並不怎麼害怕,我心想那可能真是個人,就喊了幾聲,但那人毫無反應,只是繼續向我走來。那人走到離我十米左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我還想再喊幾聲問他是誰,就見那人舉起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然後左右扭動了幾下,我真納悶他要做什麼,然而那人接下來的舉動真的是嚇死我了。只見他將自己的頭左右扭動了幾下後,我就聽到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接著竟看到那人雙手將自己的頭扭了下來。我驚得張大了嘴,那人將自己的頭捧在胸前,然後一隻手伸進口袋掏出了一把梳頭,接著慢慢地爲自己的頭梳起了頭髮,我當時都忘了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心想自己這次難道真的是遇到鬼了嗎。
楊懷銘說到這裡,臉上恐懼的表情明顯加重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那鬼慢慢地梳著頭,彷彿一點也不著急,我很想跑,可不知爲什麼竟一點也跑不動,只是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那鬼將頭髮都梳向了腦後,這樣臉就露了出來,但我看不清那臉是個什麼樣子,只是覺得應該十分的恐怖。那鬼梳完頭後,又將梳頭放進了口袋裡,接著它一手提著自己的頭又向我走了過來,而且越來越近,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這竟和小時候聽到的故事中的梳頭女鬼一模一樣,我顧不得再多想,轉身拔腿就跑。可由於當時太緊張,我手中拿著的茶葉一不小心就掉在了自己身後的地上,我暗罵自己笨死了,想繼續跑,可一想就這樣回去了,沒有了茶葉,不但任務完成不了,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可要是回頭撿茶葉,那鬼就在自己身後啊。我也沒時間猶豫了,一咬牙轉過身,看到了那包茶葉就在自己的腳下,我馬上蹲下去快速將茶葉抓在了手裡,可就在此時,我也看到了一雙腳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一驚,眼睛不由自主地沿著腳向上望去,接著我就看到了我平生最恐怖的一幕,我的臉幾乎貼上了那鬼的臉,那張臉還在手裡提著,這次在月光下我終於看清了那張臉長什麼樣子。那是一張恐怖的我都不敢描述它的臉,整個臉上既異常慘白又異常的猙獰,而且又帶著十分詭異的笑容,詭異中又透著得意,還有那雙深深鼓出的眼睛正張大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我。”